“今儿个人多,送到你外祖父那边去了,等忙完这一会儿,就把他们带过来,你放心吧。”四夫人看着女儿笑道,“知道你要来,鲲哥儿嚷着一定要见你。我身体好得很,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怎么样,瞧着气色还不错。”
“我也好,您安心。”苏辛夷笑道。
四夫人听到这里安心几分,又看着朱蝉衣笑道:“今日还要多谢容王妃陪着辛夷一起回来,这一路上烦劳你照看了。”
朱蝉衣闻言忙说道:“四夫人客气了,我与太子妃不仅是妯娌还是好友,我顺便搭车过来,我俩正好能说说话。”
四夫人神色柔和地看着朱蝉衣,“辛夷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交朋友只有那么几个人,江姑娘王姑娘她们几个人远嫁的远嫁,便是留在京城的,想要与辛夷见一面也不容易,以后容王妃无事就与我们辛夷多走动走动。”
朱蝉衣是早就知道四夫人对苏辛夷好的,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好,亲娘也就这样了,她忙说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如今我可是东宫最勤快的访客了,我只盼着东宫的人别嫌我烦才好呢。”
四夫人就开心地笑了,站起身说道:“那你们先坐着,我出去帮忙,回头宴席上我再敬容王妃一杯。”
朱蝉衣起身送四夫人出去,转过身对着苏辛夷说道:“四夫人待你可真是关爱有加。”
苏辛夷眉眼弯弯,“是啊,我与母亲很投缘。”
朱蝉衣瞧着苏辛夷满眼的笑意,心想人跟人的缘分不好说,但是显然辛夷运气不错。
俩人坐了没多久,屠静嘉也到了,三人见面,屋子里就热闹起来。
屠静嘉落座后,便笑着先给二人问好,瞧着太子妃气色很好,心里也觉得高兴,太子妃好大家都好。
朱蝉衣看着屠静嘉就笑道:“六嫂,我听说六哥有了新的差使了?”
屠静嘉点点头,温声细语地开口,“是去工部帮着做监工,不算多大的差使,打发时间而已。”
苏辛夷之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就听着朱蝉衣笑道:“工部的差使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虽然工部在六部垫底,但是工部的差使都与皇家有关,等明年兴许就能换个更好的。”
屠静嘉闻言看着朱蝉衣笑道:“借七弟妹吉言,不过我们王爷倒也不在乎差使大小,能打发时间就成。”ωWW.chuanyue1.coΜ
朱蝉衣心想听听人家这话说的,不愧是屠家的姑娘。
屠静嘉心里其实有些紧张的,她与太子妃不算是很熟悉,跟容王妃其实也不熟,虽然做了妯娌,但是平日都是在各地的王府过日子,便是进宫也都是分开去各宫行走。
唯一有交集的便是去元徽宫,但是皇后娘娘将不喜摆排场,非大事也不会让她们过去,所以成亲这么久,其实跟大家的交集实在是不算多。
她也听说容王妃往东宫跑得勤快,但是容王妃背后站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跟太子妃关系融洽,她们往来频繁倒是能说得过去。….她虽然与太子妃也有姻亲,但是却不好经常上门打扰,她娘也说了,为了太子妃好,为了景王好,她就不能轻举妄动。
一开始也不是太明白,但是嫁进来这么久,慢慢地就明白家里的意思了。
苏辛夷瞧着屠静嘉有点拘束的样子,便笑着与她说话,“今儿个三姐来不知道会不会带着小外甥女,说起来我还未见过呢。”
屠静嘉听着这话就摇摇头,“这个天太冷了,孩子还小,这一路上怕折腾,估摸着不会来。等来年开春暖和了,太子妃想要见倒是容易了。”
“这倒也是,听说屠夫人见天地带着她?”苏辛夷笑着问道。
说起这个屠静嘉也是乐了,“也是怪了,这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就能认出我娘来,每次我娘见她,她总会赖在正院不走,不是哭就是闹。现在自己能坐着了,那就更不走了,每次都抓着我娘的衣襟不放,我三嫂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苏辛夷这事儿还是听着苏京墨上次提了一嘴,此时笑着说道:“还是屠夫人疼爱孩子。”
小孩子嘛,就是最敏感的,别人对她好不好能感知得到。
屠静嘉心里也有些滋味难言,家里头大嫂二嫂膝下都有子女,她母亲不缺孙男娣女,但是三嫂生的这个孩子,眉眼间越长越像难产过世的张姨娘。
她娘跟她说,张姨娘家里穷,早些年家里给她买丫头让她挑,张姨娘长得不算是最出众的,可她一眼就瞧着她顺眼,后来张姨娘到了母亲身边服侍确实忠心又勤快。
后来,母亲给她开脸做姨娘,也是看着她老实安分,哪想到是个福薄的,生孩子时难产人就没了。
人死了,想起她时只会记得她的好。
所以她娘瞧着敏姐儿就想起张姨娘,想起张姨娘,她就对敏姐儿多了一份喜欢。
就是,孩子刚生出来时还算是白嫩,但是越长这肤色越像三哥,她娘就忍不住抱怨。
他三哥是个男孩黑点不算什么,这敏姐儿是个女娃,长得黑将来怎么找婆家?
这不,到处跟人打听什么好的芙蓉膏,玉容膏,见天的给敏姐儿往脸上抹,她上次回去瞧着好像是有点白了。
想到这里,苏朝颜就把这事儿给说了。
苏辛夷跟朱蝉衣都乐得不行,朱蝉衣笑着说道:“屠夫人还真是对孩子好,回头我也打听打听,有好的就给六嫂送过去。”
苏辛夷想起三姐夫那张黑脸,再想想要是敏姐儿也那么黑,一时间就想到自己跟殿下都挺白的,应该不会生个脸黑的。
这么一想,她也笑得不行,对着苏朝颜道:“都说女大十八变,过几年敏姐儿肯定越来越好看。不过,我也帮着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面膏。”
正说着话,二夫人带着季蕴进来了,屋子里三人瞧着她进来,除了苏辛夷,苏朝颜与朱蝉衣都起身与她打招呼。….季蕴笑着应了,这才转头看着苏辛夷问好。
苏辛夷脸上带着笑,“三弟妹快坐下暖暖。”说完又看着二夫人,“二伯母,我来招呼三弟妹,您去忙就成,今儿个客人多,可少不了您。”
二夫人笑着点头,又让人送上茶来,这才笑着走了。
殿中多了个季蕴,之前轻松欢快的气息就有些变了。
季蕴手里捧着暖手炉,眼尾扫过几个人,忽然开口问道:“怎么没看到九弟妹?”
朱蝉衣听着季蕴开口就不善,明显有挑拨的意思,当即便说道:“三嫂,这去谁家喝喜酒又不是非要去,齐国公府办喜事,说起来九弟妹跟齐国公府没什么往来,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季蕴听着朱蝉衣这话,笑了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便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也得来走一趟不是?”
苏辛夷抬眼看着季蕴,“原来今日三弟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的,那倒也不用。办喜事图的就是个喜庆,若是心里不乐意,倒是不美了。”
季蕴挑拨,苏辛夷怼人。
屠静嘉闻言,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开口,“大嫂,我想三嫂不是这个意思,季大人与国公爷同朝为官,喝喜酒情分还是有的。”
朱蝉衣:……
失敬!
没想到屠静嘉这么会说话,这一刀插得有点狠。
季大人跟苏家有什么同朝为官的情分啊,文武不睦,再加上季侍郎跟益王关系匪浅,对齐国公府可没什么善意。
但是偏偏屠静嘉这话说得温柔和善,好像是真心实意的样子,季蕴便是想要找茬都没话头。
啧。
屠家的女儿啊,也不好惹。
季蕴却没朱蝉衣想的那般心中暴怒,面上一副淡淡的样子,笑了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太子妃非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季蕴不理会屠静嘉的话,却要挑着苏辛夷之前的话回,这态度倒是有点意思。
朱蝉衣知道今日是苏祁的婚事,辛夷不仅是太子妃,还是苏家人,态度上不能过了,季蕴这个人也真是招讨厌。
眼珠一转,朱蝉衣才不怕季家,对着屠静嘉笑道:“六嫂,之前说年下咱们小聚的事情,我看着三嫂也不喜欢与我们一起凑热闹,咱们还是别讨人嫌了。”
屠静嘉听着朱蝉衣莫名说这句话,就知道她是冲着季蕴去的,既然把她拉上了,她就不能拖后腿,面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看着季蕴,这才略带歉意的开口,“三嫂,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去,原本是想跟你说一声,你不会怪我们吧?”
“什么聚会?你们不与我商量,怎么就知道我不去?”季蕴摸不清楚她们什么意思,但是屠静嘉平日看上去跟苏辛夷也没多少往来,此时对着她也面带歉意,她就多问了一句。
朱蝉衣立刻把话接过去,嗤笑道:“都是皇家门里的妯娌,我们实话实说,三嫂非要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季蕴被这话给气得差点脸都绿了,她皱眉看着朱蝉衣,“七弟妹,我是哪里招惹你了不成?你非要这么字字句句针对我?”
“三嫂这话我可不敢当,不然咱们回宫后道明妃娘娘跟皇后娘娘跟前辩个清白,将咱们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听听两位娘娘怎么判?让娘娘听听是不是我针对你?”Μ.chuanyue1.℃ōM
朱蝉衣故意这么说,因为她知道季蕴不敢!
就季蕴这绵里藏针的话,宫里的娘娘谁听不出来?
尤其是李贵妃若是听了她拿着襄王妃做筏子,还不得活剥了她?
襄王妃是不讨人喜,但是也代表着襄王的脸面,李贵妃再烦她,在外也得护着自己儿子的面子。
季蕴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嗤笑一声,“我可没有七弟妹小题大做的本事。”
朱蝉衣回敬她一声鼻哼,弹弹衣角,笑,“也不知道小题大做的到底是哪一个。”
屠静嘉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正要开口缓一缓气氛,就见襄王妃进来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不要说别人,变是苏辛夷都认定尤香薷肯定不会来的,但是没想打她还真的来了。
朱蝉衣立刻反应过来,立刻起身笑的那叫一个亲热,“哟,九弟妹来了,亏得你来了,不然啊改明儿个只怕外头就传九弟妹与太子妃妯娌不睦,苏二公子婚礼竟不现身的传闻呢。”
一脚踏进来还没缓缓神的尤香薷,兜头就被砸了一头一脸的话,什么叫与太子妃不睦?什么叫不现身的传闻?
尤香薷是不想来,她本是太子殿下的表妹,说起来她与殿下的关系更为亲近才是,但是如今她来京城这么久,与太子殿下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里自然就十分讨厌苏辛夷,毕竟这一位让裴念薇与东宫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疏远,而且她与襄王的婚事,若不是她在其中搅浑水,最后也不会是那么个结果。
但是,今日的事情是李贵妃非要她来的,她本就不情不愿的,总觉得这一来就像苏辛夷低头了。
哪知道,现在还被人拿着这件事情说嘴,就算是戳中了她心里的想法,但是她也不能承认啊。
“七嫂这话说的,今日是苏二公子的好日子,人生大喜的喜酒还是要讨一杯喝的。”尤香薷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与平日无异。
朱蝉衣忙把人请进来,尤香薷是这一屋子最小的皇家儿媳妇,要挨个的见礼,让她本就不妙的心情越发的糟糕。
苏辛夷这会儿心情大好,就没想到朱蝉衣居然在后院女子的事情上这么有天分,这挑拨离间明着来,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但是效果奇好,很对她的胃口。
不行就上,不服就干。
尤香薷一圈礼见下来,脸上的笑容都要保不住了,抬头看着太子妃,道:“今日临出门时伏姨娘那边忽然出了点事儿,这才耽搁了时间,大嫂不会怪我来的太迟吧?”
苏辛夷沉默一瞬,这状告的真是刁。
先给伏姨娘的名声踩上一脚,临出门闹事,换做谁都会对她心生厌恶。
然后,再假惺惺的来请罪,当着大家的面,还能说怪罪不成?
但是苏辛夷也不会让尤香薷得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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