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管我和顾一野会怎么样,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更为重要,三个月的时间还剩两个月,如果你真想浪费,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胡杨错身想要走,高粱伸手拉住她的手,垂着头闷声说道:“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不去招惹他了。”
见她不说话,高粱又晃了两下,娇嗔道:“别生气嘛,生气会变丑……”
“行了,别在我耳边叨叨,饿了没?走,跟我去阿秀嫂子那儿吃饭。”
说着话,胡杨拉着高粱要走,可他却不动。
她转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阿秀嫂子请你吃饭,你带我去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她是我嫂子,也是你嫂子,咱们一起去,合情合理,人多了也热闹,你爱说话,刚刚好。”
高粱可以活跃气氛,有了他吃饭都有趣了。
“原来我还有这个作用啊,真是没想到……”
高粱拗不过胡杨,还是被拖着去了。
晚饭后,高粱陪着胡杨在外面散步,消食,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是别人羡慕的一对儿。
—
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高粱和胡杨的约定也即将走向结尾。
胡杨没有开口,对高粱一如往常,可越是这样,高粱心里就越不踏实,他在患得患失之间,选择了亲自去和胡杨说再见。
这对他来说很残忍,毕竟谁又想和心爱的人分开呢。
他不知道胡杨会怎么想,但这是他最后的体面了。
胡杨从搏击训练场下来,刚坐下休息,班长就过来了,手上还拿着高粱寄给她的信。
接过信封,拆开来看。
信上说:“胡杨,明天下午有空一起去一趟老九连吧,不许拒绝,我知道你有假,记得穿漂亮些,别让我等太久,不见不散。”
胡杨拿着信纸,眉头一皱,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有些失神,许久才缓缓放下手。www.chuanyue1.com
前几日江南征来找过她,问过她对高粱的真实想法。
她记得当时是说:“我真的很矛盾,在得到高粱无微不至的照顾时,我想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应该也很好,但是我的心告诉我,这样对他不公平,我还是太贪心了。”
江南征回她说:“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神,更不是泥菩萨,人无完人,总有缺点,别想的太多。”
贪心的人,永远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决断。
高粱了解她,所以他不会让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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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胡杨早早地等在了九连外,一身黄色碎花长裙,衬着她温婉动人,宛若女神一般,让往来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这件裙子是阿秀嫂子两个月前送给她的,尺码合身,她很喜欢,今天刚好能用上。
高粱训练刚结束下来,听到有人说胡杨已经到了,连忙就跑了出去。
远远看见她的背影,高粱慢下了脚步,整理衣服和头发,觉得稍微规整些了,才敢走出去,叫她:“胡杨!”
胡杨回转头,望着他,淡淡地笑。
“我是不是来早了?”
“不早,刚刚好,走吧,好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高粱咧嘴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胡杨定眼看着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老九连的后面有一个老校场,平时没什么人去,以前他们偶尔会来这里偷闲,喝喝小酒,打打拳,现在好多人都不在了,也就来得少了。
高粱用手在铺满落叶的阶梯上扫了一片干净地方,拉着胡杨坐在,“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诶,高粱!”
不等胡杨说话,高粱就拔腿跑开了等他再回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他身后挎了一个包,看那鼓鼓的样子还挺沉。
“你说的好东西,就在这里面?”
“本来还想搞些特殊的,不过被某人破坏了,就只能这样了。”高粱放下包,蹲在旁边,拉开拉链,眨眼示意胡杨将头伸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胡杨笑了笑,伸头去看,眼里映着五颜六色,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里面满满的都是衣服,最上面有一本相册。
高粱将相册拿出来,一页页翻开,每一张都是他们的合影,但胡杨从来不知道。
“相机是我从江南征那儿借的,照片是我偷拍的,这个就留给我了,衣服是你的,你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ωWW.chuanyue1.coΜ
他从不吝啬赞美,尤其是在面对胡杨的时候。
胡杨点点头,鼻尖有些发酸,哽咽道:“高粱,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多衣服?你不活了?”
“活,只是以后没有你了。”高粱低下头,不敢看胡杨的眼睛,“你说要是有如果,该有多好……”
如果他能像顾一野,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她没那么优秀,他是不是也会试着留下她?做一回不要脸的卑鄙小人。
但那都只是如果,不会真的实现。
这段时间来,他虽然离她很近,但也觉得越来越远,在真正了解过后,他真切的知道了什么是世界的差距。
以前他看不惯顾一野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高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她不说这句话可能更好,但她还是开口了。
听到这句话,高粱深吸一口气,将脸凑到胡杨眼前,“你能亲我一下吗?”
他闭着眼睛,眉峰紧蹙,心里是万般纠结,难以割舍,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求爱者。
数息时间过去了,就在高粱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温凉的触感落在他的额头,他知道那是胡杨在和他告别。
两滴清澈的泪水相继落在脸颊上,高粱睁开眼,缓缓退开,展颜笑看着胡杨,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起身坐在旁边,低声歌唱。
这一首是那晚联欢会上高粱为胡杨独唱的歌曲,现在仍然是。
两人坐在这里直到深夜,胡杨耐不住困意,靠在高粱的肩上睡着了。
高粱板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直到校场上出现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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