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抬头，睁着一双眼紧紧地看着他们口中所说的怀公子，是他，杀死卷毛头的罪魁祸首。
背后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宇文怀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风卿垂首恭敬地站在燕洵身后，面上再无半点儿笑容。
“来，卿儿，给本皇子倒酒。”元嵩心情好了，又开始拉她出来溜了。
燕洵摸了摸鼻尖，扬起下巴望天，完全没打算管。
不知为何，风卿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慌，抬眼看着元嵩强作镇定道：“诺。”
她笑眯眯地走过去，跪在元嵩的桌前为他斟酒，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燕洵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后。
“燕洵把你养的真不错，看来没亏待你。”元嵩玩笑道。
风卿一笑，说道：“世子待奴婢是好。”
“给他们把酒也满上吧。”
风卿心弦一动，点了点头，应道：“诺。”
她的头微微垂下，端着酒壶一一来到这些贵族门阀弟子面前。
“你说燕世子待你好，怎么个好法啊？”说话之人语气轻佻，抬手间，指腹从风卿脸颊边划过，动作极尽暧昧。
风卿斟酒完起身，手指微蜷，用力握紧酒壶，她要忍耐。
“赵西风！”燕洵微怒，语气有些急促。
风卿微微侧头，视线落在地上，端着酒壶继续走下去。
宇文怀轻笑出声，冷哼道：“燕世子急什么，有些事情不就是贴身婢女该做的吗？比如说……暖床。”
众人哄笑一堂，风卿的笑僵在了脸上，那是咬碎了牙的忍耐。
燕洵亦是如此。
在这种场合上，他不能对风卿过分的偏袒，除了随波逐流，别无他法。
“宇文怀，大庭广众之下，你说什么呢！”
见元嵩急色，宇文怀拱手一礼，淡笑道：“殿下恕罪，只是我听说，燕世子的身边人天天想着进宇文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
燕洵往后一倒，靠着椅背，舒展开眉眼，半开玩笑似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我世子府不好呗。”
“近日咱们的玥公子不是正在收侍寝婢女，不如送去？”
风卿来到宇文怀面前，斟酒的手轻轻颤抖，袖口藏着的短刃，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插进他的胸口。
“算了。”
燕洵陡然提高的音量，让风卿瞬间回过神来，她怔怔地收回手，起身退到一旁，面容淡淡，静默无言。
“本世子用过的女人怎么好意思再送给他。”
风卿微微侧目，暗道离谱。
宇文怀冷眼看向她，沉声说道：“这有什么，左右不过一个贱婢罢了。”
“她……”
燕洵话还没说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怀公子，我家世子和玥公子是知己好友，我只是一个奴婢，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相信怀公子能够理解。”
“好一个一仆不侍二主。”宇文怀不断拍手叫好，风卿头垂得更低了。
燕洵转过头去，暗暗发笑。
她这是在明摆着戳宇文怀的软肋啊，都说青山院和红山院不合，这次宇文玥挑选侍寝婢女一事，不正是因红山院的席老太爷想要塞人到宇文玥身边而引起。
这种见不得光的作为是燕洵平素最不屑看见的了。
不过今日见宇文怀如此黑脸，倒觉得甚是有趣了。
“怀公子，卿儿心直口快，若有得罪，还请怀公子见谅。”燕洵轻笑，“本世子不胜酒力，今日就先行一步了。”m.chuanyue1.com
燕洵起身，伸手拉着风卿就走，丝毫没有看见身后宇文怀的脸有多黑。
“真没想到燕洵对这小婢女还挺上心，这下淳公主该伤心了吧。”赵西风眯了眯眼，目光危险，轻蔑一笑。
走在长安繁华的街道上，风卿亦步亦趋地跟在燕洵身后，手里还牵着疾风。【穿】
【书】
【吧】
她人不及马高，但好在疾风听话，从来不会乱跑。
“你知不知道今天得罪的是谁？”带着几丝好笑的男声从前面传来。
风卿摸着疾风，没好气地回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
见燕洵追问不放，风卿眉心皱起，沉声道：“回世子，那人大概是卿儿的仇人。”
闻言，燕洵也是一愣，回头仔细地看了她几眼，随即顿悟笑道：“所以你想杀了他。”
风卿紧了紧袖间的短刃。
她承认，她是想杀了他，可若不能全身而退，那就是送死。
近些日子，她对宇文门阀也略有了解，宇文家作为所有谍者的始祖，要杀他们须得费些功夫。
但来日方长，她还有的是时间。
风卿转头看着燕洵，勾唇一笑，淡道：“世子在说什么，卿儿有自知之明，怀公子虽是卿儿的仇人，但卿儿不过一个弱女子，做什么都是力不从心，往后还需要世子保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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