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时深所坐的帕加尼一个漂移在纪家大门口停稳之后,他“砰”的一下将车门打开。
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疯狂地搜索着。
吃瓜群众对自家媳妇的赞扬声不绝于耳,除了使得陆时深添上几分“自豪”的情绪,半点也无法让“害怕”、“心虚”、“恐惧”的思绪消散。
他好卑劣。
可他就是不想要自家媳妇想起过往。
他不想失去她。
很快,视线锁定在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陆时深略显忐忑地瞅了瞅自家媳妇的面容。
看不到“控诉”、“厌恶”和“决绝”的痕迹。
她并没有想起来!
陆时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与此同时,正在思考秦宴是否就是夜老板的林灼灼捕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
是铲屎官!
林灼灼抬眸看去,对上了自家铲屎官的眼眸。她那精致白皙的脸上登时绽出甜甜的笑来。
“阿深!”
林灼灼哒哒哒跑到陆时深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嗓音甜软:“阿深,你来啦~”
将媳妇抱在怀里,陆时深这一路上的慌乱情绪顷刻间被安抚下来。www.chuanyue1.com
是啊,媳妇这么爱他,为什么总害怕失去呢?
他应该再多给她一点信任的。
“嗯,我过来看看。”陆时深强装镇定。
他刚刚甚至想到了如果她闹着要离婚该怎么办。
就是死也不会撒手的!
这般想着,陆时深抱着媳妇的手缓缓用力。
林灼灼可不知道原主跟秦宴的事早就暴露了,她还以为自家铲屎官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是因为听说了纪之恒的事。
“之恒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哦。”
唉,来得太匆忙,忘记向铲屎官报备了。
陆时深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在自家媳妇鲜活生动的脸上:“好。”
很明显,纪之恒没什么大碍。
那就先让他抱抱媳妇吧。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美好。
面对陆时深这旁若无人、嚣张至极的虐狗行为,周围的吃瓜群众陷入短暂的沉默。
“陆总和陆夫人果然很相爱啊。”
“是啊,是啊。”
吃瓜群众C深沉叹息:“唉,好羡慕。”
又是憧憬爱情的一天,心酸。
站在院子里的纪佑辉同样陷入沉思,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险些上吊死翘翘。他在回忆着跟爱妻的甜蜜过往。
哦!天呐!
当年,他跟佩兰的感情也是这么好。
只可惜,他们结婚没几年,就……
是他对不起佩兰。
纪佑辉暗戳戳侧眸,眼底含泪地看向自己的媳妇。感应到他的注视,陆佩兰顿了顿,冷着脸别开视线。
唉。
纪佑辉黯然叹息。
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吧。
只能乞求她不要离开了。
嘀呜——嘀呜——
警笛声响起,伴着忽闪忽闪的灯光,荣获一副银手镯的肖阿姨被押送着走人。
等待她的将是望不到头的牢狱生活。
当秦宴带着大行李箱下楼时,只来得及看到警车远去的影子。
他不以为意。
又不是抓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至于肖阿姨,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可从来都没有拿刀子架在那老女人的脖子上,逼着她办事。
事情败露,害他被轰走,他不弄死她就不错了。
看在那老女人没有出卖他的份上,就勉勉强强放过她的家人吧。
秦宴一出现,陆时深戒备的目光就射了过去。
他注意到了秦宴身边的大行李箱。
这是……被赶走了?
秦宴本就敏感自卑,对旁人的情绪变化尤为关注,尤其是陆时深这个死敌。
可恶!这个姓陆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该死,被这家伙看到了他狼狈的模样。
特么的!
陆时深确实有些小开心,想到那段该死的孽缘,他伸手将自家媳妇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是他的女人!
别再妄想打她的主意了。
意识到陆时深是在宣示主权,秦宴那冷飕飕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咸猪爪上。
啊呸!
光天化日秀恩爱,不要脸!
他秦宴才不稀罕林灼灼这个该死的女人。像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也只有陆时深这个眼瞎的会当成宝。
他等着陆时深变成恋爱脑,等着林灼灼这个歹毒跋扈的女人将陆家败光光。
他等着!
将碗筷摆好之后,厨房的白阿姨快步走到纪佑辉夫妻跟前汇报:“先生,夫人,晚餐准备好了。”
“好的。”纪佑辉收拾收拾伤心欲绝的情绪,走上前招呼陆时深夫妻留下用餐。
“时深,灼灼,留下来吃顿饭吧。”
陆时深看向秦宴。
见秦宴杵着不动,陆佩兰面露不悦,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要走赶紧走。”
她可不想跟这个孽种在一个餐桌上吃饭。
早点滚,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感受着陆佩兰那浓烈的憎恶情绪,秦宴攥紧行李箱的把手,指节泛白,发出“咯咯咯”的轻微声响。
可恶!
什么叫“要走赶紧走”?说得好像是他要走一样。
万一那些人说他忘恩负义、翻脸无情怎么办?
秦宴甚至都没有等纪佑辉出言留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那位好父亲根本不会为他说话。
他巴不得他马上滚蛋。
这么多年了,失望早就攒够了。
“爸,兰姨说的对,我该学会独立了。”
记住了!
是这个叫陆佩兰的老女人以要他“学会独立”为由让他搬出去的。
他不是被赶出去的,也不是负气离开的。
他和纪家没有撕破脸,没有!
将事情说清楚,秦宴再接再厉:“以后我就不能在你们膝下尽孝了,你们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场面话谁不会讲?
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可不能灰溜溜地带着行李滚蛋,万一有不好的传言就糟糕了。
“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以后还是少应酬喝酒,还有兰姨,大哥在慢慢好转,您……”
陆佩兰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如果不是有不少人在外面看热闹,早就怼回去了。
废话可真多!
秦宴当然知道自己就像可笑的小丑一样。
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在乎他的。他们根本就懒得听他讲话,也不在意他的话是真是假。
秦宴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咆哮,可他还是坚持营造舍不得生父和养母的孝子形象:“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回来。”
立人设方便他私底下搞事情嘛。
谁能想到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扭曲变态的夜老板跟他是同一个人呢?
纪佑辉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吧。”
新房子都还没叫人打扫干净,赶紧去好好安顿安顿才是正事。外面又不是没有饭吃,随随便便点个外卖都比留下来闹不痛快要好。
唉,就当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吧。
“以后……好好过日子。”
不要再回来了。
“好的,爸。”立完人设,秦宴没有再厚着脸皮留下叽叽歪歪。穿书吧
小可怜秦宴就这么拖着行李箱,落寞地走向在成为纪家名义上的继承人之后,纪家配给他撑场面的车。
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秦宴回头朝屋内望去。
临近傍晚,客厅里亮起一盏温馨的灯,他们围坐在餐桌旁,互相给彼此夹菜,没有人为他送别。
他们是一家人。
他是多余的。
目光流转到林灼灼身上,秦宴看着她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发愣。
她确实很美。
即使她给他的从来都是虚情假意,也让他生起了不该有的贪念。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变的。
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到底是他的奢望。
说的也是,他生来就是肮脏不堪的,根本就不会有人爱他在乎他。连他的父母都不在意,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陆时深轻飘飘地瞥了秦宴一眼,秦宴赶忙收回目光。
唉,在林灼灼这个该死的女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还被他的丈夫死死盯着。
心痛。
砰——
秦宴心情复杂地上了车,屁颠屁颠地向纪家在海悦玉景的房子出发。
没得办法,他的马甲“夜老板”名下是有不少房产,但又不能拿出来给“秦宴”住。
就勉勉强强住在那套两百多平的小房子里吧。
警车走后,吃瓜群众散了些许,但依然有不少人眼睁睁看着秦宴拎包离开。
吃瓜群众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
“纪家大少的画刚刚被换,秦宴就搬了出去,有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秦宴是幕后黑手?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苏家大少爷就曾经制造事故想要置苏瑾于死地,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就是!还有宫家兄妹二人,闹得那么难看。”
吃瓜群众开始抨击起秦宴的出身。
“秦宴那个妈就是个黑心的,我早就知道秦宴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天生坏种啊。”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
当然,也有人持保留意见。
“或许只是巧合吧。如果真的是秦宴吩咐那个保姆做的,纪夫人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的。”
“是啊,也许他刚好今天搬走而已。”
“可能是纪夫人借这个机会让他搬出去罢了。”
“我理解纪夫人的做法,私生子终日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确实难受。”
“唉,纪夫人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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