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眼再看另一角落,鹿宁手中九节鞭,银花乱舞,黑衣人根本无法近身,她也无法冲出重围。
以一敌十本就悬殊,更何况对手是十个顶尖的高手。
她斗得满身大汗、神色紧张,显然是已陷入苦战。
胡七暗道不好:鹿宁虽已将那些黑衣人死死缠住,她自己却也被他们拖住,此时脱身无计,根本无法援助托托。
胡七再也忍耐不住,纵身而出,向马蕙兰喊道:“你方才说得话可当真?”
马蕙兰伸手抿住了嘴,嘻的一笑:“这是自然!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愿意与我相好,我便留他们的一条狗命!”穿书吧
胡七不再迟疑,他捂着伤臂,缓缓走向马蕙兰。
“我给你磕头,与你相好,你就放了小鹿和托托吗?”这话他说得楚楚可怜。
他本就长得面善又俊俏,这一番姿态,更是惹得马慧兰顿生怜爱之情。
“哎呦,这是自然!只要你肯依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的好兄弟。”
胡七忽然瞥了眼一旁黑脸的马三宝,可怜巴巴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咱俩相好,你堂弟……会吃醋吗?”
听到这话,马蕙兰笑得缩成一团:“胡兄弟,都到此刻了,你还有心管别人的家务事呢?快回头看看你的心上人吧,都快被那些黑衣人杀死了!”
胡七一撇嘴,神色间颇是不乐:“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答应与你相好,却不能给你下跪!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马蕙兰见他已上钩,忽然脸色一沉:“胡兄弟,你可真好骗啊!事到如今,这个大秘密被你们知道了,你觉得自己还活的成吗?我只不过是想把你骗出来,要亲手杀了你罢了!”
说完,她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步步紧逼向胡七。
胡七见状不躲也不闪,反而平静地凝着愤怒的女人:“我得罪了你,你大可以杀我!但是你要放了小鹿和托托!”
马蕙兰仰天狞笑道:“到了此刻你还做梦呢?实话告诉你吧,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随着一声高叫,她纵身扑了过去。
忽然,“刷刷”两只弓弩射来,正中马蕙兰右肩。
她惨呼一声,手中匕首跌落在地。
胡七回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众官兵手执火把,整齐的跑了过来,围成一个明晃晃的火圈。随即,一位穿着官府、头戴乌纱的男子,斗志昂扬地走了过来。
马蕙兰见到来人,立刻脸现喜色,娇声道:“蔡大人,您怎么才来啊!这些人竟查到了这里!幸好三宝来得及时,将他们捉个正着,就等您下令了!”
胡七顿时心一沉:对方的人马都到齐了,纵使托托和鹿宁有万夫不当之勇,怕也无力回天了!
正当他放弃抵抗、准备受缚之际,却听蔡知府高声喝道:“哼!大胆妇人,竟敢胡乱攀扯、污蔑本官。本官今日接到暗报,说马帮勾结当地驻军、私开私矿、暗造兵器,大有反义,今特来将你们逮捕归案!”
马蕙兰一惊,脸上微露窘态。
一瞬之后,立即平静如恒:“蔡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您何必要这般说话呢?”
说着,她妖妖娆娆地贴了过去,挺起胸脯便要靠上。
怎料,蔡知府就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她。
“大胆淫妇,毫不知耻!竟敢公然调戏本官!本官今天定饶你不得!”
即刻,他向左右大声喊道:“来人,将这里面的人统统抓起来!”
话音甫落,一众官兵高举着火把、手执利刃,立刻跑进穴室,霎时便将所有黑衣人制服住。
马蕙兰被两个官兵缚住双臂,她心中虽怒,却不敢莽进:“看蔡大人这意思,是想要与我们撇清关系了?”
蔡知府一甩袖,冷哼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官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百姓!一向清廉、堂堂正正,岂容你们信口污蔑!”
马蕙兰惘然半晌,突然高声怒骂道:“我呸!好一个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百姓的青天大老爷!老娘日日为你暖被窝的时候,怎不见你将我推开!铁矿分赃的时候,怎不见你少拿过一分!事到如今,你见事情败露想要退出,哼,门儿都没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看向耳根子和半边脸红了的知府大人。
蔡知府听她将往日里所有勾当竟当众和盘托出,气得脸皮焦黄,甚为狼狈。
他气急败坏,指着马蕙兰的鼻子,失声骂道:“大胆淫妇!竟敢败坏本官的名声!来人,快给本官把这女子杀了!”
话音刚落,缚住马蕙兰双臂的两名官兵,朝她膝盖窝狠踹了一脚,马蕙兰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随即,一位官兵挺刀而出,将大刀高高举起,对准马蕙兰纤细的脖颈就要砍下去。
忽然听的飕飕两声,从旁打来两枚暗镖,正中官兵脖颈。那人还未及叫出声来,已倒地立毙。
众人一愣之下,听到有人惊叫道:“是马三宝!马三宝出手了!”
一言未毕,只见一个身高膀宽的人影,从黑暗中忽地纵起,眨眼间便抢过。
一个飞脚,往束缚马蕙兰的两名官兵面门踢去。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马蕙兰趁机高声叫道:“三宝,快杀了蔡知府,以绝后患!”
听到追杀令已下,蔡知府心下惶恐,失惊尖叫道:“人呢?快来保护本官!”
语毕,一众官兵瞬间将蔡知府围在中间,手中刀枪纷纷对准马三宝。
马三宝一双阴冷的眸子穿过人群,射向蔡知府:“你挡得住我杀你吗?”
这声音里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恐,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定。Μ.chuanyue1.℃ōM
蔡知府心中一凛,却只能强装镇定:“马三宝,你敢杀朝廷命官吗?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马三宝沉默着举起了三根手指,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蔡知府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马三宝放下一根手指,说道:“一,朝廷命官,你不配!”
接着,他又放下一根手指,道:“二,这天下无人能杀我!”
放下最后一根手指,眸他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三,我不怕死!”
短短几句话,却说出气震山河的威猛,这世上除了马三宝怕是无人能做到。
蔡知府见他杀气腾腾、步步紧逼,登时惊恐大叫起来:“快!快将他拿下!谁取了他的首级,本官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一众官兵顿时振奋精神,挺枪冲杀过去。
马三宝却凝立不动,眼见着明晃晃的刀枪,从四面八方狠狠扑来,仍是不闪不抗。
待得刀枪离身不过半尺之时,他猛地踏地,腾空而起。
那些刀枪力道过猛,霎时插在一起,铺成一张钢网,马三宝顺势轻盈落在网上。
随即,他伸出双臂,搂过二人的头颅,用力一勒脖颈,二人立即气绝而亡。
又见他一个筋斗倒翻下地,猛一踢地上的刀柄,那柄钢刀竟不偏不倚落在他手上。
紧接着一个转身,刷刷刷几刀,身旁的几人手臂立断,顿时血肉横飞、连声惨呼。
随着一声轻叱,青光一闪。
马三宝横刀身前,踏上两步,单刀一推一横,又有几人腹部中刀,倒地身亡。
其余的官兵见他如此凶悍勇猛,吓得一身冷汗,纷纷后退,踟蹰不前。
恰在此时,鹿宁等三人迅速凑在一起,皆躲在乱石堆稍事休息。
胡七时不时探出头去观望战局。
眼见着外面胜负已定,鹿宁秀眉微蹙,怅然道:“官府都杀不了他,看来我们今日是走不出这军营了!”
胡七死死按住托托流血的伤口,却还在软语安慰:···“小鹿,别怕!就算是死,也有我陪着你!”
托托的腿上被砍了八刀,鲜血已染红了裤子。此时,他已面无血色、气喘如牛、冷汗淋漓,看样子是不能再战了。
缓了缓精神,托托强打起精神:“你俩莫怕,俺稍作休息,再去战他!”
说着,便要起身,却痛呼一声又跌坐下去。
胡七连忙撕下几条衣料,将他的伤口扎紧:“托托兄,你别动了!再动这血可就止不住了!”
鹿宁心念微动,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沉声道:“小七,若这些人不能杀了马三宝,我会冲出去和他缠斗,你趁机带着兄长离开!”
胡七与托托同时喊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鹿宁心下焦急,厉声斥道:“他武艺高强,我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缠不了多久。但我有银针护体,危急之际只要放出银针,定能拖住他一会儿,为自己争取脱身时间!可兄长腿部重伤,行动不便。小七,你必须尽快将他带出去,这是我的命令,不容你们争辩,明白吗?”
两个人咬紧牙关,看着鹿宁严肃冷峻的俏脸,谁也没有再开口。
说话之间,蔡知府和马三宝之间的争斗已经平息。
马三宝一人一刀,巍然立在蔡知府的面前。目光凛然地瞪着全身颤抖、跌坐在地的蔡知府,脚边已是尸横遍野。
蔡知府拼命摇着颤抖的双手,口中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马蕙兰袅娜走来,冷然笑道:“三宝,快杀了他!我生平最恨这种人!”
蔡知府此时面如死灰、魂飞天外,却见马三宝容色平静,竟掏出绢帕来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他正要去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待刀刃光洁如新,他才走到蔡知府的身边,一把拎过他的领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马三宝陈静地看着面如死灰的蔡知府,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唯有深不见底的黑瞳里在微微发着红光。
这让鹿宁想起了梅山上,那群嗜血如命的恶狼。
她不知道的事,杀人对于马三宝来说,是件庄重而神圣的事。
他痴迷并享受着这个过程。
他最喜欢看到猎物因为恐惧和疼痛,而不住颤抖的模样,这会激起他的兴致。
蔡知府双腿似被钉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止,一步也迈不出去。他一瞬不瞬的瞪着头顶那锋利的刀刃,暗暗期待:它不要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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