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李璨扬起小脸看赵晢。
赵晢取过帕子替她擦拭着手上的水珠,语气淡淡:“自己见机行事。”
无怠在端着铜盆站着,悄悄笑了笑,康子分明就是殿下的人,消息肯定也是月明他们打探到再让康子传话的,殿下却偏偏什么也不说,大抵是想锻炼姑娘遇事时的应对能力?
“那可是笑里藏刀的岐王啊,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李璨不满地噘了噘唇瓣:“你就这样不管我?”
谁知道赵旬和李香楠打算做什么?赵晢给她出个主意或者提醒一句也好啊,偏他一副什么也不想管的样子,分明就是不顾她的死活。
她很没有底气。
“在东宫十数年,事情还未开始便怯了?”赵晢扫了她一眼,将帕子丢进铜盆中。
“谁怯了,我自然有法子收拾他们,走着瞧吧。”李璨听这话,顿时昂起小脑袋。
这些日子,她对付贺氏母子四人,就没吃过亏好吧?
赵晢牵着她在廊下的小几边坐下,将乳盏放到她手中。
李璨吃了一口牛乳,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如果斗智的话,我不怕。
我就是怕赵旬背后对我下黑手,就好像上次那样。”
对付贺氏几人,那都是在后宅,她没有怕的。
但赵旬不同,她也是第一次与后宅之外的人正面对上。
赵旬还是堂堂王爷,手下有无数侍卫、死士,万一像周汉青那样派人刺杀她可怎么办?
到如今遇上阴天下雨时,她后背的伤还隐隐作痛呢,可不想再受一次那种苦,何况还有可能死。
她可是很怕死的。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旁的有我。”赵晢将一块点心放到她跟前。
同样的事情在他跟前,绝不会再发生一次。
“好。”李璨凤眸顿时弯成了小月牙儿,笑嘻嘻地看着赵晢:“那我现在可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吗?”
有赵晢这句话,她就什么也不怕啦。
“嗯。”赵晢颔首。
“东宫的人给我用吗?”李璨又问他。
“自然。”赵晢应。
“那我要风清……算了,我要月明吧。”李璨话说到一半,改了口:“让月明带几个人去帮我看着李香楠和贺氏,打探一下她们母女到底在谋划什么。”穿书吧
风清还是要留给赵晢,赵晢所处的位置可比她危险多了。
“好。”赵晢准了,又道:“暂时先不用回府去了,趁着春日天气正好,多学些东西。”
“好呀。”李璨点头应了。
如此,她便又留在东宫了。
这一段时日,她过得尤其快活。
白日里,赵晢得空便带着她骑马出去,教她各种求生的本领。
入了夜,她多数时候自己歇在西寝殿,有时候撒娇赖在东寝殿,跟着赵晢睡,赵晢也都由着她。
李香楠同贺氏那处,不曾探出什么消息来。
倒是李香楠来东宫寻了她数次,给她带了不少好东西来,处处示好。
李璨心中有了戒备,每次都收下东西,说上几句话,便以要做功课为由将她打发了,随后便将她带来的东西给婢女们分了。
唯一能算得上糟心事,就是夏婕鹞时常来寻她玩耍。
她因为赵晢不想和夏婕鹞亲近,可又因为夏婕鹞的救命之恩做不到对她不理不睬,每次见夏婕鹞,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煎熬。
莺飞草长,转眼便到了四月下旬,正是春意盎然百花齐放的好时节。
赵晢在书房处理堆积的公文。
李璨则自个儿攀上了园子里的杏树,想着折几支开得正好的插在书房里。
如今,她骑马已经不在话下,爬树这种事,虽还要糖球她们帮忙扶着上去,但也已然远胜从前。
从赵晢每日带着她做这些事以后,她身子骨再也不像从前那么弱不禁风了,有时候不留意吹了风或是受一点凉,也不会发热。
且月信趋于规律了,不像从前那么疼。
徐景来把过几回脉,每次都连连点头,说多活动是好的,又叮嘱她滋补的汤药不能停。
李璨也喜欢这样不总生病的自个儿。
“姑娘,门口有人送了信进来,是给您的,殿下请您去书房。”无荒跑来传话。
“来了。”李璨将采好的杏花枝递给下面的糖糕。
糖球忙上前两步,预备扶着她下树。
“我自己下去。”
李璨小心地探下脚,抱着树干慢慢溜了下来。
糖果笑了:“姑娘如今越发厉害了。”
“那是自然。”李璨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小脸上张扬着小小的得意。
“奴婢也怎么都没想到,姑娘还会有上树的一日呢。”糖糕也笑着开口。
要知道,李璨从前身子虚弱的,叫风吹一下便要受凉发热,每个月都要生一两回病。
“等下一次赵音欢见到我,一定会大吃一惊。”李璨笑着,当先而行。
到了书房门口,李璨转身接过糖糕捧着的杏花枝,独自迈进门槛。
“泽昱哥哥,我回来啦。”她甜甜地招呼了一声,将杏花堆在了她的小书案上。夶风小说
赵晢抬眸扫了她一眼,一时不曾能移开目光。
她穿着轻便的束袖服,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莹白生晕的小脸红扑扑的,小鹿般纯澈的眸子微微弯着,笑得生动可爱。
李璨不曾留意到赵晢的目光,取了宽口的描纹花瓶,将杏花枝修剪着往花瓶里插。
“泽昱哥哥。”她盯着手中的动作问他:“是谁送信来了?”
赵晢回过神,淡淡道:“李珍。”
“八妹妹?”李璨转过小脸看他:“信上说了什么?”
赵晢不曾言语,抬手取了信笺递给她。
李璨搁下剪刀,接过来一瞧,封口的蜡还在:“你没看啊?”
“嗯。”赵晢轻应。
李璨将信笺拆开,取出来瞧了:“她约我明日去集市上,假意与她偶遇,说有重要的事情与我说。”
“去么?”赵晢询问她。
“去呀,她可能是知道赵旬什么事,要告诉我……”李璨说着,又有点怀疑:“但是,她为什么不在信里直接告诉我?会不会有诈?”
“她不是你的人?”赵晢问。
“是呀。”李璨皱着小脸,很是纠结:“但是她进岐王府这么久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变心呀!”
“不能拿捏的人不可信。”赵晢道。
李璨思忖道:“也不是不能,她姨娘还在我家呢,她上次还拜托我照顾。”
“自己思量。”赵晢又埋头看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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