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苏晚迎着夜色回到徐家时,就看见蹙眉看她的王远:“怎回来的这么晚?!”
见对方板着一张脸,颇为兄长教育妹妹的架势,苏晚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这不是忙吗?”
苏晚忍着笑绕过他往里走。
王远皱了皱眉,有些生气的抬脚跟上:“忙也该有个度,如今都十月下旬了,天黑的越来越早,你和青黛又是两个女孩子,这般赶夜路,路上遇到坏人可该如何是好?”
“哦。”苏晚走到水池边洗手,“那只能说,坏人太不幸了。”
“你——!”
王远气噎,刚要教训苏晚,就想起来什么,便拧着眉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但世道险恶,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总有你无法对付的人,还是该小心些才是。”
“嗯,知道啦知道啦。”苏晚笑吟吟的点头,一边喊青黛洗手,一边往厨房走,大喊着问孟氏做了什么好吃的。
王远还想再说,就听见她肚子咕噜噜的叫,瞬间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改日再同你说。”
“好的。”苏晚笑着点头,转过身就见王远别扭地别开了脸。
她忽地很想问一问王远是怎么在公堂之上做到不慌不忙、妙语连珠的,奈何肚子太饿,再加上听见孟氏喊自己端菜,便忙应着声往厨房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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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寒风镌写着黄沙从城外吹进来,暮云深靠在阁楼上对着月光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宫主……”
黑衣人现身,恭敬地朝暮云深行了一礼。
“何事?”
“少主来了。”
“哦?”
暮云深闻言挑眉,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浮现一抹异色。
“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给宫主送东西。”
“他?给我送东西?”
暮云深闻言怔住,狭长的凤眸错愕地睁大。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幻听了,那个小白眼狼怎么会给自己送东西?
“宫主,让他进来吗?”
见暮云深不说话,黑衣人出声问道。
“嗯,让他进来。”
暮云深话落,将酒杯送到唇边,视线则望向窗外。
真稀奇啊……
只是,这小白眼狼能给自己送什么呢?
正想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暮云深喝酒的动作微顿,眉眼微微下压,耳朵却是仔细地听着那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在身旁停止,他方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来人:“听说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这可真是百年难遇啊……”
“嗯。”
徐青云淡淡应声,丝毫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将手中拎着的包袱放在了一旁的锦榻上。
“我娘子着人送来的。”
说完这一句,徐青云转身就走。
见状,暮云深眉头狠狠皱了下,胸口的怒火骤然升腾起来。
“砰”地一声,酒杯就摔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呵!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他声音里蕴含着无边的怒火,突发爆发时,像是要把黑夜和寒风一同点燃。
徐青云顿住脚步,沉着脸侧眸:“我若是没记错,我来这里,是你逼着我来的,如今,我要回去商讨明日的对阵。”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眸光沉沉如寒夜水。
“你现在是反悔了吗?”www.chuanyue1.com
“你——!
暮云深气的咬牙,怒地一甩衣袖将酒壶和酒杯全都甩在了地上。
哗啦的脆响声吓得外面守着的人一个哆嗦。
而徐青云,就只是站在那里,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暮云深却是变了脸色,气喘吁吁。
“滚!你给我滚,听见没有!滚啊……”
徐青云没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混账!都给我滚!”
见徐青云真的离开,暮云深更加恼火,直接动手掀了桌子。
“宫主……”
应鎏海现身,却是没有拦着暮云深砸东西,只是垂着头恭敬地道:“东西是十一派人送来的,今日刚到,少主便丢下事务将东西给您送了过来。”
正在砸东西的暮云深动作猛地一顿。
应鎏海继续道:“少主并非无心之人,昨日的交锋对我军确实不利,少主他应该压力很大。但……”他抬头看向背对着他站着的暮云深,继续道:“来的人我已经盘问过了,里面的衣服都是孟氏亲手缝制……”
“下去吧。”
暮云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很低,情绪也很低迷,与先前的暴躁全然不同,活像是换了一个人。、
“是。”应鎏海闻声退下。
暮云深兀自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转过身,在一片狼藉中走到锦榻前,低头看着那包袱。
好半晌,才动手打开,在看到里面的衣物中,身子僵了一僵,须臾,伸手无摸,触及到柔软,蓦地伸手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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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作坊进入正常运转后,特制的野猪服总算是最好,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南翊珩和牧野也赶了回来。
“你脸上怎么多了一道疤?”
再次相见,苏晚就看见牧野左脸脸颊上多了一道疤,且那疤痕才刚刚结痂。
南翊珩掩着扇子嗤笑:“说起这道疤,就不得不提咱们牧——”
“南翊珩,你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牧野恶狠狠地瞪向南翊珩,南翊珩笑了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往外说的,你放心好了。”
“嗯。”牧野这才收了气焰,垂下眼帘。
苏晚见他前后变化如此之快,心说你丫变脸呢?
“不说打人不打脸么?到底谁啊,这么缺德,专门伤人脸?”齐容凑过来,捧着牧野的脸仔细瞧了瞧,语气里满是惋惜:“啧啧,可惜了,本来还挺好看的,怎么多了一道疤……”
“不过,这道疤也不是很难看,倒是让你多了几分男人味。”
“噗嗤——”苏晚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齐容抬眸看她。
“没什么……”苏晚摆了摆手,也凑过去瞧了瞧。
牧野一见她凑过来,顿时屏住了呼吸。
“嗯,还来得及……”苏晚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这疤痕不算严重,我那儿有去疤痕的药膏,回头拿过来一些,你坚持每天睡觉前涂抹一下。”
她话落,冲着牧野眨眼:“放心!不会留疤的。”
牧野看了她一瞬,移开视线道:“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记在南翊珩账上!”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记我账上!”无辜受难的南翊珩暴跳如雷。
“嗯,好的。”苏晚爽快的答应下来。
见两人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南翊珩说不出的郁闷:“苏晚,你听好了,我是不会为他付账的!”
“嗯嗯……”苏晚敷衍的点头,而后从怀里掏出账本,一边记账一边道:“强效去疤药膏,十两银子,十月二十七日……”
“都说了我不会还……”
南翊珩暴躁的站起身。
齐容在一旁劝:“好了好了,才十两银子,你们南家不是最有钱了么,这点儿小钱就不要计较了哈……”穿书吧
“这跟我有没有钱没有关系!”
南翊珩气愤的反驳。
然而苏晚压根不理他,收起记账的小本本笑眯眯地看着几人道:“好了,账记完了,现在来说一说上山的事情吧。”
“对,上山上山。”齐容热烈响应。
牧野也淡淡嗯了一声。
南翊珩虽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郁闷,奈何这三人已经换了话题,他实在是插不上嘴,就只能郁闷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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