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走后,叶芷绾就和萧煜踏上了回重华宫的路程。
金马安静的跟在叶芷绾的身后,两人并肩走着,萧煜琢磨着一事,忍不住问道:
“芷绾,你那个手后来为什么会突然发出来淡黄色的光啊?”
叶芷绾把手抬起晃了晃,“这是神女显灵啊,五皇子不是都看见了吗。”
萧煜四下睨望了两眼,又俯身低声道:“别人信这个,我可不信,跟我说说呗。”
叶芷绾耸耸肩,“就是真的啊,你干嘛不信?”
“你拿我当外人是不是?”
“我没有啊。”
“你没有还不告诉我真相。”
“告诉你什么,就是神女显灵啊。”m.chuanyue1.com
......
“叶芷绾!”
“啊?”
萧煜幽怨的声音从叶芷绾身后传来,她发现萧煜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脚步,还恨恨的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叶芷绾回头迷惑道:“你干什么?”
“芷绾,我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你不告诉我我会睡不着觉的。”
说完萧煜面带着痛苦就要去做下跪之姿。
叶芷绾看他这样,不禁双手叉腰叹了口气,“行吧,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小的圆形器皿,向萧煜那边凑了凑,“喏,就是用了这个。”
萧煜赶忙接过拿在手中瞧了半天,又放到鼻尖闻了一会,他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叶芷绾回道:“这是卫太医给我的药膏,他说涂上以后会像一层薄薄的蚕丝一样结在肌肤上。”
“那这东西还会发光?”
“不会。”
叶芷绾摇摇头,她想起那个蓝眼男子,同样面带不解道:
“一开始我的手会发光是因为那个使者碰过我的手,他应该是在我手上留下了什么会发光的物质,后来等钦天监来的时候我发现光是可以搓掉的,为了避免钦天监发现此现象我就将卫太医给我的药膏涂抹到手上了,恰巧这个药膏是杏色,涂抹到手上结膜后就变成了淡黄色。”
“原来是这样。”萧煜点点头又问道:”那照你这么说那个蓝眼男子是有意帮你解围了?”
“没错,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总之今晚发生的事情我都挺搞不明白的。”
叶芷绾想了想又道:“还有钦天监,最后还说了个什么江南祥瑞之星,也不知他是胡乱说的还是确有其事。”
“应该是确有其事吧,要不然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萧煜搭着话,说到欺君猛然想起一件宴会上的大事,他吞了吞口水道:“芷绾啊,父皇要你做御前女官一事,你真的打算去?”
“我......我也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叶芷绾其实心里是很想去的,但在她看到皇后与萧晏都十分抗拒的态度后,又一时有些不敢说出口,她决定还是等萧晏回来和他知会一声后再去。
两人重新上路,叶芷绾手里拽着烟紫色缰绳,心中越想越不对,她疑虑道:“你说,我幼时学过的马哨怎么会对这匹马起作用呢?”
萧煜对此事倒是不以为然,他满不在意道:“你不是说那个驯马高人是个江湖人士吗?兴许是他将马哨声传授给了他人啊。”
“可是我母亲说他没有教给过别人。”
“他说是这么说,那你能确定他所言就一定为实?”
萧煜又露出一副叶芷绾孤陋寡闻的表情来。
“他们江湖人士不就喜欢走到哪里就把徒弟收到那里吗,说不定他对每个徒弟都会这么说:你是我唯一教过的人,你是我的关门弟子啦类似这样的话。所以我觉得他很可能是把徒弟收到了西域。”
“你说的也是啊。”叶芷绾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她又紧了紧眉头道:“你说连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为什么皇上会那么怀疑我啊?”
“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你,父皇乃一国之君,考虑事情当然要考虑得全面一些啦,你说你连这点都.....”
说到这萧煜的话语忽然停住,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伸出手指指着叶芷绾气道:
“诶,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啊,叶芷绾你给我解释清楚!”
叶芷绾眼球向上转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没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五皇子是觉得我在说你蠢笨吗?”
“你,你你你!”萧煜气得一把将手收回,恼声道:“你跟着老七几天没学个好,真是跟他越来越像!”
叶芷绾看着萧煜憋气的样子,心情很是愉悦,虽然不能让他把对阳歌的伤害都弥补回来,但小小的出一下气也是不错的。
两人继续走着,只是接下来的路程已经变成了一人欢喜一人愁。
叶芷绾心中想着御前女官的事情,嘴上还轻轻哼着小曲儿。
只是她还没哼完一个调子就突然停了下来,叶芷绾用手肘碰了碰闷着个脸的萧煜,“五皇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萧煜斜眼,“什么什么声音?不就是你一直在哼着一首很难听的曲子吗?”
“你!”
这回换成了叶芷绾气哄哄的指着他,不过身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明显,叶芷绾没有再与他计较,她驻足在原地认真听着刚才听到的声音。
“妹妹,妹妹...”
妹妹?这大晚上的谁在皇宫里找妹妹啊?
叶芷绾眉头轻皱,这声音越听越熟悉……
突然,她反应过来。
“是昭行!”
叶芷绾又听两遍确定是叶昭行的声音,她心急的四处张望。
终于在前方一条幽闭的宫中小径中望到了叶昭行的身影,叶芷绾快步走上前去,她将声音压低:“昭行,是你吗?”
“妹妹,是我。”叶昭行上前一步激动回道。
叶芷绾纳闷他怎么一直莫名其妙的叫自己妹妹,她刚想出口询问,就看到了叶昭行身后的一道倩影。
叶芷绾定睛去看,发现叶昭行身后的的人是他在宴会上跟着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在夜色中扑朔着一双大眼,犹如天上繁星闪闪,她兴奋说道:“你就是昭行哥哥的妹妹啊,你好我叫耶曼!”
听她这么说,叶芷绾很快反应过来叶昭行为了方便行事会在耶曼面前与自己兄妹相称,她立即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好,我叫赵芷绾。”
耶曼却冥想一会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一个姓赵一个姓叶啊?”
叶芷绾与叶昭行对视一眼,一时间没有答上来。
只听耶曼又掰着手指头说道:
“据我所知无论是在西域还是中原,兄弟姐妹不都是一样的姓氏吗?只不过你们的姓氏在前面,我们的在后面,你们连着说,我们不连着说。”
叶昭行顿了顿,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还是在大殿之上他才知道叶芷绾到北韩用了母姓,他含糊其辞道:“这是,这是因为……”
“这是因为我哥哥随我们父亲的姓氏,我随了我们母亲的姓氏。”
叶芷绾张口接过了叶昭行的话,她还暗中揪了揪他的衣角,示意他不用再说话,自己又继续解释道:
“因为我们的父母都十分开明,他们认为子女是属于两个人的,便一人随一个姓氏,而且你看叶昭行当中的昭字就取了赵的同音字,平日里叫他昭行也相当于和我一个姓氏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耶曼挠了挠头又不好意思道:“你们中原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光同音字我都搞不懂,到现在只会说,很多还不会写呢。”
叶芷绾莞尔:“正好你到北韩的这两月可以多多学习交流一下。”
耶曼冲着叶昭行咧嘴一笑:“这不是有现成的吗,我就不麻烦别人了,让昭行哥哥教我好了!”
“好......”叶昭行有些神情不自然的回复了她。
他又对耶曼说道:“耶曼......我想和我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好啊,那我去里面一点,你们说吧。”
耶曼很爽快的应了他,向小径深处走去。
待她走远,叶昭行面上挡不住的担忧,他拉起叶芷绾的手腕忙问:
“郡主,你最近怎么样?你今日在宴会上的举动有多危险知道吗?还有那个北韩皇帝,他到底想做什么?要不然你离开北韩皇宫,我们出去别处好不好?”
叶芷绾听着叶昭行一连串的问话,脸上浮上了让他安心的笑容,一一作答:
“我很好,我现在在萧晏的宫里做侍女,你不用担心我,这马儿也被我训服了不是,还有关于御前女官那件事,我必须去,因为观雪楼污蔑祖父的证据已经拿不到了,我要去拿那封有着祖父署名的密函。”
“可……”
叶芷绾不让他开口,语重心长道:“昭行,你不用劝我,我多少是懂一些皇宫里的生存之道的,再说了我不是还认识萧晏和萧煜吗。”
她又转移了话题:“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你我分别那日,你发现了那个卷发男子?”
叶昭行终是千言万语咽进了肚中,他回道:“是,卷发男子就是今日的那个使者,而且我发现了他们身上确实有疑点。”
叶昭行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又道:“他们是鹘月的使团,却在来北韩前专门去了南靖一趟,只是我跟着耶曼,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打听不出来什么。”
叶芷绾像是预料之内,她道:“我今日在宴会上见到你,就能察觉出他们的南靖之行定有蹊跷,让我不解的是那个使者为什么会帮我度过困境。”
叶昭行不禁唉声:“那个人叫耶朔,是耶曼的哥哥,他行事诡异难寻,而且对我一直都很提防,所以我对他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没关系昭行,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一起努力。”叶芷绾安慰他道。
“不对,郡主,还有两处疑点!”
叶昭行一时情急将很重要的一个事都给忘了,他忙补充道:
“今日宴会上关押烈马的那个箱子,在数日前里面装的应该不是马,因为我夜里见到过仆人去给箱子里面的东西送水和食物,而且在来北韩的路上那个箱子一直都非常安静,一直到了进宫的前一天,那个箱子才有了很大的动静。”
他又谨慎道:“我怀疑那里面之前装的是......”
“是人。”
叶芷绾笃定的望向叶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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