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秦凯大声询问。
“对，买砒霜。怎么的？没有吗？”
那小药童支支吾吾的说。
“有倒是有，不过，我这就去请我家掌柜的！”
紫衣小药童一溜烟的跑开，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小药童又跑回来，支支吾吾的道。
“我们家掌柜的正在后院治病！公子还请等一会儿。”
在柜台的右侧，有一方用蓝色布帘子挡着的隔断。
从隔断的后面，倒是传出一些熙熙攘攘的说话声。那就是刚刚的小药童钻出来的后院。
“看病？看什么病？有点儿意思！”
顾秦凯转过头看着茗茶，“要不咱俩也去瞧瞧热闹？”夶风小说
茗茶扶着顾秦凯走到隔断之前，他另外一只手掀开隔挡的蓝色布帘子。
这布帘子背后的景象，却着实让顾秦凯和茗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穿过布帘子隔断，后面倒是一处宽阔的大院。
只见，这后院竟然挤满了人。
顾秦凯带着茗茶静悄悄的从人群背后走过，忽然，一股难闻的屎臭味儿，猛然传进了二人的鼻腔。
“好臭！”茗茶眉毛拧成了麻花。
顾秦凯心中亦是十分纳闷，茗茶负责在前面开路，带着顾秦凯缓缓挤进人群，来到最前面，这才发现，方才那奇怪的屎臭味儿，竟然真的是屎……
只见院子的正中间，摆着一张破烂不堪的折叠小马扎。
椅子上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多岁，身材干瘦，面色发黄，用手捂着脑袋，满脸都是脓汤的老汉。
只见那老汉，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百家布丁衫，脚上的布鞋也破了个大洞，一只黑漆了光的大姆脚趾，十分扎眼的，从布鞋里头钻了出来。
那老头儿的一双手，不停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而他脸上黄绿色的，十分粘稠的，并且带着点点血丝的脓液，就是在这老头的头皮上面缓缓流下的。
这么严重的怪病，顾秦凯只觉得心中莫名的发慌。
就在这时，那坐在马扎上的病老汉倒是开了口。
他哼哼唧唧，十分吃痛的喊着。
“文大夫，你，你啥时候给俺治病嘛！”
“唉！你等一下，就好，就好！”
远处，有一个清脆且沉稳的声音响起。
顾秦凯和茗茶双双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说话的人，正站在后院的猪圈之内。
那人看起来也是五十出头，身材矮胖，脸型浑圆。他穿着一身土灰色布衫，肩上扛了一把大铁锹，正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在猪圈里头一锹一锹的往外扬着猪粪。Μ.chuanyue1.℃ōＭ
这医馆后院里，养个三只黑地儿白花的老母猪，还有一只纯黑色的公种猪。
顾秦凯见状，忍不住道。
“这医馆还养猪？难不成是卖药生意不好做？转行干起了畜牧业？”
方才的紫衣小药童也跟在顾，茗等人的身后。
小药童说。
“养猪可不是为了过节宰肉！而是母猪下崽时，黏连出来的胎盘和脐带，那是一位上等的中药，对治疗妇人血崩有奇效。”
可是今天，文大夫把哀声嚎啕的病人撂在一边，却自顾自的埋头在猪圈内，摆弄着令人作呕的猪的粪便。
保和堂的后院还挤满了许多病人，以及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紫衣小药童着重的打量着那个衣衫褴褛的病老汉。
这大爷被头上冒出来的浓血糊了半张脸，这到底是什么怪病？怎么生的这么严重。
顾秦凯从那病老汉捂着头的糙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清，那一双大手下面掩盖的好像是个十分硕大，类似于蛇盘疮一样的黑疤瘌。
黑疤瘌上面，头皮都已经开裂。无数的鲜血黄脓，伴着恶滚滚的腥臭从病老汉的头颅内传来。
不时，只看那个文大夫终于放下了手中铲粪的铁锹，他撩开自己身上长衫的前襟，然后一只脚踩在自己刚才堆起来的猪粪上面。
“嗯，不错！软硬适中！”
文大夫脸上神采奕奕，星崩的几根山羊胡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根根分明。
他撸起衣袖，吩咐自家药房的小药童。
“康文，上厨房寻个海口大碗来！”
“唉！”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小姑娘，便连跑带颠儿的多拿了一只平时喝稀粥用的蓝边海口大碗。
文大夫接过饭碗，他蹲在猪圈里，直接用手往饭碗里蒯上了满满半碗的猪粪。
旁边围观看热闹的病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个个忍不住用手捂着鼻子，脸上的表情万分的嫌弃。
那文大夫却是不慌不忙。
“屎是污秽宝，有什么可嫌弃的！”
他一边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然后用自己满是脏污的手，端着这半碗猪粪，慢悠悠的跨出了猪圈。
“如意，把我在地窖里珍藏的那一台上好的雄黄酒抱来。康生，上大堂拿一些干艾草，给我烧成艾草灰。”
紫衣小药童的名字就叫如意，这两个小丫头，被文大夫指挥的滴溜溜直转。
没一会儿的功夫，雄黄酒抱来，艾草灰也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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