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位安排好后，董朋又带着田雨来到负责后勤的刘婶处领了一床被褥。如此田雨算是在这个地方真正安顿了下来。
从宿舍返回洗浴中心的路上。
董朋好奇地问田雨：“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个能吃苦受累的人。怎么就跑来这里上班了呢？”
田雨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自己出来闯荡闯荡。”
董朋突然问：“你小子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你你这种情况的我原来也是见过的。”
田雨摇摇头说：“不是，你想多了。”
董朋说：“是吧，不过你样子看上去真不像是出来打工的。诶，对了，你老家是哪的呀？”
田雨说：“南新。”
听田雨说自己是南新人，董朋马上双眼放光：“南新可是个发达城市，听说那里都是大老板。怪了，你说你一个南方人怎么想起跑来北方打工了呢？”
“玩玩呗……南方待过了，来北方看看雪也是好的。”田雨搪塞道，随即反问董朋，“你呢，你老家是哪的？”
董朋说：“我老是平阳的。”
“哦……”田雨又问，“你在这里干多久了？”
董朋说：“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田雨问：“你准备一直在这干下去吗？”
董朋摆摆手说：“当然不是了。在这干只是暂时的。我准备等中了彩票以后，去上个大学，然后再自己创办一家公司。到时候再买个大房子，好好地过过城里人的生活。”
“中彩票！”听到董朋这样说，田雨差点就喷了，田雨好奇地问：“你经常买彩票吗？”
董朋说：“每期都买。”
田雨问：“买多少叫鸡？”
董朋说：“反正我工资的三分之二都是用来买彩票的。”【穿】
【书】
【吧】
田雨看看董朋，这个脸上长满青春惊叹号的家伙让田雨完全读不懂了。田雨好奇地问：“那你买这么多彩票，有中过几次奖呢？”
董朋说：“小奖中过好几次呢，大奖嘛暂时还没有中过。不过有几次差点就中了。其实吧，大奖不要求多，中一次也就足够改变这辈子的命运了。”
田雨想了想说：“你把自己的一切目标都建立中彩标的基础上，可万一中不了怎么办呢？”
董朋说：“中不了再接着买呀，这期中不了，兴许下期就中了呢。只要肯坚持，总有一天会中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主意深铁杵磨成针。”
田雨呵呵一笑，他懒得跟董朋理论，更懒得去纠正他引用的谚语的错误。
“好吧，那就祝你成功吧。”田雨懒懒地说道。
董朋笑着说：“谢谢，借你吉言吧。我相信我会成功的。”
带领田雨工作在洗浴大厅的刘叔是一个五十岁的矮胖的老头儿，从董朋那得知，刘叔跟负责做饭的刘婶是两口子。刘叔留着小胡子，跟所有服务员一样，穿着黑裤子、黑马夹、白衬衣，打着小黑领结。冷眼一看，就像是个熊猫一样。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熊猫叔叔。
熊猫叔叔长很是憨态可掬，可是他的为人却不若他的外形那样讨喜。上班第一天，田雨就深深地领教到了熊猫叔叔的尖酸一刻薄。
本来工作在洗浴大厅的服务员只要在更衣室招呼客人就可以。可是熊猫叔叔却不停地把田雨往浴池里边支应，一会让看看搓澡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一会让清洁一下池子里的泥垢，一会又让看看有没有空开着的浴头。总之是一刻也不让田雨闲着。
浴室里又潮又闷又热。田雨来回折腾几遭就被整得全身汗透了。可即使心里再有气，田雨也不好发作。每每到了控制不住想发火的时候，田雨就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才第一天上班，以后混熟了兴许就好了。”
有时候趁着干活的间隙，田雨偷眼看着更衣室里熊猫叔叔谄笑地迎来送往的贱样。心里是真恨不得上前暴揍他一顿。田雨在嘴里嘀咕着：老小子，你不是拿我当傻狗使唤吗？你可千万别让我逮着机会，让我逮着机会，小爷我打他个满地找牙，打他个万紫千红，打他个映日荷花别样红，打他个残阳如血，打他个嘴儿小腔大，打他个半江瑟瑟半江红……
从上午十一点开始一直忙活到晚上六点，在这几个小时里，田雨几乎没有停脚。田雨感觉这一天把自己过去十七八年的活都给干了。
熊猫叔叔看到了田雨虽然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情愿，但总得来说还算是“任劳任怨”、工作不打折扣，所以也就慢慢地不那么难为他了。
入夜后，店里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留着平头、留着八字胡的小个子男人。男人好像天然体臭，打一走进来，更衣室的空间就瞬间变得污浊闷臭了起来。
一见这个男人走进更衣室，熊猫叔叔就屁颠屁颠地迎上前，然后二哥长二哥短地伺候着他脱起了衣服。看那一脸谄媚的样子，仿佛是抠脚汉吃上了臭豆腐，那叫一个对味儿。穿书吧
田雨站在一边，看着那个被熊猫叔叔叫作二哥的身上的龙形纹身，大概也猜出这是一个在道儿上混得人。反正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二哥脱光衣服倒也不急着去洗澡，而是坐在床上边抽烟边跟熊猫叔叔聊天吹大牛。通过他们的聊天，田雨大概也了解到的这个二哥的一些情况。
这个二哥在当地有家物流运输公司，手下养着有个十几辆大货车。另外此人在道上也颇有点势力。如此看来，二哥也就是跟痞仔超一个级别的货色。田雨看着二哥，心里那是一万个看不起，十万个腻歪。
二哥哥吹完牛后站起身往浴池走，可随着他身体的抬起蹉行，他浑圆的大肉腚在洁白的床单上却留下一道厚厚的黑黄污迹。
田雨看看那道污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道：“我靠，这老小子屁股是不是没擦干净呀，屎都蹭到床单上了。”
听到田雨这样说，二哥转身走近田雨。
二哥跟田雨站在一起，整整比田雨矮一个个头。只见他仰着头，横眉一皱，喝问道：“孙子，你特妈刚才说什么呢？”
田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连忙解释说：“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去你大爷的吧！”二哥不由分说，抡圆了胳膊就给了田雨一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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