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一座千万级人口的城市里的找一个人难不难?也许很难,也许不难。不难是因为想找总有办法,难是因为怕被找的人已经……
为了帮田雨找到季洁,南北动用了自己手上可被允许动用的一切手段,甚至还打了违反纪律的擦边球动用了一些特殊关系。皇天不负有心,在密集楼宇间的某一个房间里,南北的特勤终于搜索到了季洁。可是结果却是南北最不想看到的。
南北纠结了很久,才艰难地拨通了田雨的电话。
“南北哥,是不是季洁有消息了?”电话刚一接通,田雨就急不可待地问。
“是!”南北低声回了一个字。
“她在哪?”
沉默……
当田雨问出这个问题后,等来的不是南北的回答而是沉默。南北的沉默很快就被田雨读懂,但是他仍然不愿相信这沉默背后掩盖的事实真相。
“季洁她现在在哪?她没出什么事儿对吧?南北哥你告诉我季洁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她。”田雨心存一丝侥幸的小声问。
“别找了……季洁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叫不在了?她到底去哪了?”田雨仍然自欺欺人地问。
“非让我把话说明白你才肯面对现实吗?”
“我……我想听你说清楚。”
“季洁死了。”
“死……死了?”
“对,死了。”Μ.chuanyue1.℃ōM
“南北哥……这……”听到南北说出这个可怕了字后,田雨沉默了。手机听筒里死一般地悄无声息。
过了许久,南北轻声安慰说:“季洁的事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想开点吧。”
“她是怎么死的?”田雨无力地问。
“正在调查。”
“她在哪?我想看看她。”
“不行,你现在不具备找到她的条件,所以你现在不能更不应该找到她。明白吗!”
“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扯这些这个。我要见季洁。她死了,我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力总用吧?”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让你见她。”
“啊!”田雨突然怒喊一声,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南北哥,麻烦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现在是我,你是什么心情?你会怎么办?就这么不闻不问,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南北说:“对不起,我不是你,所以我没法做出令你满意的回答。”
“告诉我,是谁杀了季洁,我要报仇。”
“不知道,这个都需要调查。”
“南北哥,怎么会这样?”田雨的情绪终于崩了,他哭着说,“前几天季洁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南北深吸了一口气地说:“有些话我本不应该跟你说的,但是……妈的。”南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说道,“田雨!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季洁的工作非常复杂。她工作的地方由一个权力组织掌控,其背景之深、涉及人事面之广超乎想象。我猜想,季洁的被害是因为她的存在触及到了他们其中某个重要成员的利益甚至生死存亡。”
田雨问:“季洁一个柔弱无力的小女人能威胁到他们什么?妈的,这个海西511号到底是他妈的干什么的?”
南北说:“海西511号实际上就是玉山会所在的行院别宫,玉山会所是一个权力团伙代名词,它是一个外部形式松散但内部组织严密的利益集团。其中成员在这种关系维系下,沆瀣一气,相互庇护、相互扶持,大搞权权交易、权钱交易。”www.chuanyue1.com
“北新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毒瘤存在?这还是中心城吗?”
“当然不允许,有关兄弟单位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调查它们了。但因为玉山会所的情况太过复杂,所以侦办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
“一个艰难的过程?那我的季洁怎么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田雨,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放心,杀害季洁的凶手一定会被正法的。我用我的信仰担保。”
“南北哥,我要见季洁。”
“田雨,我没有办法让你见她,至少现在不行。我通过特殊关系才勉强查到季洁的下落。但是这一切都是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进行的。可实际上之已经触犯了纪律。另外可以肯定,这幕后的黑手肯定会采取一切手段掩盖甚至歪曲事实真相的。所以在兄弟单位正式行动前,我们不能有任何的行动。这事关大局,你必须理解。”
“我就是不理解不么样!我要见季洁。人都死了,我见见她怎么都不行呢?我不理解!”
“田雨,别让我为难好吗?你是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绝不能这样意气用事。能够平淡而理智看待生死也是成为一名真正的特工的基本潜质。这个在你受训时教员都教过你。情绪当然可以有,但我们必须要学会隐忍。”
“南北哥……我……”话说到这里,田雨已经泣不成声了,“我想知道季洁是怎么死的?她是那么爱漂亮的女孩儿,她走得不难看吧?”
南北看看手上的照片,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然后违心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去现场。但据特勤报告,她好像是被人下了药,并没有任何外伤,走的样子很安详,就跟睡着了一样。”
“哦……”田雨应了一声,痛苦地挂断了电话。
黄昏时分,田雨被敲门声惊醒。拭去残留在眼角的泪水,田雨站起身疲惫地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南北哥!”
“嗯!”南北拍了拍田雨的肩膀,然后迈步走进房间。
“你还好吧?”南北看着一脸倦态神情黯然的田雨关切地问道。
田雨瘫坐回床上,后背无力地往墙上一靠说:“不好。南北哥,我现在感觉特别不好。我想不通,季洁怎么会死呢?”
“我也没想到。但我们必须接受事实。”看田雨低着头不说话,南北继续说道,“虽然挺难开口的,但我还要跟你再叮嘱一下。季洁死了,我知道你特别难受。但是接下来你还要装着不知道这件事。甚至有必要装着继续寻找她的下落。”
田雨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问:“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自欺欺人吗?我不要。”
南北说:“没有意义也要这么做。这是正常人的正常行为。有很多眼睛都在秘密地盯着你呢,如果你不这样做,一旦被人发现你行为的异常,势必会怀疑到你的身份,到时候对你的将来还有我们整个工作计划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用你现在手上的钱放肆一把。尺寸方面,我会帮你把控的。”
田雨摇摇头说:“南北哥,谢谢你给我宽心。你知道,我也明白,我不能这么做。不是吗?季洁的死让我看清了很多事情,你放心,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我会做好的。”
“嗯……你能说出这些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季洁被害后不久,互联网上就被曝出了一条爆炸性花边新闻——据群众举报,北新某高级娱乐场所花魁在一个单位楼里被人杀害。经警方调查,发现遇害者尸体的单元楼即为第一案发现场,侦查人员在房间内搜寻到巨额现金和贵金属首饰,并提取了若干个指纹。据警方消息人士所说,目前此案件基本排除入室图财凶,初步判断为熟人作案。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新闻一经曝出便在坊间引起剧烈的反响,各种传言不胫而走,流言蜚语漫天传播。这其中,有人感到无所谓,有人感到惋惜;有人说活该,有人说是阴谋。很多喜好侦探推理的网友,还试着分析起了案件中的蛛丝马迹,意图还原案件现场。针对这些吃瓜群众的种种猜测,官司并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应,对于案件细节更是绝少披露。种种迹象表明,有股力量在刻意掩盖和淡化这起事件的社会关注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吃瓜群众对于这起新闻事件的讨论渐渐平淡了下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在乎事件的真相。大家甚至都不知事件的主角的真实姓名和真实模样。别说什么互联网时代藏不住秘密、没有可掩盖的事实,权力一旦下手,人们看到的都是被筛选和修饰过后的东西。更何况新闻终会变成旧闻然后被新的新闻所覆盖。
当然。田雨知道事件的主角也就是受害人是谁。但他永远不能更不会对外界说起。
季洁的案件被用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无限期的搁置了起来。在外界看来,这就是一起死案。不过事实当然不是这样,这不但不是死案,而且还是铁案,只是审判的铡刀斩下来要慢一点、隐秘一些。
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田雨来到墨子湖畔。田雨在樱花树下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在里面铺满风干的花瓣,随后将季洁一张照片小心地埋葬在了里面。
暖风吹拂着杨柳,吹动着墨子湖面,柳条摇摆,水面荡漾。
田雨双手合十,静立默哀。
“曾经多少次说过要一起赏樱花,可是别说去日本看赏樱花了,就连这墨子湖畔我们都没能一起来逛逛。是樱花的花期实在太短,还是上天故意不让我们留下这共同的美好回忆?”
田雨回忆着与季洁相识至今的所有,一切都是那样清晰又朦胧。田雨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闭着眼,聆听着风的低吟还有过往对自己的轻声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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