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什么?”
“帮我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
闵东方突然情绪激动地说:“报害我瞎眼睛的仇,报大哥崔强被灭门的仇!老幺你知道吗,就我这只瞎眼,还有大哥他们一家子的命!都他妈是刀疤张和方海串谋干的!”
“什么?”田雨心里一惊,问:“你说大哥一家都是被二哥杀的?”
“呸……什么他妈二哥。”闵东方啐了一口,然后表情夸张地说,“老幺,现在没有二哥了,刀疤张他早就不是你的二哥了。他现在我们的仇人。是该死的人。”
田雨看着闵东方面部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五官,叹了口气劝说道:“三哥,我看算了。恶人自有恶报。他们犯了罪,总有一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你就不要总想着什么所谓的报仇了。”
一听田雨这样说,闵东方一下子就炸了,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扯着嗓子说:“你说啥?指望法律制裁他们?老幺,你开什么玩笑呢?法律是什么?那他妈就是个工具,谁有钱有权谁就能拿来用,而且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三哥我不相信什么法律。血债就要血偿,江湖事还得是江湖了。”
田雨摇摇头说:“三哥,江湖不是恩怨仇杀,是身心得以超脱的自由之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身处江湖却仍然不知道何为江湖。算了,就这样吧,再这样下去,我看你真的要出问题了。你看你现在……”
“好了……别说了!”闵东方一仰手厉声打断了田雨的话,然后斥责田雨道,“老幺,我看出来了,你现在跟李四弟他们也没啥区别了。江湖义气没有了,人情世故的歪理倒是一大堆。走,你走吧。别再烦我了。报仇的事我自己来,你们谁我他妈也不求。”
闵东方说完话,站起身冲着沙袋又疯狂地打起了拳。面对闵东方的偏执,田雨感觉无可奈何。在田雨看来,现在的闵东方既可怜又可悲。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田雨深深表白这个道理。
“既然是这样。三哥,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吧。我的电话你存好,万一遇到什么难处了记得找我。”田雨站起身对闵东方说道,然后转身向院外走去。
“嘿嘿嘿……哒哒哒……”
那边,闵东方只顾打拳全然没有理会田雨的意思。
离开闵东方处后,田雨的心情莫名地差了起来,进而也打消了他之前要去找胖子还有看望阮琴的计划。
“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还是早点回北新吧!”摒弃杂念后田雨心中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迫切回北新投入工作的念头。主意拿定,田雨即乘坐当夜的航班飞回了北新。
在北新国际机场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梁晓雅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随着一队肤色混杂的人走出关口。两个半小时后,她将由此转机直飞南新。
田雨坐在北新饭店顶层的某个房间里,是教员约他来这里的。自那年接受完集训,近五年了,这还是田雨第一次与教员再见面。此时教员还没有来,田雨站在窗前眺望暖阳照耀下的城市——这是田雨生活了八年多的城市,他的大半个青春都扔在了这里。
约十分钟后,房门外传来了门禁开启的声音。田雨闻声回头,随即就见教员开门走了进来。
“教员好!”
“小伙子,好久不见呀。哎呀……几年不见,越长越体面了。”教员笑容满面地走进房间,用长辈特有的口吻对田雨说道。
田雨笑笑,说道:“教员,您更是风采依旧啊。而且越活越年轻了。”
教员哈哈大笑,道:“好啦,我们师徒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来啊,过来坐下说话吧。”
“嗯……”
两个走到沙发边,于茶几两边各自坐下。
“教员,您突然把我约过来是有什么新任务吧?”田雨问道。
教员说:“任务有。但主要是考虑到南北被调走了,我呢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见个面。怎么样?南北离开了不至于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田雨说:“当然不会。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教员说:“那就好。我也知道,南北带了你五年,你们俩关系深厚,要说他突然离开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再有,以后就是我直接来对接你了,我的工作方式跟南北可完全不一样,我更不可能像南北那样帮你处理那么多擦屁股的事。所以,你在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哦。”
田雨笑了笑说:“教员,原来我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您都知道呀。”
教员说:“臭小子,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干什么事还能逃脱过我的眼睛啊!臭小子,干点什么事都爱夹带点私货,你当我真不知道啊?我只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可绝能再胡来了。知道吗?”
“是……”
教员继续说道:“田雨啊,经过几年的成长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毛孩子了。做什么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凭个人好恶意气用事。”
田雨认真地说,“知道了,您放心,您的话我一定记在心里。”
教员说:“好啦,以前的事情就不再提了。现在谈谈你今后的工作吧。田雨啊,你现在跟那个阿德里安关系怎么样了?”
田雨说:“跟他?不怎么样?”
教员说:“既然不怎么样,那想办法把他挤走好不好?”
“把他挤走?”田雨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教员说:“上级的意思是想办法让你接手阿德里安的工作。目前你一直游走于他们体系的边缘,这很不利于推进我们以后的工作。”
田雨说:“可是凭我的资历想要挤走阿德里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教员说:“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主要是看你肯不肯动脑筋。再说你又不是孤军奋战,我们也会想办法给阿德里安制造些麻烦,让他在北新待不住。”
田雨想了想,并没有继续就教员所说的谈下去,而是话锋突然一转问:“教员,我很好奇上级为什么选我来执行这项任务?”
教员反问:“难道你认为还有比你更有资历、更有能力的合适人选?”
田雨说:“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我考虑的不是这问题。我想的是,我凭什么可以担负起这样的重任。”
教员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跟你的爷爷有关,跟你的姑姑有关,跟你的父亲也有关,甚至跟你的性格品行还有个人综合素质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总之基于多重原因的考虑,上级才决定由你来执行这项任务的。”
田雨说:“好吧。我知道有些问题我不能问,而且问了也得不到答案。既然上级选择了我,那我就向上级保证一定不辱使命。”
“好……”教员连连点头表示赞许,并说道,“田雨,你今后的工作将会更复杂,更孤立无援。这对你会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而这种考验不在于有多危险和多么艰难,而在于在没有制度监督和引路人扶正情况下的信念坚守。孤独中的自我理性判断是你以后生活将要面临的思想常态,万不可有半点松懈啊!对与错、成与败都只在一念之间。你明白吗?”
田雨认真思考了一下教员的话,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教员您放心,我想我能够管理好自己。”
教员说:“我相信你。对了……南北在走之前还给你留了一件小礼物呢。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
“南北哥给我留了小礼物。”田雨好奇地问,“什么礼物啊?”
教员干咳了两下说:“臭小子想要礼物可以,但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喝呀。真是的,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从进门到现在,我说话说得嗓子都冒烟儿了。”
“哎呀,真是罪该万死。光顾着跟您说话了,连水都忘记倒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泡茶。”田雨呵呵笑道,随即从茶几上拿了一只杯子,然后找出茶叶放进杯子,尔后在饮水机接上热水,双手捧杯递到了教员面前。
“行了,放桌上吧……”教员敲敲桌面,然后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盒烟递给田雨:“给,南北送你的礼物。”
田雨接过烟看了看包装上红底金字,问道:“南北哥给我的礼物就是这个呀?”
教员说:“对啊。南北说,你只爱她。”
田雨想了想,笑道:“是的,南北哥说得没错。我只爱她!”
教员说:“好了,礼物也给你送到了。接下来,我给你交代几项工作。”
“是!”
“第一……第二……第三……”【穿】
【书】
【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正在两个说话时,田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田雨看看来电号码——不认识。
“教员,我先接个电话。”
教员点了点头,然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喂……哪位?”
“龙先生您好,我是瑞塔。”
“瑞塔!哦,你好……你回国了吗?”
“是的。刚下飞机不久,现在北新。我一会儿转机回南新,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一见。”
“你说你现在北新?”
“是的。”
“我现在也在北新,如果可以,你改签一下机票,然后我们在北新见面怎么样?”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好吧,那我现在就去改签机票。晚些时候再跟您电话联系。”
“好的。”
“想到要见到您真的挺兴奋的。还有,听您的声音感觉很年轻,也很亲切。这跟我想象得很不一样。”
“哦……是吗?你跟我想象得也不太一样。好吧,等你办好手续后再联系。也许见面后感觉会更不一样呢。”
“应该是吧……呵呵……龙先生,那我先去办机票改签手续了,一会跟您再联系。”
“好的,拜拜!”
“拜拜!”
看田雨打完了电话,教员把茶杯放回茶几上,问道:“田雨,电话是谁打来的呀?”
田雨说:“她叫瑞塔,过去是总公司那边指派给我的个人财务经济人。之前并没有什么太深入的接触,不过她现在离职回国了,所想跟我见上一面。教员,我这不算是违纪吧?”
教员问:“你说她回国?这个叫瑞塔的不是外籍人士。”
田雨说:“不是。这个我也是在今年春节时才知道的。”
教员说:“一名雇员想要拜访一下自己的老板这本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你的身份特殊,她的身份又不明。所以并不排除这里面有阴谋的可能。所以,你见到她后一定要多多提防。”穿书吧
田雨说:“我知道。这您放心,我一定会见机行事。”
“嗯……”教员点点头,然后又问,“那个叫阿苦的神秘人后来又跟你有过联系吗?”
田雨给教员的杯子里蓄了些热水,并说道:“没有。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下。好奇怪呀。”
教员思忖了一下说:“先不去管他。就目前情况判断他至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暂且就把他当成一个影子看待吧。不过有可能的话,你还是要把他争取过来,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对你没有坏处。”
教员看看时间,说:“好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有事我会再联系你。”教员边说着话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好!”
田雨也跟着站起了身,并说:“我送送您。”
教员说:“不用,你忙你的。还有,这个房间很安全,如果以后你遇到特殊情况需要跟我见面的话,可以直接来这里。到时会有人通知我的。”
“哦……我知道了。”
送走教员,田雨回到房间,点上一根慢悠悠地烟抽了起来。田雨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还有工作和生活中的种种。田雨明白,从今天起,自己又开启了另外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模式。
两根烟后,瑞塔的电话打了回来。
“龙先生,我把机票改签到了明天。现在我有大概十八个小时可支配的空白时间。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随时。”
“那我去哪里找您?”
“你现在还机场吗?”
“是的。那你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的。在北新,你是客人我是主人。”
“好吧,那就麻烦您了。”
“客气啦。好了,一会儿见吧。”
“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瑞塔双手紧握着手机,她的心被紧张、激动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安紧紧包裹着。瑞塔曾经在脑海里构思过很多个见面的场景,可真到了快见面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反而一片空白了。
一个多小时后,田雨的电话打到正在咖啡屋看书的瑞塔这里。
“龙先生您好!什么?您现在已经到机场了?哦……好的。我现在二楼的咖啡屋里……对。好啊,我这就下楼。我穿着一件米色上衣,然后是蓝色牛仔裤,留的是齐肩的直发。哈哈……对啊,当然是黄皮肤黑眼睛啦。是的。好的,那您在……”瑞塔走到护栏边看了看说,“您就在A3出口处等我吧,我这就下来。好的。”
挂断电话,瑞塔收拾好随身物品,然后推着她大大的行李箱走出咖啡屋,向楼下走去。
田雨抬头四望,然后按照指标牌指示向A3出口处走去。
到达A3出口外,田雨洒眼四周,发出穿米色上衣的有,穿蓝色牛仔裤的也有,留齐肩直发的更有,但是三个元素组给在一起的却没有。寻了一圈没有没寻到后。田雨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瑞塔的电话。
“喂……”
电放接通了,但对方只回了一个冷冷的喂字。
田雨:“瑞塔我现在A3出口了,你在哪?”
“我好像看到你了。你穿着黑色的风衣、红色的绸布衬衣对吧?”
“对啊,你在哪?”
“你过回头来吧。”
“什么?”
田雨顿感诧异。他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转身回头,但见离自己十多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米色上衣、蓝色牛仔裤、齐肩直发。
“你是……”这一刹那,田雨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女人一步一步走到田雨跟前,淡淡一笑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龙北望先生竟然就是你!”
“我也没想到瑞塔你。晓雅,好久不见。”
“死田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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