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湛看着她脸上迅速褪去的血色,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能让秋儿这么在意?
一时间,他心里百转千回。
“是孩子出事了吗?”他问,但直觉告诉他不是,如果只是孩子,她绝对不会这么冷静,更不会跑来找他。
元知秋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母后?”
怀中的人再次摇头。
箫景湛身形微转,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细碎的吻落下。
女人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一颗晶莹在她的眸中汇聚,沿着眼尾缓缓滑落。
吻,逐渐而上,将那滴泪吻干,男人温柔的话语犹如一阵温暖的风,吹进她的心底。
“秋儿,只要你在,我们和孩子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其他的人,和事,并非我们能主宰。”
他继续吻着,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敞开心扉。
马车还在前行,晃动的空间里,元知秋的身体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放松下来。
她突然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声音带着颤抖。
“是箫景然,他……他竟然自宫了,就为了留下来。”
她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给他听,她低低的哭泣声像无数根针扎进箫景湛的心里。
说不怒,是假的,他如此维护的亲人,竟然让他的女人为难,让他爱的人陷入这般境地!
可事情的起因,他又有口难言。
这一切,到底又能怪谁呢?
皇兄遇她在先,他伤她在后,而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后果却全都要让她这个女人来承受。
不知道该骂皇兄卑鄙,还是该骂自己无耻。
不论是什么,他在感情上都是自私的,他爱她,爱到可以不顾一切,所以就算是兄弟,他也不会成全。
箫景湛的吻霸道的侵占着爱人的每一处,这一刻他只想占有,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这个女人只是他的!穿书吧
“别……”
元知秋抬手想要抗拒,外面还有云二。
“你不爱我?”他不讲理的质问。
看着他孩子气的目光,她心里有些软了,“回去的行吗?”
“我等不及。”
两人从西璃国都快马加鞭的赶回北蓟已经是十日之后了,来回一折腾,已经到了二月中旬。
然而宫门处竟然只有沈云川一人。
“怎么就你自己?他们人呢?”元知秋在箫景湛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别提了,西边发生了雪崩,埋了半个镇子的人,左拂带兵去处理了,箫太后病了,艳娘看着孩子们,你这一走全乱套了。”沈云川拉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走了没几步察觉她有些不大对劲,“你这腿怎么了?”
“没事。”元知秋回头狠狠瞪了箫景湛一眼。
马车忙着赶路,他忙着耕田,十天没闲着,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箫景湛丝毫没觉得尴尬,脚步如常,快步朝着长春宫而去。
箫太后真病了,箫景然坐在床边端着碗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
元知秋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时,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牵着她一起进了内殿。
箫景然听到动静望过来,一见是他们,手里的药碗瞬间落在了地上,药汁洒的满哪都是。
他低垂着头,手足无措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沈云川连忙招呼宫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我,我再去熬一碗。”箫景然转身想朝外走。
“不用了。”元知秋制止,走上前为箫太后诊脉。
箫景湛也朝着太后走去,从箫景然的身边路过,看都没看他。
这一刻,箫景然彻底知道,他把弟弟的心伤了。
看了眼里面夫妻和谐的有,他苦涩一笑,颓然的走了出去。
可明明,是他最先遇到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元知秋的指尖搭在箫太后的腕上,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看向箫景湛,无声的讯息从两人的眼中传递。
箫景湛什么都没说,将她抱在怀里,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没有绾起的发丝。
半晌,元知秋平静的开口:“能撑到箫国,可……”
“在这吧,路途遥远,别让母后受罪了。”箫景湛淡淡道。
元知秋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
“人固有一死,与你无关。”其实他和母后感情并不好,也没多不舍,只是更心疼景然这个弟弟,母后一去,他这一生都会活在内疚当中。
初春三月乍暖还寒,北蓟的上空飘起了最后一场雪。
雪花漫天,大如鹅毛,天地之间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白,而箫国太后也在这样的一天里,薨逝在北蓟的皇宫之中。
大雪铺天盖地将一切掩埋,犹如箫太后死亡的消息。
异国他乡,事关北蓟和箫国两国国势,箫景湛命人保守秘密,一切都只有手底下密信之人为之忙碌。
箫景然跪在长春宫外的台阶上,从昨夜到今早,身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整个人一动不动,成了一个跪着的雪人。
一阵风吹来,雪人突然朝着一旁倒去。
“不好了,箫皇晕倒了。”绘春穿着一身紫貂斗篷急匆匆地进来禀报。m.chuanyue1.com
元知秋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年后迎春,奴婢回来省亲。”绘春说着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朝她行了个大礼。
元知秋示意她起来,急匆匆地出去看箫景然。
她和箫景湛真不是有意的,这一夜箫太后折腾的厉害,临死前又是先帝又是吴皇后什么的各种闹腾,两个宫人直接被她吓晕了过去。
回光返照时力气大的不得了,还是云二带着几个人才把她按住,否则就跑了。
老人家说,一辈子缺德事做多了,到死了害怕去那边遭罪,所以拼命的忏悔,所以做人啊,还是要活着的时候积德。
结果怎么一忙活,哪里还顾得上箫景然。
箫景湛看着躺着的人,抬手捏了捏发酸的眉心,问:“还有救么?”
“冻僵了而已,昨儿个用雪搓过来了,没什么大事。”元知秋宽慰道,连着几日她也没怎么休息,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箫景湛感激又愧疚的拉住她的手,如果当初真的放手,她跟了左拂,可能今天的这些破事都不会有。
元知秋瞬间揪住他的耳朵:“你想什么呢?”
“想你。”他反手将她抱住,把脸深深的埋进她的心口。
元知秋揪着耳朵的手揽住他的脖子。
躺着的人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目光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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