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低头,看着顾凝安睡的脸庞,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就那么抱了一会儿,沈照轻手轻脚地把顾凝放回了床榻之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或许,真的只是累了。”
沈照这样安慰自己,但一颗心,却终归是紧张了起来。
他是不得找医皇陆然,或者药王云少泽前来,仔细为顾凝检查一下身体!?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沈照起身离开了。
他转到了另外一座议事的帐篷里,先传信易千山,在稻妻州那里提前收购粮草,然后吩咐戏月准备边城的那一份。
等这些事情都确定好了,已经是上午。
弄月继续带人在外面寻找顾若。
沈照起身,简单用了些午膳。
兰月问道:“给少夫人的午膳继续温着吗?”
“温着吧。”沈照说:“她醒了就拿过来。”
“是。”兰月应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段时间,少夫人还从没睡过这么久呢,或许真的是累了。”
“是么?”沈照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问:“这段时间没睡过这么久,以前有过睡很久的时候?”
“有啊。”兰月说道:“上次,顾若姑娘在樊家庄子走失,少夫人就有连着两日都睡不醒的时候。”
“说来也真是巧,少夫人睡了两日之后,忽然说要去城门那儿看看,然后我们就在城门那里,打探到了顾若姑娘的消息呢。”
“然后,属下和弄月派的人,就顺着那里的消息,一路找到了若姑娘。”
话到此处,兰月轻吸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若姑娘流落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而沈照,却剑眉紧皱,问道:“她……连着两日睡不醒的时候,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兰月愣了一下,“不知主子是问什么特别的地方?”
“喜欢拿着什么东西,或者——”
“啊!”沈照还没问完,兰月便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少夫人先是揣着那镜子,睡醒之后,好像整个人更累了,之后便将镜子丢了,让咱们收起来。”
兰月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似乎两次都是那样。”
“当时怜月和老夫人都在,少夫人睡着不醒,可是将咱们和老夫人都吓坏了。”
“老夫人坚持找大夫来看。”
“我们也都以为,少夫人是生了什么病——正好当时被那些灰衣人追杀,属下甚至以为少夫人是中了毒。”
“但是看了两个大夫,都说少夫人是劳累过度,后来她也的确缓过了精神。”
“这事儿属下也就没太当回事。”
“镜子。”沈照缓缓地说了这两个字,又问:“那之后呢,她还揣着镜子睡觉吗?”
兰月摇头:“没有,之后镜子便交给柏云收起来,撞进包袱里了,这次才让属下从北营找来。”
兰月有些好奇地问道:“主子,这镜子,和少夫人睡着不醒,是有什么关联吗?”
“你先下去吧。”沈照沉声说道:“今日与我说的事情,出门便忘了,不许与旁人提起。”
“是!”
兰月立即应声,虽然十分好奇,但也不敢再问。
兰月走后,沈照再次坐到了床边去,认真地看着顾凝,低声说道:“小凝儿,你瞒我了事情,真是大胆。”
如是说着,他的手,却是轻轻柔柔地落到了顾凝白皙的脸颊上。
半晌后,沈照起身到了柜子那儿,将那镜子拿了起来,仔细地看着。
镜子的材质瞧着不是普通的铜,但也看不出是什么,很古朴,老旧,上面甚至还有些缺痕。【穿】
【书】
【吧】
关于这个镜子的来历,沈照记得,顾凝曾经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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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面镜子,昏黄的镜面,根本什么都照不到。
“这镜子……”沈照若有所思地说:“是有什么玄机不成?!”
……
顾凝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饶是沈照听过了兰月的禀报,知道她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时候,有了心理准备,仍然是担心的不得了。
顾凝醒来的那一刻,他着实是大松了口气。
“阿照。”顾凝悠悠地唤了一声。
“醒了?”沈照翻身而起:“饿不饿?”
“好饿——”
“嗯。”
沈照点了点头,起身去掌了灯,先吩咐戏月准备饭菜,才拿了温热的毛巾过来,给顾凝擦手。
顾凝说:“我自己来。”
她自己擦了手,擦了脸。
沈照又拿了衣服过来,帮她披着。
这会儿,饭菜也送来了。
沈照亲自去接了,把饭菜摆好:“先吃。”
“……哦。”顾凝只好坐在桌边吃饭。
太久没吃东西,顾凝饿的厉害,低头认真扒饭。
沈照没有用饭,但是拿了筷子,偶尔帮她夹菜,填了一碗汤。
等顾凝吃好喝好了,沈照还帮顾凝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这样安静的沈照,让顾凝有些不适。
她踌躇地看着沈照,说:“你怎么不说话?是心情不好吗?”
沈照看着她:“外面的天黑着。”
顾凝怔了一下。
沈照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
沈照又问:“你又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她……做完预兆之梦,什么都没看到,似乎醒了一次,当时……沈照陪在自己身边,外面天色好像亮着。
顾凝抿抿唇,试探着说:“我是、是睡到了晚上吗?”
沈照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更天了,再过半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顾凝讪讪地说道:“我、我睡了这么久啊。”
沈照的眼神,一寸都没有离开顾凝的身上,他就那么看着顾凝,让顾凝有些紧张。
沈照问:“你连着睡了十四个时辰都不止,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是有件事……”顾凝迟疑地说道。
“哦?”
沈照手一动,扯住了顾凝的手腕。
顾凝低呼一声,直接转了个圈,跌到沈照膝头去了。
“那现在要告诉我吗?”沈照看着顾凝,问道。
“……”顾凝咬了咬下唇,说道:“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其实那件事情,我自己也、也很震惊,很意外。”
“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沈照看起来耐心十足的样子。
顾凝想了想,深吸了口气,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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