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归玩,闹归闹,刘彻也不是个只知道打仗而不识五谷的帝王。
“谷物脱壳本就困难不说,还费时费力,一农妇本就需要将半天的时间用在脱壳上面才能够满足一家人一日所需,这小麦虽然口感不错,可塑性也更强,但外壳坚硬,若是处理不干净的话,吃起来反倒不如粟米,再说这小麦的产量也很一般!”刘彻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真当先辈们都是傻子不成?
在选择粮食的种类的时候,他们看的可不仅仅只是口感,最重要的还有产量。
小麦的口感不行,不容易消化,产量上还没有什么优势,在这么多缺点下,先辈们凭什么选择小麦?
现在刘破奴倒是做出了一些改进,让小麦吃起来的口感发生了变化,可那又如何?
谁家会为了这点口感的变化就专门分出来一个人去负责脱壳?
妇女就不是劳动力了是吧?
“小麦脱壳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就能做到,可以用水来带动石磨,而且不需要天天都去磨面,一户一次可以磨上百十斤的,足够一家吃上一个月的了,而磨百十斤面的时间甚至连半天都用不了。”
“至于产量的问题,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单论一季的产量的话,刚开始的时候可能的确不如粟米等农作物,但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冬小麦的原因,将种植的时间错开,这样的话中间便会有大约四到五个月左右的空隙,利用这段空隙时间来更重一些别的农作物来弥补产量的不足。”刘破奴呵呵一笑,一脸淡定的解释道。
“一年两季?”刘彻愕然一愣,旋即道:“可行倒是可行,可你觉得寻常百姓家能有你这么财大气粗吗?你觉得他们能凑的齐那么多的肥料吗?土地的肥力不足,你就是一年种三季又能如何?到头来不还是白白浪费了种子?”
“所以就要从农作物上下手啊,眼界开拓一些,好歹也是皇帝呢,把自己搞的那么业余,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刘破奴瞥了瞥嘴,一脸嫌弃的鄙视道。
“朕看谁敢……”刘彻忽然狠狠的瞪着刘破奴。
他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有办法的,不然也就不会直接动手了。
但是这小子到现在还是那副尿性一点也不肯改,你要是知道你就直接说,为啥非得搞的朕一脸懵逼呢?
咋滴?
非得让朕配合着丢点脸才行吗?
这也就是刘破奴了,不信你换个其他人来试试?
看刘彻会不会一脚把他踹到北方草原或者南方的雨林?
刘破奴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刘彻,然后便一脸装逼的抬头看着远方,似乎眼前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似的。
刘彻一脸懵逼的接过那张纸,打开后见到上面只是写着几种不同的农作物名称,然后后面分别标注着年限和产量。
刘彻很快便从这些不断变化的数据中找到了规律和这张纸上所表达的意思。
一块耕地如果连续耕种的话,其每年的产量都会有所减少的,即便采取了增肥措施也不行,如果每年都采取增肥措施,最多也就是延缓一下休耕的时间,能够多种一年而已。ωWW.chuanyue1.coΜ
基本上三四年的时间,亩产产量就会下降三分之一,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休耕了,不然收获很有可能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在此之前,汉朝的平均亩产量是一石半。Μ.chuanyue1.℃ōM
没错,就是一石半,可别以为一石就是一百多斤,真要是能有这个产量的话,刘彻便是做梦都会笑醒。
汉代的一石只有约27斤,是市斤可不是公斤,也就是说,一亩地的平均产量也就只有四十斤左右。
起初的时候刘破奴也很怀疑,他怀疑老祖宗们到底是怎么玩的,每天都蹲在田间地头,一亩地怎么就只种出四十斤左右的粮食了呢?
这特娘的很不科学啊,在后世就算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去种地,一亩地也不可能只有四十斤粮食。
直到后来刘破奴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老祖宗们,不是老祖宗们不会种地,也不是老祖宗们不务正业,而是这里面他是有偏差的。
例如说汉朝一亩地有多大呢?
汉朝虽然大小亩两者并用,但是大多数地方都是用的小亩,直到汉武帝后期才逐渐转变为大亩。
也就是宽度为一步,长度为一百步,六尺为一步,一尺约合23厘米,算去吧……
大亩则是二百四十步。
算来算去,基本上现在的三亩半才能跟后世的一亩大小差不多大。
所以在换算一下,若是按照后世的计量来计算的话,一亩地的产量差不多有一百四十斤,也就是五石左右。
自打刘破奴搞了水利系统之后,农作物的生长环境变的更好了,所以产量也提升了不少。
以往区分上中下田的标准现在已经不怎么试用了,几乎是凭借着这一套水利系统,硬生生的将大汉七八成以上的耕地都给变成了上田。
虽然没能让产量翻倍,但是下限却提高了不少,几乎每亩地的增产都在半石以上,具体增产多少还是要看百姓自己是否用心。
“嗯?”刘彻忽然发现了纸上的一处错误,当即指正道:“菽的产量错了吧?”
“没错!”刘破奴看也不看的便快速的给出了回复。
“这怎么可能没错?别的农作物连续耕种每年产量都会下降,空白的地方应该是休耕了吧?为何菽连续五年都有耕种,且产量并未明显变化?”刘彻一脸较真的看向刘破奴。
“这我哪知道?数据是我让各地太守从本地找来的,虽有误差,但误差应当不大,各地因为环境有所不同,所以实际的产量也有不同,我去掉了产量最高的几个地方,将余下的取了平均值计算出来的,这套数据虽然也未必就是准确的,但是作为参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刘破奴双手一摊,遇事不决就推给下面的太守。
反正刘破奴是真的下令让他们下去调研上报真实的情况了,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下去了。
刘破奴认为大概是真的下去了,毕竟好歹也是太守,身边的狗腿子还是很多的,又不用他们亲自去下地搜集数据,只需要派人通知各县县令就行了,而各县县令手中本来就掌握着所有的详细数据,只需要将他没有统计的几个数据去让各乡统计一下就行了。
这事儿虽然看似麻烦,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而且朝廷只是做个统计,大家也都知道刘破奴的风格,自己若是做的出色一些,说不定就直接上达天听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没人愿意造假的。
“这事儿我也打听了,后来也想了很多,你说这草木灰能够增加土地的肥力,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他确实是有所增加的,粪便也能够增加土地肥力,而且效果显著。之前我还让人将一部分秸秆留在了地里埋在下面,单一的来看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跟周围的对比过后又发现,区别还是有一些的,虽然增加的产量只有不到四五斤左右,但那也是增产了不是?”
“而且根据种植菽的百姓耕种习惯来看,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从根部将其隔断,上面带走,下面留着,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菽的根部有利于增加土地的肥力?”
“当然,现在这些都还只是猜测,具体能不能行,等我种上一年就能知道了!”刘破奴一脸神秘淡定的装逼道。
看着刘破奴的这幅姿态,刘彻也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菽这玩意儿他其实并不陌生,菽在华夏的耕种历史很悠久,但是吃起来也是真的费劲儿。
先前推广马政的时候,百姓不得不将一部分耕地拿来耕种菽。
草原上养马可以放牧,内地养马拿什么养?
又有多少草才能够满足这些战马的需求?所以当时的百姓不得不种菽,用菽来喂马。
后来废除马政之后,百姓这才渐渐的缩小了菽的种植规模,原因无他,这玩意儿真的不好吃。
虽然早在战国时期菽就跟粟成为了并行的主粮,但百姓但凡有点选择的余地,他们都不会吃菽,吃法实在是太单一了,只能煮着吃,而且还必须煮的时间够长,不然到了嘴里根本就咬不动。
倒是有一些吃货在这段时间搞了不少的发明,例如说闲得蛋疼没事干的淮南王刘安,他就在这个时期用菽搞出了豆腐,还有酱油什么的也都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
当然,刘彻在这方面也不是太了解,当年也仅仅只是了解了一下产量而已,对于刘破奴统计的产量他觉得没什么问题,最大的疑惑还是在于能不能连续耕种,连续耕种的时候产量为何没有变化?
刘彻很快的便想明白了,自己何必去在意能不能行呢?
反正这小子只是在自己的地里面做个实验,如果失败了,损失不过是这几十顷地而已,对大汉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若是成功了呢?
那意味着什么还需要多说吗?
在以往的种植历史当中,菽和粟只能二选一,尽管菽的产量更高一些,但如果有选择的话,百姓还是会优先选择粟米。
但现在如果能够将其错峰种植,就算土地的肥力有些跟不上,但那也无所谓了,就这么搞的话,一年一亩地的总产量怎么着也不得在四石靠上?
总而言之,刘破奴失败了对朕没有任何影响。
但若是刘破奴搞成功了,那不就等于直接给朕来了个超级加倍嘛。
这么爽的事情谁爱拒绝谁拒绝去,反正朕是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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