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从机场走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门外手舞足蹈的杨锋。他的身边,不出意外地站着一个美女,只是,不是玫玫,又换了新人了。
及至上了出租车,就听杨锋说:“师傅,崂山东路浦电路。”
薛睿问:“这是期货大厦附近吗?”
“先带你去吃藏书羊肉,吃完再去期交所。我没有租办公室,现在的期货公司大户室都空出来了,把客户资金打进任何一家期货公司,要几间大户室很简单。”杨锋道:“莫娆也在期货大厦,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们先给她打个电话。”
藏书羊肉,薛睿之前去张家港的时候吃过。薛睿习惯于安徽菜的重油重色,对这类白不呲咧的熟食,没有多大兴致。
位于崂山东路和浦电路交叉口的这家藏书羊肉馆,生意还不错,想来这类清淡口味是上海人喜欢的。小店面积不大,因此,在路边还摆了桌椅。薛睿觉得里面坐着太拥挤,就说不如坐在路边吃。
杨锋还是保持了老习惯,去到任何一家小饭馆,不把服务员逼到疯不算完。他一坐下,就叫来服务员,依次要了纸巾、小碟、辣椒油、醋、泡椒、剁小米辣、蒜瓣、胡椒粉、牙签和一些免费的咸菜……
忙完这一切,杨锋才开始点菜。等服务员下去后,他取出一些剁小米辣、泡椒,放在一个小碟里,再添进入一些醋,用筷头蘸着尝了尝,脸上遂堆积了满足感。
然后,杨锋放下筷子,拿起手机说:“我先来和莫娆大美女联系一下,告诉她,她薛哥哥到上海了。”
菜端上来了,除了白切羊肉,还有一盘红烧羊杂。杨锋还是有心的,知道薛睿是安徽人,要吃重油重色的菜。
杨锋吃了两口菜,把手机掏出来说:“现在就给莫娆打电话,让她泡好茶等着我们。”
把手机贴在耳边的那一刻起,杨锋就夸张地咧着嘴,做满脸笑容状。只是,过了不一会儿,他的笑容倏地一下就收了,接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薛睿察觉到了这变化,就问:“怎么了?她没接电话?”
杨锋放下手机,一脸严肃道:“不是没人接,是打不通。”
“她这刚从美国回来,你怎么就有她的电话了?”薛睿问道。
杨锋道:“你这话一说出来,就说明你不是做业务的人。做业务的人,是不会轻易换手机号码的。我和莫娆一直用的都是海南手机号。莫娆即便去了美国,也保了她的手机号。我前一段时间遇见过她,在一个会议上,来去匆匆,她显得非常忙,没时间和我聊些什么,只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并没有换,还是海南的号码。”
说完,杨锋拿起桌上放着的薛睿手机,递给薛睿道:“这个女人,她手机号码不会换的。她不会是把我的手机号码屏蔽了吧?也有可能。她一直不待见我这样的有为青年,却偏偏喜欢你这样貌似斯文的家伙。你看看,我气得手都抖了。不过,我也必须面对现实。还是你来打给她吧。”
杨锋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薛睿打电话时的表情,却发现薛睿原本裂开嘴保持的微笑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变得有些错愕。
“也打不通吗?你说她莫娆拉黑了我,我也就认了,毕竟我不是她心仪的男人。可她怎么就敢把你也黑了呢?”杨锋看似埋怨地说了这些话,可语气里却分明透着些许的嘚瑟和不怀好意。薛睿也只有讪讪道:“你确信她没有换手机号码?”
“肯定没换,你以为我听她说了没换就信了。我当时就回拨了过去,顺便告诉她记住我的手机号码。她的确没有换,也一准是把我们的号码给屏蔽了。”杨锋喋喋不休道:“我到谈不上失落,你呢?”
薛睿没必要补上一句“我不失落”。但这事情也令他感到有些受挫。
这类事情薛睿没办法矫情,樊泽娇去了美国之后,和他断了联系;关雎也和他几乎不再联系了;而杨锋,如果不是因为莫娆,怕是这次也未必会联系他。
汇入人海,终成永诀?从前身边的那些呼啦啦的热闹,说散就散了。一切全都变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应该不单纯是期货带来的遭遇,而是人间真相。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薛睿突然记起姜念的那句话:一个人真正意义的生命在五十岁终结。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然后,薛睿又想到岳石心心念念地要在生命中留下痕迹。Μ.chuanyue1.℃ōM
也只有自己,从来不曾思考过这些。
“我们要不要直接杀过去?反正她在期货大厦的办公室我是知道的”杨锋问道。
薛睿摇头道:“算了算了,不去也罢。还是去你那里看看有多少年轻姑娘吧。玫玫还在你那里吗?”
杨锋悄悄冲薛睿挤眼,示意薛睿注意他身边还有埋头吃饭的姑娘。然后,用含混而快速的语言回答薛睿道:“回家结婚了。我是慈悲为怀。”
吃完饭,薛睿跟着杨锋向期货大厦走去。
刚走过浦电路福山路的十字路口,薛睿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并不清楚这异样究竟是什么。又走了几步,薛睿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去看,一下子就惊住了,也突然明白了刚才异样感觉的缘起。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的脸,薛睿是熟悉的,但一下子却记不起他的名字,却隐约察觉到了不安。再凝神去想:是的,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不是被通缉了吗?
这个人,就是姜念上次去到海口,和薛睿提及的那个陈永,因为跟庄亏了钱,然后卷走了客户的资金。姜念说他犯了案子,不知所踪。
这家伙犯事,怕是已经过了快十年了吧。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上海,薛睿想他在路上认出自己到也正常,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主动上来打招呼。
薛睿和陈永,谈不上多么熟悉,只是同一批在海南的外盘期货公司的学员。
当初,在培训的时候,薛睿和他,只有过简单的交道。他大概在公司待了有三个多月。然后,没找到客户,就离开海口,回北京去了。
薛睿对这不期而遇,心里直犯嘀咕:他不清楚陈永何以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毕竟,这样一个有案子在身的人,和自己又没有什么交情。他的出现,会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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