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还在一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着，贺泽不解她这种行为，但是看出来了她心情极度糟糕，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擦擦鼻涕？”
柳伊泪眼婆娑的接过，鼻音很重，听着多了几分可怜：“谢谢。”
贺泽摆摆手：“跟我客气啥？”
身后的叶凡嘴角一扯，轻嗤一声
回到班里就是马申的课，那人脸上笑眯眯的，褶子恨不得堆在一块
蒋柔惠坐在座位上，胳膊撑着脑袋，脑袋一磕一磕，眼睛都在迷糊着，听着马申的心灵鸡汤
“这一次，咱班平均分比隔壁班低了一分，整整一分，什么概念啊孩子们？”
“你们可是重点班中的重点班啊！一个国庆个个都玩疯了吗？下课了就看看隔壁班的学习状态，看看去，看哪个下课是在闹，在玩，也就你们，声音吵的我在办公室都能听见！”
“但一次考试并不能代表什么，下次你们还可以继续努力！”
“考差了也不要灰心，找到自己的错误，纠正它，改掉它！要牢记！一定要找到正确的学习方法！”
“最后，我要表扬咱们班的蒋柔惠同学，再次夺回全校第一的宝座！”
马申说完，自己带头啪啪鼓掌起来，班级里鼓掌声音不大，个个都跟没骨头似的，敷衍的鼓了两下做做样子就算了，马申沉浸在喜悦当中，完全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马申讲完话就开始打开多媒体讲课，蒋柔惠眼梢一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亮着某人刚发过来的信息，就两字儿：好棒
蒋柔惠盯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马申，低下头打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刚点击发送，黑色背景上又出现一行字
“下星期四就回去，乖乖吃饭，按时睡觉，照顾好自己。”夶风小说
“我在开会，等会找你？”
蒋柔惠：“……”
还真赶巧
她回复了句“好”，就把手机塞进了桌洞里
蒋柔惠手撑着下巴，目光转向窗外，阳光正好，几只鸟停在对面楼顶天台的栏杆上，女孩嘴角一扬，眼眸微眯，神色懒散，似有什么东西冲破心底杂乱的荆棘，愈发不可收拾……
季溪言啊……
柳伊这次考试考的确实糟糕，在他们班排了末尾，被马申说的狗血淋头，垮着脸进来
“柔惠啊，我该怎么办！”
蒋柔惠侧了侧身子，避免了过多的肢体接触：“没事，就这一次，你别太难受，下次你一定会考好的！”
柳伊鼻子一吸，瞪她：“你考那么好，你当然不难受！”
蒋柔惠：“……”
这事她能怎么办，安慰也不好，不安慰也不好，无论怎么说都不会顺了柳伊的心意
蒋柔惠选择把嘴闭上，静静地当她的情绪垃圾桶
晚自习，叶凡不顾人的反对把人送到小区门口
蒋柔惠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他离开，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少年身形欣长，连背影都帅的让人移不开眼，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把叶凡看成了季溪言
她叹了口气，转身，彼时刚好一位穿着睡衣的妇女从小区里踏着昏暗走出来
那人双手抱臂，头发散乱着，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蒋柔惠眉头立马皱在一起，眉眼间都带着担忧，忙跑过去，脱掉外套，披在那人身上，急声道：“妈，您怎么出来了”
蔡雯抬头，眼眶还泛着红，显然刚刚才哭过，她没说话
“说话啊？”蒋柔惠看她这样一急
蔡雯深深的看她一眼，语气满是苦涩：“……打架了”
蒋柔惠浑身一震，脚上像扎了根一样沉重，甚至连挪一下都有点困难
蔡雯又道：“惠惠，妈有点饿，你陪妈去吃饭吧”
蒋柔惠闭上了眼睛，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哑的“嗯”
两人随意找了一家面馆，蔡雯哭的眼泪停不下来：“柔惠，你知道吗？妈和你爸过不下去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俩早就离婚了。”
蒋柔惠没说话，从她记事起，父母的关系就不好，完全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生怕父亲会对母亲动手
说起来那时候她还挺小，晚上怕的都不敢睡觉，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父亲和母亲小声商量着离婚后她跟着谁…
蔡雯说完抽噎两声，“你哥也是，现在成天到晚不归家就算了，还天天管我要钱，马上都十八岁了啊，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啊……”
蔡雯一直朝着蒋柔惠发泄负面情绪，蒋柔惠就那样听着，也不回答她
两人吃完饭就回去了
蒋振国还没睡觉，像是专门在等她两
两人进了屋，蒋振国立马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指着鼻子就开始骂，连避都不避着蒋柔惠了
“臭婊子，你又干嘛去了？整天净知道给老子干一些丢人的事！”
他骂着骂着就着急，想再动手
蒋柔惠下意识的挡在蔡雯面前，她抬头望向父亲，少女小小的身板映在眼眸中，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爸，时间不早了，街坊邻居都休息了。”
蒋振国看了她一眼，气的眼睛都红了，喘着粗气，胳膊用力一把将人拉开，然后伸腿一脚踹在蔡雯身上，把人踹到在地
蒋柔惠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墙上，身子不稳的摔在地上，脑子里满是嗡嗡声，她晃晃脑袋，余光瞥见蒋振国还要动手
连扑带爬的过去，跪在两人中间，张开手臂，把蔡雯挡在身后
但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她睁眼，见父亲正站在那
高大的背影立在那，浑身围绕着落寞
男人捂着脸，忽的就笑了，笑的凄凉又苦涩，“惠惠，你知道吗？爸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啊，十几年啊。”
“没有，我解释过，可你没听啊……”蔡雯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着摇头
以前思想封建，女孩子一定要自重，那年母亲为了逼她结婚说出的糊话，谁知道刚好被门口的蒋振国听到，两人结婚后回门，蒋振国无意提起这事，母亲又亲自承认，像是蒙羞，说出来的时候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让她把这个无需有的罪名坐了个实
任谁都不能接受这一事件，她吵过闹过甚至连自杀都干过，可他就是不信
蒋柔惠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母亲吵架的原因永远都是钱，小孩，最后还有一个没有解释清楚的罪名
她跪坐在地上，看见父亲耳鬓处冒出的白发，听着母亲的小声哭泣，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穿】
【书】
【吧】
她怎么劝?在蒋振国心里这件事就是事实，在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他不信
蒋振国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蒋柔惠撑着墙站起身，脑袋里的疼痛难忍，她把蔡雯扶到沙发坐着，从一旁拿过纸巾，轻轻地替她擦眼泪
她又走到门前，悄悄打开父亲的房间门，露了一条缝，大床上只一双单薄的被子，蒋振国因常年酗酒，身形消瘦的厉害，背对着她躺在床上，肩膀有点颤
蒋柔惠：“……”
窗外的冷风刮进来，凉的蒋柔惠身上起了一层浅浅的疙瘩
她阖上门，走过去关上窗户
天气渐渐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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