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成的艮岳寿山,寝宫中一片旖旎春色。
三足的鎏金雕鹤铜炉,冒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床上的两个人,都是一脸愉悦。
这香气不同于一般的沉香,它能让人心情愉悦,精神百倍,延长了时间的同时,还大大提高了质量。
淡淡曦光映在杏黄色的龙帐上,帐内传来柔婉的歌声:“洞房饮散帘帏静,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无限狂心乘酒兴。这欢娱、渐入嘉景。犹自怨邻鸡,道秋宵不永。”
充满挑逗韵味的诗句如歌如画,喉音更是低回婉转,静心去听,仿佛乘在一条摇荡的小舟上,伴着优雅的箫声穿过一座座烟柳画桥,如梦似幻。
龙榻上的风情远比优雅的歌声来得香艳,唱歌的慕容贵妃,仰身卧在锦榻上,如黛的青丝散开,白皙的身子春光乍现,娇艳的玉颜带着醉人的红晕,雪肤花貌,令人心旌摇曳。
赵佶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笑道:“爱妃,既然有这样的好香,为何不早拿出来。”
慕容贵妃就势躺到他的大腿上,笑道:“陛下,这是大相国寺的香,臣妾也是托人求了很久才拿到这一支。”
“朕是皇帝,在汴梁竟然还享受不到?”
赵佶有些恼色,慕容贵妃佯装没有看见,笑吟吟地说道:“这香只有大相国寺的高僧能做,一支在市面上就是几万贯,而且只给那些出手豪绰的香客。臣妾派人去讨,大师说陛下乃是道君皇帝,不需要佛门的香。”Μ.chuanyue1.℃ōM
“岂有此理!”
赵佶一拍床榻,慕容贵妃吓得伏下身子,一个劲谢罪。
她低着的脸上,一双媚眼,却流露出一丝得色。
只要是枕边风吹得勤,管他是真是假,难道陛下还会派人去问?
就算是问了,他是信自己的爱妃,还是信一群和尚?
做好了这件事,国师那边就答应,收自己进神霄宫修道。能进神霄宫的妃子,在皇宫内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还能长期保持容貌。
赵佶扶起自己的爱妃,沉声道:“和你没有关系,朕万万没有想到,在汴梁城中,竟然还有人能够拿捏朕和朕的爱妃。”
大相国寺四个字,这几天频繁出现在他眼前,城中缺粮百官都说粮食在大相国寺手中;皇家园林扩修,将作监的人说土地是大相国寺的,无法拆迁;如今连绣房内和爱妃缠绵,想用个好香助兴,都要看大相国寺的脸色了?
一颗厌恶的种子,已经在赵佶心里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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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儿巷,小楼内一灯如豆。
李渔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眼前的小泥人,这是左慈送给他的礼物,但是李渔发现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小泥人,和他的主人左慈一个鸟样,有用的事一件也不做,有用的话一句也不说。
“我要一些炼起来特别容易,见效非常的快,可以养颜美容,滋阴补阳的丹方。”
“那你应该去药店,或者找个郎中。”小泥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渔忍着怒气,说道:“那我要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服下之后立马升仙的灵丹妙药。”
“如果有的话,请给我也准备一颗。”
“你别欺人太甚,我跟你说,我忍你很久了。”李渔捶了一下桌子,骂道:“你再不识抬举,我把你碾碎了扔到茅坑。”
“尘归尘,土归土,没什么不好。”
李渔气急败坏,又不舍得真把它扔了,他已经是试探过,这就是纯粹的泥巴人,和赵福金捏的不一样。
那个泥人,有了自己的灵智,可是这个没有。
但是它是左慈捏的,带着左慈的一些记忆,所以举止做派就和左慈一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李渔收起泥人,放到暗格中,走到床边,脱去鞋袜,准备睡觉。
这一切动作,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只是他浑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伏在房梁上,与夜色融为一体,房中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暗杀对象。
他十分狡猾,几次用假身骗过了前来刺杀的僧人。自己一定不能失手,因为失手的次数越多,他就会越警惕。
黑衣人仔细感受李渔的呼吸,发现和常人没有区别,而且他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绝对没错!他的假身用完了!”
黑衣人一跃而下,几乎是刹那间,就到了李渔的头顶。
李渔霍得一下睁开眼睛,“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柄冰冷的刀锋,黑衣人干净利落,削去了李渔的脑袋,装在一个黑色的布袋中,很快消失不见。穿书吧
黑衣人欢喜雀跃,这一次为了刺杀此人,自己已经埋伏在他身边三天了。如今一击得手,为寺里除掉一个大害,善莫大焉。
三天内,在黑衣人观察中,李渔的举动都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他断定,这个必是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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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死了一回!”
李渔拍着胸脯,对林灵素气咻咻地说道:“谁都知道,主谋是你,为什么盯着我杀?”
“因为你好杀,他们杀不死我。”林灵素笑道。“赶紧开始吧,免得哪天真让他们逮住你的真身了。”
李渔神色一缓,说道:“这个不急,我们得造势才行,不然一个寺院被烧,根本引不起风波。”
“怎么造势?”
李渔笑道:“找几个名人,最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手下门生故吏不计其数那种,在当天前去撑场面。然后显露些神迹出来,让百姓惊呼赞叹,到处传颂。总之千万不要跟他们辩论就是了,那些人最擅长的就是辩论。”
几次佛道之争,本来道家都不怎么落下风的,但是一辩论就完了。大和尚太会说了,舌绽莲花,就是说的他们。
“用我道家法术,去做佛门神迹?”林灵素一脸嫌弃,看得出心里很是抵触。
“宫主不要意气用事啊,多想一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林灵素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晦气!你确定烧三次,就能引起佛教徒倒戈?”
“那当然了。”李渔笑吟吟地说道。
曾经有一个著名下士,自己放火烧了国会大厦,第二天就把锅扣到最大的竞争对手头上,展开了血腥的屠杀,一举成为第一大党。
李渔笑的有些阴险,在他看来,火烧新相国寺,有异曲同工之妙,早晚把大相国寺这个庞然大物孤立起来。
林灵素和他的神霄宫,不缺实力,但是以往总是莽上去蛮干,当然不是圆滑的大和尚们的对手。自己的到来,丰富了他们的斗争理论,在自己的指导下,胜利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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