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于掌柜从昨日知道折家大夫人要过来,早早就交待了厨子把中午的宴席准备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备上了。
一大早猎户送来了一头麂子,掌柜也赶忙让灶房处理了,“何姑娘放心,雅间已经让人打扫了一遍,一定让姑娘满意。”
于掌柜笑的那叫一个谄媚,原以为这家小姐得罪了折大小姐,必定要吃点苦头了。可谁曾想折家也就派人过来打探了消息,之后大夫人就派管事的送来了拜帖。
也不知这位小姐什么来头,能让折家都低头,啧啧,京城这地界的水果真深。
“劳烦掌柜的。”何暖道谢,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院子外,折家的人离开了,可外面还有七八人在盯着,也不知是为了看热闹,还是冲着小姐来的。
等何暖回到院子,湛非鱼这会正在练字,不同于启蒙时的馆阁体,这一年来她临的都是《十七帖》,没有一般草书狂怪怒张之习,横平竖折里透着一种中正平和之气。
“小姐。”何暖关上门走了进来,见湛非鱼已经写完了今日的量,立刻将铜壶里的热水倒进了盆里,伺候着湛非鱼洗了手,继续道:“外面那些人有三家来自郑家、黄家和朱家,派来的也只是普通的护院,这三家的姑娘和折婧曾有过冲突。”
所以折婧这一次踢到铁板了,这三家会派人来客栈盯梢完全是为了看折婧的笑话,毕竟冲突当日的下午,郑家五小姐就下了帖子邀请闺中好友来家中小聚,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湛非鱼接过何暖递过来的膏脂抹在手上,即便如此保养着,可常年握笔的指腹也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听阿生说还有七八个人在盯着,余下的人查出来了吗?”
“剩下几个都是高手,估计是对小姐的身份有所怀疑,但也没敢轻举妄动。”何暖之前借着买菜的由头出去走了一圈,都是擅长潜伏的高手,若不是自己出身禁龙卫,说不定都发现不了他们是探子。
“老师并不打算让我参加这一次的春闱。”湛非鱼苦着脸,不承认这也是她住在客栈没敢去学士府的原因之一,挨骂不可怕,最怕的是每日赋诗三首,湛非鱼感觉自己不需要人到中年就要头秃了。
早几年不来京城,一来是因为要游学也要读书,每去一处州府她都带着信笺拜访顾学士的故交好友,或者是顾学士这些年来提拔过的官员。
而这一待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三五个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湛非鱼拜访名师集百家之长,又去各地的书院、府学求学,除了依旧不开窍的诗才,其他方面迅速的成长起来,文章也愈加老练,当初的锋芒收敛了许多。
湛非鱼将墨迹干涸的张纸叠放在一旁,“可惜了老师千里迢迢送给我的《十七帖》真迹。”
听见这话的何暖正在收拾书案,看一眼纸上雅致圆和的字迹,完全不明白湛非鱼为何有此感叹。
这两年何暖也发现自己愈加看不透自家小姐,或许这便是读书人和普通人的不同,内藏沟壑,言语里都透着深意玄机。
……
折大夫人出门是有意瞒着折婧的,二夫人将人送到门口,“嫂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小妹的。”
“母亲知道此事并没有反对,若小妹真的知道闹起来了,你就去找母亲。”大夫人叮嘱了两句,毕竟折婧一旦闹起来,她们这些当嫂子的根本拦不住。
说起来也是折家偏心,折婧身边有阿大、阿二两个护院,两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高手,也只听从折婧一人的命令,再加上折婧本身也习武,所以她一闹后宅这些婆子丫鬟都拦不住,也不敢拦,被抽了几鞭子那真的是白挨打了。
马车缓缓离开了折家向着客栈方向行了过去,伺候的大丫鬟绿柳把手炉递了过去,“夫人,这套发簪不是说留给三小姐当生辰礼。”
这套梅兰竹菊纹银镶玉发钗不单单做工精致,最难得的是玉质极好,水润通透,而且还都是沁色玉石雕刻而成。
梅花簪是黄玉,花蕊则是沁的红色;兰花簪和竹节簪是碧玉和青玉雕刻而成;粉紫色的芙蓉玉则雕刻成了菊花簪。
这一套花簪最适合姑娘家戴,之前三小姐就想要,大夫人以三小姐年幼为由拒绝了,绿柳没想到今儿大夫人把这套花簪拿出来当了赔礼。
抱着手炉听着马车外人来人往的喧嚣声,大夫人温声笑道;“蔓蔓那丫头哪里缺东西,不过是三天新罢了。”
大夫人自己的陪嫁就不少,而折家祖上当年南征北战,更是收罗了不少好东西,那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堆放在库房里吃灰,左右是些宝石玉器的,也不用担心会放坏。
大夫人没说的是这套花簪小姑子之前看上了,只是后来事多忘记了,若是蔓蔓戴了,只怕当天就会被小姑子抢走。
与其把东西便宜了跋扈不讲理的小姑子,大夫人宁可把东西拿出来当人情。
而且今日自己也是为了小姑子去赔礼道歉的,还搭上了蔓蔓喜欢的簪子,母亲知道的必定要有所表示,总不能让孙女去贴补小姑姑这个长辈。
没见到湛非鱼之前,大夫人认为敢和折婧正面刚的必定也是同样飞扬跋扈的强势性子,
可见到人后大夫人着实愣了一下,竟然是这般灵气逼人的小姑娘,黑曜石般的双眸,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眉眼弯弯的微笑模样,怎么看怎么的招人喜欢。
“夫人有礼了,这边请。”湛非鱼行了一礼,招呼着下马车的大夫人往里面走。
“劳烦姑娘在门口等候。”大夫人侧身避开了湛非鱼的一礼。
虽说从年纪上而言自己是长辈,可这姑娘家世不凡,再者是折家理亏在先,大夫人哪能心安理得的受这一礼。
雅间燃着香,大夫人脚步微微一顿,梅花香她闻过不少,自己也合香,可雅间里的香气却不同,清冽里多了一抹甜甘,想来是不外传的香方。
等何暖把茶水送上来后,大夫人更加肯定心底的推断,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蔓蔓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果真家世不菲,这云雾茶乃是贡品,即便是折家也只会用云雾茶来招待贵客。
喝过茶也寒暄了一番,大夫人也就说到了正题上,“小妹性子天真烂漫,行事有些冲动,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多包涵。”
湛非鱼大度的一笑,“无妨,我也没吃亏。”
这直白的话让赔礼的大夫人着实愣了一下,连同站在角落里的绿柳也傻眼了,虽说这是大实话。
回过神后大夫人也不奇怪了,若只能是八面玲珑的性子,估计这姑娘就不会让随从打了阿大一巴掌。“虽说姑娘没吃亏,可毕竟是小妹做错了,不知姑娘家在何处?折家总要送上一份赔礼。”大夫人再次开口,否则传出去了外界都认为他们折家欺辱一个孤身在外的小姑娘,这赔礼送去对方家里,也是给小姑娘家中长辈看到折家的态度。
“大夫人不必……”湛非鱼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同响起的还是咚咚的脚步声。
何暖瞬间戒备起来,右手已然落在腰间的软剑上。
嘎吱一声,雅间的突然被人撞开了,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滋溜一下窜了进来,速度快的堪比野猴子。
这孩子看都没看屋里几人,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速度快的大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人呢?跑到哪里去了?掘地三尺都给老子把那兔崽子找出来!”暴怒的骂声通过打开的门清晰的传了进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就是在找这孩子。
“几位爷,这雅间里都是贵客,还请几位爷高抬贵手……”伙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粗暴的一脚踹了出去。
“滚一边去,二爷要的人你们也敢藏,你们裕丰楼不想开了!”黑瘦男人扯着嗓子叫嚣着,招呼着身后的小喽啰,“给老子搜,谁敢拦着揍了再说!”
十来个小喽啰哪见过这般富丽堂皇的客栈,这会能跟着虎爷耀武扬威,一个个都把腰杆子挺直了,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半点不知道能开在京城开一个裕丰楼,这背后的关系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
“滚!”冰冷的斥责声响起,却是左手边雅间的随从出来了,高大魁梧的身躯,黑如阎罗的脸庞,腰间更是挎着佩刀,这明显就是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黑瘦的虎爷表情一僵,别看他们这边加起来十来个人,可都是些地痞无赖而已,也就对客栈伙计耍耍威风,碰到硬茬瞬间就怂了。
看到虎爷几人退下了,随从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如同山一般守在雅间门口。
“怎么?不敢招惹张家就认为我们白家好欺负?”说话的小厮不过十四五岁而已,笑眯眯的看着冲着自己过来的虎爷几人,“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想要去顺天府大牢走一圈吗?”
小跟班都是第一次来京城,自然不知道什么张家白家的,可虎爷在京城也待了半个月了,他再蠢也知道顺天府尹正正是姓白,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得罪白家,那妥妥的要吃牢饭。
一楼一共六个雅间,除了湛非鱼这边,其余雅间的随从也都出来了,虽说都是下人,可经常跟着主子出来,几人打个照面也都认识,各自守在门口,不让这些没脑子的蠢货打扰主子用餐。
接二连三的碰壁,一群小喽啰的嚣张气焰早就灭了,唯独虎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这么大张旗鼓耀武扬威的,结果别说找人,连雅间的门都不敢靠近半步。
虽然今日是湛非鱼宴请大夫人,可在大夫人看来湛非鱼毕竟是个小姑娘,而且这里京城,大夫人自然不会让她出面,“绿柳你去门外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绿柳并不怕,在京城这地界上,即便是皇亲国戚也要给折家几分面子。
绿柳这一出去,虎爷眼睛不由一亮,得,丢掉的面子能找回来了,二爷那边也能有个交代,“那兔崽子肯定就在这里,都跟着老子过来!”
一群人呼啦一下向着绿柳这边冲了过来,也幸好没带刀啊剑的,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子脚下出了土匪。
白家的随从看到这一幕不由嗤了一声,见过蠢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蠢的,能在裕丰楼吃饭的人,甭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绝对不是这群乌合之众能得罪起的。
“站住,这雅间是我们折家订下的,没有你们要找的人!”绿柳冷着脸赶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地痞,竟然敢在裕丰楼撒野。
其实今儿这事也是凑巧了,于掌柜的中午接到消息,家里堂妹和妹夫家闹起来了,这不整个于家的大老爷们都要过去给自家妹子撑场子。
于家人丁不旺,加起来大老爷们也不到二十人,可对方却是个大家族,一个村有八成都是丁家人,所以于掌柜就把裕丰楼的两个护院也带走了,否则就凭着这两个护院,虎爷这群人也闯不进来。
只要是于掌柜真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裕丰楼闹事,京城东大街这些铺子,哪家背后没有人撑腰,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一竹竿子打倒十个人,有九个都和朝廷官员沾亲带故。
“哪里来的小娘皮给老子滚一边去!”虎爷粗着嗓子吆喝着,这要是被一个小娘们给制住了,他还怎么命令身后这群手下。
“没听到虎爷的话,小娘子快让开,是不是吓的腿软了,没事,哥哥过来扶着你。”一看到绿柳这姿色,说话是小混混嘴上说着荤话,咸猪手更是向着绿柳伸了过来。
这穿着袄子还能看到腰身,啧啧,还有这皮子又白又嫩的。
折家是武将之家,绿柳也见过武将们粗鲁豪迈的一面,可面前这个嘴上不干不净还敢动手的无赖,绿柳还真第一次遇到。
毕竟还是个姑娘家,绿柳气的面色都变了,厉声叱骂:“不想死的就滚开,我是折家的奴婢!”
说句难听的打狗还要看主人,绿柳可是贴身伺候大夫人的丫鬟,也是因为湛非鱼年纪小,大夫人这才把管事嬷嬷留在了家里,带着绿柳这样年轻的出来,谁能想会在裕丰楼遇到这事。
“小娘子生气也是这般娇艳动人,打是亲骂是爱,小娘子不高兴就冲着哥哥这里打,来,哥哥不怕疼,就怕伤了你的小手。”这无赖的话一说出来,余下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看得出平日里没少调戏姑娘家。
绿柳也是个硬茬,气狠了,看着凑过来的地痞,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力度之大导致这清脆的巴掌声把他们下流的笑声都给压住了。
虎爷他们也都是一愣,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当街调戏女子的事来,若是若是农家出来的小丫头,更是上手摸一摸,搂一搂的,把人吓的直哭。
可他们真没想到绿柳看着弱不禁风的模样,竟然还敢动手,而且一巴掌把刘旺的脸都给打肿了,留下清晰的巴掌印。
雅间门口白家的随从和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都半点不奇怪,折家大小姐都敢满京城的追着宁辰安跑,动不动就甩人鞭子,折家的丫鬟出手打个无赖太正常不过了。
也是这些人找死,折家的女眷在雅间里也敢冒犯,估计一会就得去顺天府大牢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动手,老子今儿不教训你,日后你还不爬到爷们脖子上撒野!”被打的地痞彻底怒了,狰狞着表情猛地向着绿柳扬起手。
“住手!”雅间里大夫人本以为绿柳出面就能打发走这些地痞无赖,京城这地界上,别说朝廷官员,就算是街上的地痞也有一双利眼,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本来大夫人还诧异怎么有人会来裕丰楼闹事,莫不是背后势力很大,可听到他们对绿柳说的污言秽语,这根本不是哪家的下人,而是街头无赖,否则就不会听到折家的名号还敢继续动手。
湛非鱼也跟在大夫人身后走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何暖,见她点点头就明白了,自己没看错面前这群人就是普通地痞,不是什么练家子。【穿】
【书】
【吧】
“呦,打扰夫人小姐的吃饭的雅兴,虎爷今儿冒犯了,实在是我家二爷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那小兔崽子,还请夫人给个方便让我的人进去搜一搜!”虎爷咧嘴笑着,色眯眯的双眼盯着大夫人不曾挪开,刘旺那小子懂个屁,就喜欢年轻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这般的妇人才最有滋味。
可惜了这身行头一看就是位贵妇人,他虎爷是没这个本事了,不过以后二爷飞黄腾达了,说不定他虎爷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在这京城也算是个人物。
绿柳都不怕这些地痞,大夫人就更不会怕了,只是面色格外的难看。
几个雅间门口守着的小厮一看这局面立刻进雅间回禀自家主子,甭管和折家是敌是友,总不能看着折家女眷被人欺辱。
“阿暖!”湛非鱼一开口何暖就动手,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虎爷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不同于他们之前耍威风踹的客栈伙计那一脚,何暖这一脚用了五成力度,虎爷倒飞出去后砸到一人多高的花架上。
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掉在头上的花盆直接把虎爷开瓢了,鲜血混杂着泥土糊满了一张脸,若不是还痛的抽搐两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具尸体。
“呃……”雅间里出来的白家小公子傻眼的愣住了。
白家家风清正,白府尹更是少有的刚正不阿的性子,说难听一点那就是个又轴又犟的,谁的面子都不给,否则也坐不稳顺天府尹的位置。
今儿折家女眷若是出了点事,顺天府多少也有些责任,白兆辉自然要出面。
谁曾想一出来就看到被踢飞的虎爷,关键动手的也是个姑娘家,这年头的姑娘都这么彪悍吗?让他们这些文弱书生还怎么活?
大夫人和绿柳都暗自松了口气,她们不怕归不怕,可今日若是在这群地痞手里受了辱,即便之后报复回来了,可也是损了清名。
一旁的手下也傻眼了,他们跟着虎爷来京城那是为了“建功立业”的,哪想到第一次出来办差就给搞砸了,关键虎爷这一头血的惨状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虎爷虽然黑瘦黑瘦的,可的确是个命长的,这会痛苦的哼了两声,睁开被鲜血糊住的双眼,“动手……打死了……死了老子兜着……”
说话声断断续续却异常狠辣,虎爷强撑着摸出两个银锭子攥在手里。
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来裕丰楼吃饭的这些贵人面前都激不起一个水花来,毕竟湛非鱼住的这院子一个月的房费就是五十两银子,普通百姓家都要存上三五年。
可跟着虎爷的这些地痞都是从小地方来的,别说十两的银锭子,平日里弄个百来文都高兴的要喝一壶,这不一看到银子一群地痞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呼啦一下向着湛非鱼几人扑了过来。
“夫人先进去避一避!”湛非鱼开口的同时顺势把大夫人和绿柳推进了雅间。
至于之前躲在桌子底下的孩子,既然只是个普通孩子,即便有异,大夫人身边还跟着绿柳,两个大人总不至于被五六岁的孩子给伤到。
“动手!”白兆辉也赶忙下令,虽说他这边只带了个小厮,可身为男人总不能看着这群地痞对女眷动手。
其他雅间出来的几人也是如此,虎爷这边有十几个人,可他们小厮和护院再加上自己人数上也有十人,大不了挨几拳头,即便是世家公子年少时还还没打过架。
湛非鱼一直站在靠墙的角落里不曾挪动,何暖则把冲过来的地痞一个个如同球一般踹了出去,不让任何人靠近湛非鱼。
混战中吃痛的叫喊声不时响起,裕丰楼的伙计也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帮忙,掌柜的离开一日客栈就出事了,这可怎么交待啊。
“谁敢在裕丰楼闹事,不想活了!”大厨带着两个徒弟拿着菜刀就冲了过来。
比起跑堂的伙计,三个厨子明显更厉害,不说那胖硕的体格,就说那磨的噌亮的菜刀,几个地痞无赖吓的抱头躲到了角落里,这一刀砍下来脑袋就要脖子分家了。
“都给我住手!”顺天府的官差来的及时,人还没二楼就喊了一嗓子。Μ.chuanyue1.℃ōM
一群被痛殴的地痞这会就差没抱头痛哭了,幸好官爷来了,否则再被打下去他们都要小命不保了。
巡逻的官差一队也就五个人,但穿着官府,佩着大刀,震慑力绝对是杠杠的。
“小公子?”带队的庆祥一愣,没想到竟然看到自家小公子。
白兆辉点点头,随后向着湛非鱼这边走了过来,刚刚一场混战打的凶,也不知道折家的女眷有没有受到波及。
可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拿着菜刀的厨子突然向着从面前经过的白兆辉动手了,噌亮的刀口磨的异常锋利,这一刀竟然是冲着白兆辉的脖子砍去的。
“啊!”听到捕快的声音从雅间出来查看情况的绿柳惊恐大叫起来。
庆祥五个捕快正打算让这些闹事的地痞站到一起,等其他捕快过来了一起带回衙门,听到绿柳的喊叫声,五人一抬头惊吓的脸都变色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这菜刀砍下来,白兆辉就要身首异处了,突然,一道身影飞身而来,手中长剑瞬间落下。
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裕丰楼,鲜血自断臂处飞溅而出,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白兆辉只感觉脸上脖子处一阵温热,血腥味呛的人要作呕。
“小公子!”庆捕快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把被喷了满脸鲜血的白兆辉给拉到了自己身后。
回过神来,白兆辉定睛一看,掉落在地上的菜刀也染满了鲜血,而自手肘出被砍断的半截手臂更是汩汩的冒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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