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庭里的套房可以满足办公与日常起居,但没有足够的空间铺开银幕和使用放映机。芙洛博雅另寻的工作地点在曼恩宅邸,她选出一间位置偏僻的客房,打通其与楼上房间的楼板,造出了一间小型观影室。
杜尚、芙洛博雅、还有快一个星期没见的宁福,他们在昏暗的观影室里坐好,银幕上放起了纪录片的影像。
一个小时后影片结束,杜尚活动了一下身体,扭头就看到芙洛博雅正紧张地盯着自己,“怎么样?”
“不错,把我拍挺帅。”宁福在一旁说。
“emmm,虽然没把我们亲热的片段剪进去这一点有些遗憾……”杜尚逗得芙洛博雅有些泄气,她给了他一拳,“认真点!”
“好吧好吧,其实还挺惊喜的,”杜尚说,“把宁福的采访放在开头,伯爵的在中间,最后以寡妇的收尾,这个编排不错,因为只留下几句关键的话也不显得喧宾夺主,轻描淡写地就增加了片子的厚度。确实不错,我喜欢这片子。”
他们又交流了一番意见,杜尚觉得没有再修改的必要了,挑个日子宣发准备上映就行,但芙洛博雅坚持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打磨,把这些事往后推。
时间不早了,曼恩家的仆人已经在准备晚餐,芙洛博雅顺势叫杜尚留下来,他对此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芙洛博雅的家人一起吃饭,在座的除他、芙洛博雅、宁福外还有芙洛博雅的姑母、一个侄子和一个侄女。在用餐前芙洛博雅带着他分别找人打了招呼,避免了在餐桌上互相打招呼的尴尬局面。
芙洛博雅的侄女叫米特拉,一个棕色头发,五官很立体的漂亮女孩,侄子叫克拉特,是个金发的帅小伙。他们都是传习庭的一年级学生。
用餐时,米特拉显得有些沉默,只偶尔和佩姬聊上几句学校里的事。克拉特一开始对杜尚很好奇,一直问东问西,但当宁福坐在他对面后这小子就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宁福在芙洛博雅家住了一个星期,克拉特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也不知道等月底宁福走的时候他会有什么的反应。
杜尚喝了口柠檬水,芙洛博雅问他:“新片有计划吗?”
“想拍的话明天就能拍,”杜尚说,“但我还想休息一阵,要不等你的新片上映之后吧。”
芙洛博雅挑了挑眉,“怎么老是催我上映?”
“一来,片子现在完全可以上映了,”杜尚看着她说,“二来,纪录片放出来大概能让报纸上那些不带脑子的声音少一点。”
“不带脑子的声音?”芙洛博雅好笑道,“我还以为你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哈利波特不是完美的,有人从不同方向批评很正常,我对此也无所谓,”杜尚摊手道,“但有人借批评哈利波特否定电影这整个形式,这时候就得有一部截然不同的电影来证明他们错了。”
芙洛博雅沉吟了一会道:“这样吧,我争取这个月内把片子剪好。”
杜尚点点头。
吃了一会,芙洛博雅又说:“前几天的校报你看了吗?”
“我不怎么看校报,”杜尚一时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怎么了?”
芙洛博雅笑着说:“‘杜尚·里奥的房门为谁开启,深入探究哈利波特作者的情感经历’。”Μ.chuanyue1.℃ōM
“等等,这是什么?”
“他们的标题。”
“该死。”
芙洛博雅把钢叉刺进一块牛肉里,凑到杜尚耳边说:“写这篇稿子的人还说,他要替尊敬的芙洛博雅教授问一句,杜尚·里奥到底和露易斯·多罗西是什么关系。”
杜尚无奈道:“只是朋友。”
她语含笑意,“哪种朋友?”
“正常的朋友,”杜尚叹了一口气,他看出芙洛博雅只是拿他开涮,并没有真的在怀疑,“新闻社的社长过来要采访我,被我拒绝了,这稿子就是他用来蹭热度的。”
“为什么拒绝?”
“当时没时间,而且他们的社长实在太烦人了。”
芙洛博雅沉吟了一会说:“最近要采访你的人也不少。”
杜尚点点头,这几天他确实经常被记者骚扰,他之前还寄希望于自己没暴露长相,这些人找不到他,结果有人直接向传习庭学生悬赏他的画像,还有蹲伏在每日阳光门口偷拍的。就他所知,已经有好几个报纸刊登过了他的照片。夶风小说
不过现在还达不到路上走走就会被拦下的程度,可能只有马修、格伦达他们有这种待遇。杜尚听维罗妮卡说他们最近必须佩戴墨镜才能正常出门。
“你不妨同意一次,”芙洛博雅提议道,“电影是个出发点,我们要让公众听到我们的声音,你也可以借这机会亲自回应争议。”
“我们应该办自己的报纸。”
“这不难,但是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确实不能,”杜尚点头,“好吧,我需要人帮我联系报社。”
芙洛博雅打了个响指,“帮你安排,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请个秘书了?”
饭后,杜尚去找厕所,出来后在门柱的位置遇到了独自一人的米特拉。
两人互相点点头,他刚要走,米特拉却突然喊道:“杜尚同学。”
杜尚回过头,她又说:“还是应该叫你姑父?”
“不至于。”他有些汗颜,但又有些期待感落到实处的奇怪感觉。终于有芙洛博雅的家人和他聊他与芙洛博雅的关系了。
不过这种事一般也不会有人特意询问。如果杜尚有个姑姑,一天带了个男人回家吃饭,举止还十分亲密,那他也不会傻傻地去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一切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他与芙洛博雅的事早就全校皆知了。
米特拉走进几步,“姑父啊……”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杜尚无奈道,“你也不喊芙娜姑妈啊,我之前都听你叫她芙娜姐。”
“啊,好麻烦,”米特拉叹了口气,“怎么叫都无关紧要啦,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
“噢,那你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托我介绍,我说我和你也不熟,但她就是不听,”米特拉看着他说,“总之,这事和芙娜姐无关,是我的请求,对了,我那个朋友叫卡洛琳,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女,你肯见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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