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刑场上便有百姓聚拢了。
到了中午,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不管怎么说,马文彬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堂堂知府竟然做起了马匪头目,即便不涉自身,那也是一个足够大的热闹。穿书吧
有热闹谁不爱看?
秦锋坐于上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睛一眨不眨瞧着下面的人群。
当下聚拢起这么多人,正是掩人耳目的绝佳时机。
若有心怀不轨者欲要劫囚,这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
瞧着秦锋如此,一旁坐着的朱高煦,摆弄着手里的刀剑,百无聊赖地道:“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我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
即便如此,但该小心还是得小心的。
话音才落,一旁郭资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该行刑了。”
抬头瞧一眼天上炽热的太阳,秦锋也不再耽搁。
早日解决了这个事情,他也就能早日脱身。
此事完成他这一趟的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随时都可回去了。
秦锋点头,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抬手抓起令牌停顿片刻,才终沉声开口,道:“时辰已到...”
话音才出,几步外的一处阁楼里一支箭弩嗖的一声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马文彬的胸膛。
那些刽子手握紧手中的刀了,还未举起面前的人犯便已倒在了自己脚下,这可从不曾见过。
如此情况,所有人愣了片刻之后,才终开始可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秦锋把还没来得及扔出的令牌拍在桌上,沉声询问。
若怕马文彬说了不该说的,那早就应该动手了。
现在就只剩行刑了,完全没必要搞这么哗众取宠的一步啊。
朱高煦不止一次信誓旦旦保证万无一失,现在出了这个事情,他脸面上当然不会好看,气汹汹的招呼人手,道:“凶手在那阁楼之上,走,随本王把人抓回来。”
朱高煦负责刑场的安保,他把人带走,万一是有人调虎离山,那其他人犯的安危又怎能保证得了。
在朱高煦即将行动之际,秦锋拦了下来,道:“刑场上离不开殿下,追捕行凶之人就由郭尚书负责吧。”
郭资负责刑场外围,说不准现在他手下已有人截留下了凶手呢。
秦锋强硬要求,朱高煦虽不高兴,最后倒也答应了。
之后,郭资行动,朱高煦负责维持刑场秩序。
在没搞清行凶之人目的是身份情况下,除了行刑不能再继续外,刑场上观刑之人也不能轻易放回的。
就在这时,核验了马文彬情况的军卒拿着射杀他的弓弩跑来,把一张被血浸染的纸条递交给秦锋。
纸条展开,上面还有一个窟窿,是弓弩带着射在马文彬胸膛上所留。
乱朕纲常,败朕名声,其罪当诛,落款是建文六年。
这地界好歹也算朱棣老巢范围之内,建文皇帝的触手竟伸到了这里。
这东西肯定不能让下面观刑的那些百姓知晓,若让他们知道,那怕是会破坏了当下已逐渐稳定的局面。
秦锋正权衡利弊时,一突兀的唱和之声在人群中响起。
调子拉的很长,是乞丐行乞之时的小调。
具体怎么唱的听不太真切,反正大致意思只有一个。
建文皇帝乃嫡出正统,虽一时丢了江山,但迟早会回来的,不容任何玷污,而且他在任何时候,也会行损害于百姓之事,像马文彬那种假借他名声谋得自己私利的,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的。
唱和这些的,不只一个乞丐,朱高煦紧拦慢拦,这些乞丐把该唱的早就唱完了。
马文彬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杀,朱高煦本就很暴躁了。
现在乞丐唱的这些又中了他软肋,他哪能对那些乞丐客气。
当着观刑百姓的面,便对那些乞丐拳打脚踢,逼问谁让他们唱的这些。
这多人看着呢,他们越失态,于他们越不利。
秦锋拦下了暴怒的朱高煦,笑呵呵道:“马文彬之流本就该死,谁杀他都一样,只是建文早就于两年前自焚而死了,建文是陛下侄子,不管截杀马文彬的壮士是谁,都不能利用建文的名头。”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乞丐唱和的内容是有人冒充了建文皇帝。
建文皇帝哪怕是亲自露面,说他不是真的依旧会有人相信。
更何况现在只是搞出了这么些风言风语,真真假假的,有相信他的那就有不信他的。
信不信的,那就要由那些百姓自行决定了。
之后,秦锋微微一笑,道:“到底谁在冒充还需再做调查,各位可否配合做个证,每顿两个肉菜,肉包子管够,直到调查结束。”
强制把这几个乞丐带走倒也可行,但那样的话可就显他们心里有鬼。
这些乞丐吃饱饭都难,如此待遇下,肯定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很快,几个乞丐连同马海生等没来得及被行刑者悉数被带回了行辕。
刚回行辕,朱高煦便又气势汹汹审讯了那几个乞丐。
那几个乞丐被朱高煦逼问了一同,支支吾吾谁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唱了黑脸,秦锋自需要唱红脸了。
在朱高煦一无所获时,秦锋才出现拦下了他,笑嘻嘻道:“几位兄弟别害怕,殿下也就是一时着急,那些马匪一个个罪大恶极,每人身上都背着人命官司,现在成了这个事情,在没有一个大致情况下,是很难在行刑的,几位兄弟知道些什么,还请详细告知,早日让那些伏法,也好告慰死在他们手中的冤魂。”
这些乞丐应该只是被临时雇佣的,所能知道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多。
秦锋询问,片刻后才有乞丐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着道:“这位官老爷这样说小人就明白了,昨天小人正在街上走着呢,有人给了小人些银子,问小人敢不敢明天在刑场上唱一段这样的话。Μ.chuanyue1.℃ōM
小人饭都吃不上了,还有什么不敢唱的,当即便答应了,那人倒也够意思,还真就给了小人差不多五两银子,只可惜,小人手气不好,想着去赌场翻个倍,没想到一局就输了光。”
罢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情。
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拿着这些钱,再找个营生干,哪用得着再乞讨。
有了第一个乞丐开口,其他几人纷纷出言。
这些乞丐拿到的银子不等,但所提要求都差不多,无不都是要求唱那段他们现场唱的东西。
综合起来可以看出来,花钱雇佣乞丐的那些人是纯粹是为了替建文皇帝扬名。
让世人知道建文皇帝没死,同时也警告世人建文皇帝的名声不可随意玷污。
得到消息,秦锋不再多言,直接拉着朱高煦出来。
“当下所能抓到人只有他们,不从他们那里找突破口,还怎么抓到凶手。”
真正知道消息那才能找提破口,什么都不知道不是瞎耽误工夫吗。
秦锋摆摆手,道:“他们只是个拿钱跑腿办事的,无知无畏,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行之事会造成什么后果,若抓到了雇佣他们的人,从他们认个人还可以,其他的他们怕是无能为力了。”
之后,秦锋带着朱高煦直接回了房间。
“殿下,等郭尚书回来,不管是否抓到人这个事情得马上与陛下汇报,听朝廷旨意再做下一步行动把,我们怕是做不了主的。”
一旦涉及建文皇帝的,那向来时很敏感的。
若处置马海生没能让朱棣满意,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被朱棣算账了。
在这种事情上,朱高煦也不敢做朱棣的主,回道:“你说的有道理,必须得呈秉父皇了,最好是能布下天罗地网去找人。”
天罗地网容易布,但这样的话可就是告诉别人建文皇帝活着的消息了。
朱棣即便要找,估计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找的。
“听陛下的旨意吧。”秦锋开口道。
在没拿到朱棣旨意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
没用多久,郭资满头大汗出现。
瞧着他身后不过只跟了两个差役,便已知最终结果如何了。
气喘吁吁中,郭资说明了情况,道:“有人打晕了下官留下的差役跑了,下官追了几条街可惜一无所获。”
能从那么远一箭射杀了马文彬,必定不是一般人。
想要抓到这样的人,怕并不容易。
不说是郭资带着几个差役行动,就是朱高煦去做怕也很难成行。
这样的结果让朱高煦大失所望,倒也在秦锋的预料当中。
“还需特别戒严,防止再有人闯进来,或杀或劫揍马海生,至于行凶之人还得继续追查,另外,便需把这里的消息原本奏于朝廷了,有了朝廷的旨意,我们也好做出确切行动。”
郭资考虑自会也以稳妥稳住,秦锋开口后,郭资倒也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下来,道:“我也会上奏向陛下呈秉错误,若非不是我手下差役没能拦住那凶手,他现在早就束手就擒了。”
出了这个事情,朱高煦,秦锋,郭资他们三个谁都没办法独善其身的,主动认错,总好过被朝廷追责要好上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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