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男子离开后,储安达这才随之吩咐道:“收拾几间房出来,安排秦东家他们住下,秦东家有任何需要,要全力满足。”
秦锋主动留下,却不能真把他当苦主相待的。
而秦锋既主动留下,也就没想在县衙享乐的。
大手一挥,直接道:“去房间作甚,就去牢房,别人怎么办,秦某就怎么办。”
他现在也算被告,哪能住县衙的房间。穿书吧
这若被人知道,不是落人口实吗,到时候本有理的事情也变得没理了。
拒绝了储安达的好意后,随之又问道:“姓霍的那厮是何方人物,滔天之功的靖难勋臣怕也没有像他这样的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哪怕是当被告主动留在县衙,他可从未有过放弃主动权。
一旦交了主动权,那可得做好被碾死的准备了。
储安达对那锦衣男子如此礼遇,当然是知晓他身份的。
在秦锋询问后,储安达道:“秦东家不知道吗?姓霍那家伙本就是个纨绔,捐了个监生,却因不学无术,终日沉迷酒色被国子监开除,之后更是整日宿醉在青楼,没钱了就回家偷,出去骗,每天都有要账的上门,后来看上了个风尘女子,非要娶回家,把他爹给活活气死了。
在他爹死后就掌了家,赶走了庶母兄弟,又气死了亲娘,守丧期都没过便娶了风尘女子回家,没多久那女人就跑了,传言说家里的钱也被卷走了一大半,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娶了那女人进了门后,霍家里里外外的生意都由那女人打理。
那女人跑了之后,霍家也就一落千丈,卖了几间铺子不少地,一年都不到,霍家产业只剩了一处祖宅。”
娘卖批,这是败家子中的战斗机啊。
在秦锋诧异中,只听储安达继续道:“再之后认了个宦官当干爷,帮宦官做些收印子之类腌臜事,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沦落成了泼皮无赖,人虽称之一声霍公子,但哪还有人再看得上,现在之所以还能耀武扬威不过是仗着宫里的那位。”
自个儿非要自甘堕落,谁能拦得住。
照储安达这样说,姓霍的家伙现在是为那位神秘的宦官效命。
被姓霍随从殴打也与那宦官有关了?
秦锋抬头询问,道:“你们是怎么惹上姓霍那家伙的?”
这个事情的忠心还在那祖孙,若那祖孙无理,秦锋救他们再正义也多少会不够理直气壮。
秦锋询问,那老翁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前些日子老汉那老伴生了病,老汉为医治她便与霍公子借了些印子钱,当时借了三十文,说好的是三个月结清,需再负五十文,当时老伴等着用药,老汉只能借了钱,后来老伴没挺多久就走了。
老汉才打理好了老伴丧事,霍公子就带人要钱了,还拿出了当初写的约,说是当初老汉写约说把孙女卖给了他,先付三十文定金,之后的二十文等老伴走了,带孙女走的时候再结清。
老汉儿子媳妇都走了,只留下了这一个孙女,老汉就是死也不能把孙女卖了的,今天霍公子带人上门要带孙女走,还说若要违契要负担百倍赔偿,也就是五两,老汉几辈子也都挣不了五两银子啊。”
说着老翁拉着孙女当即跪地磕头,给储安达,也给秦锋。
“老汉拢共就拿了霍公子三十文,给老伴看病花了五文,还剩二十五文,老汉愿先偿还给霍公子,剩下的钱老汉会当牛做马尽快还清的。”
储安达躲过了老翁的磕头,神色中带着些许无奈。
“本县不过是个京中附郭县的知县,上面有权有势者多得是,姓霍的其他衙门都不管,本县位卑言轻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储安达不管可以,秦锋不管明显不行了。
这个事情已有他粘连上了,哪里会容他再全身而退,他现在不想管怕都不行了。
不过,秦锋也并没有马上答应。
在不确定的事情上,还是少给予人希望的好。
随之,秦锋问道:“那太监是何方神圣啊?”
哪怕是郑和那种身份的都不至于如此吧?
储安达表面是给姓霍那厮面子,实则却是顾忌于他背后之人。
又哪能不知姓霍那厮靠的那宦官是谁。
秦锋询问后,储安达脱口而出,道:“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好像是叫孙海,之前就是御用监的太监,听说是划分到了靖难的有功的宦官当中,这才被提拔成了掌印太监。”
明朝有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为二十四衙门,是明朝宦官侍奉皇族成员所设立的机构。
想不到冒出头来的竟会御用监,御用监在十二监地位并不算太高的。
“孙海?”
一个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秦锋微微沉思后,道:“先去牢房,劳烦储知县帮我们找处相近的牢房,也好有些照应。”
这倒也不算难事,举手就能完成。
储安达回应后,随即吩咐衙役去准备。
与此同时,秦锋又吩咐道:“再请储知县寻个郎中为我家丁治伤,之外请储知县遣人把飞腾实业的掌柜王金虎找来。”
他去了牢房并不等于混合等死,处飞腾实业本身之事外,事关姓霍那厮的很多事情也还得准备着。
秦锋提的几点要求并不难,储安达第一时间便一一应答。
在应了秦锋的吩咐后,随之又开口道:“有何事是需本县能做的?”
储安达但凡是个又担当的主儿,不管姓霍的那厮背后之人是谁,只要姓霍的犯了律法早就什么都不考虑,把那厮拿下了。
秦锋嘿嘿一笑,道:“据那老翁那供词所诉,那厮可也是被告了,储知县要不把他抓来?”
储安达哪敢?m.chuanyue1.com
有朝一日若要抓人,那也是朝廷下旨,让他彻底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
储安达连连摆手,招呼衙役配合秦锋后,落荒而逃。
跑出老远,这才开口道:“秦东家自己酌情处置就是,有需要本县的地方...”
后半句不知是因走的远了没传过来,还是储安达压根就没说。
反正,后半句说了什么,秦锋一句都没听进去。
没用多久,秦锋一行被关进了牢房。
牢房大概是县衙中最好的,又重新打扫了一遍,除了采光不太好外,其他一切都不错。
秦锋端着茶杯,显得悠然自得。
秦李氏选择相信秦锋,不管是到了县衙还是进了牢房,自始至终都未曾多问过一个字。
倒是那老翁忍不住了,在酝酿几次后,才终开口道:“小...东家...”
老翁喊了几个称呼,都没寻到如何称呼秦锋。
秦锋放下茶杯,给那老翁倒了杯后,道:“我叫秦锋。”
那老翁也没喝水,只是道:“秦东家,老汉的事情?”
秦锋没直接答应,却也给了些希望,道:“我会尽力的。”
那老翁也没因抓到秦锋这个救命稻草便咄咄逼人,在自身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够心平气和的提醒秦锋,道:“老汉贱命一条不值钱,秦东家能救老汉祖孙,老汉做牛做马报答秦东家,秦东家若实在救不了,还请秦东家保重,老汉就是带着孙女去死,也不会把孙女给了那老阉狗,更不能让秦东家被老汉祖孙连累。”
不管怎么说,老汉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来,可见品行还是可以的。
秦锋没直接答应,只劝道:“不到最后一刻,谁有能知结果如何,秦某自碰见了,便肯定不能袖手旁观的。”
正说着话的功夫,王金虎来了。
秦锋也顾不上与老翁多说,直接把王金虎喊到了僻静之处。
秦锋他们虽待在了牢房,但牢房的门并没有上锁,他们可以互相串门外,还可以随时离开县衙。
王金虎听说秦锋被受压了,本还挺担心。
但瞧着秦锋如此自由,所有的担忧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毕竟与秦锋接触久了也知秦锋不是一般人了,处于被动之时都能够化险为夷,更别说在此有所准备的时候。
未做任何多言,只是问道:“东家可有何需要的,小人帮东家送过来。”
需要的东西,秦锋安排衙役就能做。
把王金虎喊过来,肯定不会再让他做送东西之事了。
秦锋摆摆手,神色郑重了许多,一本正经道:“先别说这个,你办两件事,第一件搜寻一些有关于霍心远之事,你对他印象不深的话找外面衙役问问,第二件最重要,明天我就要去给长孙殿下上课了,上次上课的时候说好,这次要做个测验的,测验合格我要带他出宫玩,他肯定会很上心的,我若不去,他势必会去找,到时候你只需实话实说,就说我被收押到上元县衙了。”
朱瞻基在知此事与秦锋没关系的时候,肯定会找朱棣做主的。
到时候,不用秦锋刻意为之,驻地也会顺理成章知道此事了。
他只需把确定之后霍心远的事情告诉朱棣些,朱棣很快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个水落石出的。
凭朱棣的手段,可愿比他自己查要快速的多的。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大明:从建文四年开始更新,第34章 大败家子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