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匆匆来到唐书琴的粳池坝上,先是挽起两个裤腿下到粳池里,边往唐书琴那走边挽着两个衣袖。唐书琴端量走过来的刘艺裤腿和褂袖说:“妈呀刘艺,你看你长的怎这么白还细腻,这谁家小伙娶了你还舍得让你干活呀。”
“妈呀唐书琴,我这是成天编席子在家趴的,要是下地干活也是一样。你不知俺有多羡慕你,大姑娘开着推土机有多展扬,小伙看你眼神都变了,我要是有个哥哥怎么也的想办法让你当俺嫂子。”就这样,刘艺和唐书琴边插着样边调侃着,粳池不时的发出阵阵的笑声。
徐琢磨这几天来了精神。只从推土机在虾圈的活结束,紧接着虾苗又进了虾圈,他觉得心也有底了。今年要是没有什么灾害,可以说真的是丰收了。推土机在虾圈挣有两万多,翻地也能有七八千,现在推土机还在外面紧干着,还有投资虾圈两千,柳编怎么也能挣个千八的,徐军在屯里还能挣点。先在虽然没有唐吉成家那样硬实,但和其它家比要好的多,徐琢磨一想到这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
早晨,徐琢磨吃完饭扔下饭碗就走进厦子,捆上围裙就开始修整柳条,又是不停的哼哼着小调。
徐军知道父亲的性格,除了吃饭和睡觉再没有闲着的时候,一辈子仔细的恨不能把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甚至母亲熬菜油放多了都要责怪。
徐军吃完饭见父亲扔下饭碗就进了厦子,思量一下也走进厦子,见父亲在紧忙碌着便问,这些东西现在卖的是否还行。徐琢磨抬头看看徐军说:“还可以,春夏两季不如秋冬两季。”
“那么价格现在怎样?”徐军又问道。
“现在看价格有点不如以前了,也有点不如以前那么好卖了,不过现在是淡季,等到了秋天新粮下来能好一些。”
“爸,我给你说,你编的笸箩簸簯还有笆斗什么,现在要比原来需求量要少了,你不用说别的,就咱家来说也不怎么太用它,现在都是用机器了,我觉得今年就是秋冬季也不会怎么好卖。”
徐琢磨眨着眼睛看着徐军,意思是说这些东西不好卖那么干什么?
徐军接着说:“前些日子唐吉春来找过你,让你干一些外贸活你没拿当会事,老觉得你干这些是正经东西。再一个你考虑没考虑,你编的东西要自己拿去市场买,人家可是上门收货,这样可省去你不少的人工。”
徐琢磨愣愣的看着徐军问:“就那些小花篮小花筐的,还有什么人坐着的摇筐躺椅子能有人要?能卖着钱?”
徐军点点头说:“确实能卖着钱,并且价格还挺高,现在外国人就喜欢这些玩意。李书记对这事挺重视,说是以后要把它成为一个发展项目来搞,还要求以后村里的柳条不要外卖,专留着干这些东西。”
徐琢磨点点头:“要这样还真的考虑考虑。一开始这事唐吉春找过我,我觉得那些东西不一定打准,所以就没去张**那些玩意。”
徐军见父亲对这事有些后悔就说:“这事不要紧,等活批量活上来了,我去找俺唐叔核计一下,肯定有你的活干,现在村里的柳条都不让卖了,你说这活量能有多大。”徐军看看父亲又说:“还有个事我想给你说一下,现在正是插秧时候,咱屯劳力外出干活的挺多,今年又搞了个水稻制种基地,插秧全是按上面要求干的,并且要求在五月二十号必须插完。为这事田贵乐挺急眼。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去队里干活,等忙过了插秧季节你再干这柳编活,何况插秧季节工分还高,要是今年劳日拉高了也不比你柳编挣的少,这样大伙还没有什么想法。我听说在家干自家活的人都下去了,连唐书琴从推土机上都下来去插秧了。”
徐琢磨听了徐军说完连连点头说:“对,你说的对,现在正是农活大忙季节是应该下去干,我也觉得今年劳日拉的不能低了。”徐琢磨说完摘下围裙走出厦子。
徐琢磨刚从厦子出来,田贵乐就走进院子,徐琢磨见田贵乐来了赶忙招呼说:“贵乐呀,你怎么倒出时间了?走咱上屋里去。”
田贵了摆了摆手说:“不了不了,大叔,我来想跟你商量商量个事,现在正是插秧季节,队里不少的劳力都外出干活了,现在大田平池子不跟趟了,今年的插秧不同往年,因为咱搞得是水稻制种,徐茂林规定必须在二十号结束,外地一些种子公司要来实地考察,要和我们签订购种合同,要是我们在二十号插秧结束不了,那咱就损失可就大了。因此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你手里的柳编活停一下,下去帮着平一下池子。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今年的插秧期工分要比往年都高,要是真的把制种搞成功了,那么今年的劳日要比以前要高得多。”
徐琢磨见田贵乐为插秧都找上门了,连忙点着头说:“好好,我这就下去平池去。”说完转身进厦子拿起铁锨跟田贵乐走了出去。
在地里插秧的马二嫂,见徐琢磨也来到地里就招呼着说:“老琢磨呀,今天怎么琢磨出来干活了?你这老奸巨滑的东西,看现在工分高出来挣高工分了吧?再说你这老鬼都发大财了还出来遭这罪干啥。”
徐琢磨凑到马二嫂跟前说:“我说二妹子,你别老挖苦我好不?我这叫发什么才呀,银行有着一大滩饥荒,要不是俺家徐军要鼓动那玩意,我可不愿冒那风险操那心。说实在的,咱能挣个年吃年用的就知足了。今天要不是田贵乐找我说平池子不跟趟我也不能来。再说我要是不来平池子你怎么插秧呀,我挣不挣工分不大紧,要是你挣不到工分我心里都跟着难受。”
“你可拉到吧,我说老琢磨,就你肚子里的算盘我还不清楚,一天到黑就琢磨怎样发财,就挣工分也要琢磨要挣个高工分,今年你和老唐家发的没有边了”
“咱可比不得人家唐吉成家,人家推土机是自己买的,我们是三家买的,听说人家的木匠铺要扩大,要干什么木才加工,那可真的叫发得没有边了。”
“你老琢磨你就知足吧,在咱村你也算是个有钱的主呀。再一个我问你个事,你看你就像个干猴样,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生了个那么一个水光溜滑的好儿子呀,我就怀疑你这儿子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在外面淘换的种呀。”
“就不是咱的也没有办法啦,咱都给他养活那么大了,现在还得张罗给他攒钱取媳妇儿,也他妈的够冤的。”说完眯起小眼冲找马二嫂笑。
“老琢磨呀,你现在别说就一个儿子,就是再有两个儿子你也有钱给他们找上媳妇儿,你他妈是属蟹子的肉都在里面。”说着就指指粳池又说:“你不瞎扯吧,赶紧平池子吧,一会我还等着插秧。
“二妹子,你老说俺家小子如何如何好,你是真说他好还是假说他好,我早就让你帮着介绍个媳妇儿,可你老是没有个动静。”
马二嫂见徐琢磨将了她一军,于是说到:“你个老鬼可别没有个数,徐军的事我可真拿着当会事,我最起码的帮着介绍个差不多的。”马二嫂说到这声音低了一些又说:“老琢磨,你给我说实话,咱村哪家姑娘你看中了?”
徐琢磨笑眯眯的说:“二妹子端量人不比咱强多了,再一个这事也不是咱一向情愿的事。”说完,往正在插秧的唐书琴和刘艺望了望。
马二嫂见徐琢磨往插秧的唐书琴和刘艺那望了望,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心想这老琢磨真是鬼精鬼精的,这两个姑娘再村里可是响当当,有多少小伙仰慕着她俩。于是说道:“你儿子徐军媳妇儿你就放心,我得帮她扒拉一个差不多得,到时保准让你这个老鬼满意。”
徐琢磨觉得话说道正题上了,于是赶忙说:“他马二婶,你真能给俺家徐军介绍一个能让我满意的,我一定重谢你这个媒人。”
“就你个老琢磨我不知道你,你他妈一分钱都能捏出水来,你那套好听的话就别扯扯了。徐军这孩子我早就看好了,他可不像你个老鬼,除了手里存俩钱,再没有一点让人稀罕的地方。”
正说着,组长于吉顺招呼他,徐琢磨知道是让他过去平池子,于是对马二嫂说:”这是就拜托你给办啦。“说完赶忙扛起铁锨朝喊他的于吉顺走去,还不住的会头朝插秧的唐书琴刘艺望了又望。m.chuanyue1.com
唐书琴和刘艺在稻田里,虽然和马二嫂离的不是太近,但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一点马二嫂和徐琢磨的说话。
只从买了推土机,徐军和她家接触多了,弟弟和他在推土机干活,也常常回家叨念着他。只从唐吉春去了村里,推土机上的事全都仍给他了,可以说推土机的一些里里外外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父亲也常回家夸奖他。每当徐军来她家核计推土机事,刘艺也总愿意想和徐军多聊上几句。唐书琴见徐琢磨走远了,便问刘艺是否听到他两人说什么,刘艺便装作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那么老远谁能听的清。”说完又试探一句问唐书琴:“兴许是找马二嫂给他儿子提媒?马二嫂可是这方面的能人呀。”
“妈呀,你怎么和我琢磨一块了。”唐书琴直起腰便又试探着说:“我还见徐军他爸还老往这面望,是不是在望你呀?是不是看中你呀?”
刘艺听了顿时觉得脸阵阵发热,一边紧插着秧一边说:“你可拉到吧,往这看怎么知道是看我,我还觉得他是在看你。”刘艺也站起直直腰也试探着对唐书琴说:“你们俩可是同行呀,又在圈里推土干了好几个月,怎么你对他有意思了?
唐书琴没想到刘艺会问的那么突然,也确实问到了唐书琴的要害,唐书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不停的插着秧没有作答。
刘艺见唐书琴对她问的话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的插着秧心里觉得没底了。心想,莫非她也看上了徐军?心里顿时觉得七上八下不的,于是偷偷的瞄了唐书琴一眼,见唐书琴只是不停的插着秧还是不作声,于是便就换了个话提问道:“哎,有个事我想问问你,头几年你和李宝胜倒是有没有那意思,听说人家在部队干的不错,现在是职业兵了都挣工资了。”
唐书琴边插着秧边说:“哪有的事呀,他没当兵时和俺二哥挺好的,有什么事经常来俺家找俺二哥,就这样大伙就约摸着说起来了。”
刘艺希望唐书琴和李宝胜能有这事,不然的话她也惦记着徐军哪可就麻烦了,于是就追问着:“那么他当兵这些年你就没和他联系过?通个信什么的?”夶风小说
“他和我二哥经常通信,我和人家通信那算什么呀。”唐书琴说着,心里象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李宝胜没当兵时经常去他们家找二哥,不管有什么事都愿意来找二哥商量商量,因当时觉得李宝胜和二哥是朋友,所以对李宝军也有一种好感。只从人家当兵走后这种喜欢虽然有些淡忘,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愿割舍的感觉。去年十月一李宝胜回来探亲,唐书琴想去看看他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无奈只得拽着二哥赔她一块去。你看她平时有些活泼俏皮,甚至还爱和二哥开些玩笑,可在这事上她却胆却不知怎么办才好。这几个月在虾圈推土和徐军接触多了,她觉得徐军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也渐渐的对徐军也产生了一些好感,但从刘艺的言语能看的出,刘艺对徐军也有一定的意思,此时她觉得迷茫了。
刘艺见唐书琴不大愿意着声,只是不停的插着秧,她也估摸着唐书琴对徐军也有意思,因此,她觉得有些事不能再唠扯下去了,否则会弄成尴尬,于是站起来使劲的伸伸腰说:“婚姻这东西就的随缘了,就等着老天安排吧。”
唐书琴也不愿想增加太多的烦恼,听刘艺这么一说也站了起来说:“对,咱就等着缘份老天的安排吧,实在不行就独身主义。他们相视一下“咯咯”的笑了起来。
翻地的活快结束了,车上就唐玉波一人在收拾一些零零碎碎地快。傍晚唐玉波回到家里见妹妹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发愣,唐玉波走过去说:“老妹子,怎么插了一天秧就累的屁股就抬不动了?”说完,压着“洋井”把水槽打了些水,脱去上衣泡在水槽里,完后回到屋里换上郝金秋给他买的那件海魂衫。唐玉波见妹妹还坐在那发愣。于是就走了出来说:“你怎么还坐在这老妹子,赶紧洗洗咱好吃饭。”
唐书琴象是没听着似的,眼却直溜溜盯着唐玉波身上穿着那件海魂衫,看了好半天才指着那海魂衫说:“二哥,这就是我那二嫂给你买的那件?妈呀,这件衣裳也就太精神了,我二嫂还挺会打扮你的。”
唐玉波逗趣的说:“老妹子,你也太不会说话了,这不是衣裳精神的事,关键是你二哥长得精神明白吗?
唐玉波说完转身要回屋,这时唐书琴赶忙拉住唐玉波的胳膊说:“二哥,我问你什么时候把二嫂领家来让俺们看看?老妹子也的帮你把把关呀,这事别说爸妈着急我也跟着急的够呛。”唐书琴突然又来一句:“二哥,我可给你说好了,你不把二嫂取回家我就不出嫁。”
唐书琴这么一说,唐玉波觉得这话里有话,于是说:“哎呦,这么说老妹是着急要出嫁了?怎么现在有对象了?”
唐书琴觉得刚才的话有冒失,于是说道:“哪有呀,二哥你也不帮老妹子操点心。”她沉思一下,突然问唐玉波:“二哥,你和李宝胜还通信?”
这一问唐玉波可是明白老妹子的心思了,于是说:“通信,这么好的哥们哪能断了联系。”然后拍拍唐书琴的胳膊说:“丫头,你这可是不打自招呀,你赶紧洗手咱吃饭,你的事二哥提你做主,保你满意。”
唐书琴一听登时来了精神,把唐玉波放在水槽里的上衣搓了搓,然后打上肥皂闷上,顺便洗了把手说:“等吃完饭我我给你洗吧。”完后紧随唐玉波进屋吃饭了。
刘艺回到家也是心神不定,想起今天插秧和唐书琴谈论李宝胜和徐军,心里总觉得有一种乱糟糟的感觉,于是吃了点饭便进了自己的屋,反复思量今天她和唐书琴谈论的事。
杨明春从插秧开始,就把小店停了下去插秧了。今早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匆匆吃了点,赶忙把吃过的碗筷洗刷好,找了一个饭盒装了点饭菜,然后对张辉远说:“辉远,今天中午我带点饭就不回来吃了,你中午饭菜我给你准备好了,回来你自己上锅蒸一下就行了,还有几个咸鸭蛋也一起蒸一下,不知怎地这两天就不愿动弹。”
张辉远听了,愣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这两天没正经吃饭我都看出来了。”说完走了过来上下端量着杨明春又说:“我看你脸色不正,是不是那不舒服,要是病了咱可不能强撑着,再说你拿点饭中午都凉了怎么吃?咱干活可不能豁出命,等我告诉于吉顺一声说你病了,在家歇息两天吧。”
杨明春笑笑说:“我可没有那么娇贵,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再说插秧这么忙在家待着不让人家笑话。”说完冲张辉远笑笑又说:“你放心我保准没有事,还有,送小娜去二姥爷家顺便给她带点饼干完后你该忙就忙你的。”说着拎起装饭盒的包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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