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吴淞口张华浜的黄浦江边,地处比较偏僻。这里除了零星的几家旧厂房和仓库,什么也没有。
这里看得见滔滔的黄浦江和江边尽是纵深的芦苇,几只海燕“哇哇”地叫着。日清航运公司的仓库就设立在这里。一栋高大的车间形式的单层仓库,墙上“日清航运公司”和“严禁烟火”几个大字,中日文对照,远远的一目了然。仓库外围都是高高的铁丝网,只有一扇大铁门,门口有两个荷枪实弹日本兵把守着。
天空下着朦朦细雨,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戴着一顶旧草帽,背了一只旧箩筐,在桌边捡破烂。
日本兵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捡破烂”者说道:“这里的,你的是不可以靠近的,你的快快的离开。”
“捡破烂”者笑着道:“长官,你的,这里破烂大大的有,我卖了给你(たばこ)塔巴抠。哈哈。”
日本兵道:“你的少啰嗦,这里是大日本帝国日清公司的仓库,没有你要的破烂。你的快快的离开。”
“捡破烂”者笑着说:“我的马上的离开,马上的离开。”
西元庆里12号。
江大海正在向吉祥、李文荣在汇报侦察日清航运公司的仓库的情况。
江大海道:“日清航运公司的仓库位于张华浜黄浦江边上,四周都有铁丝网,有两个日本兵守着大门,从路上车子过去根本不可能,路上有两道哨卡。而从水上过去,倒是好办法,那里有一片芦苇,我们的人可以从芦苇荡里上岸。现在的问题是,门口的哨兵如何处理?”
吉祥问道:“那仓库距离门卫有多远?”
江大海说道:“根据我的目测,仓库位置离门卫至少有几十米。”
吉祥问道:“那是靠黄浦江一边的那一扇门,门卫不管他们行不行?”
江大海说道:“我担心我们人多,难免发出声响,惊动了门卫,那么我们将前功尽弃。”穿书吧
吉祥笑着道:“那行,我们先让他们好好的睡一会吧。”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张华浜黄浦江边的芦苇荡里,“嗖嗖”地钻出了一条渔船。
吉祥、江大海、李文荣趁着天黑,轻轻地,慢慢地抹着黑上了岸。他们搭上了人梯,剪断了围墙上的铁丝网,翻入围墙内。
吉祥、李文荣等在那里。江大海葡萄着身子,来到警卫室外,往里面一看,一间十多个平方米的警卫室里,两个日本兵正在呼呼的睡大觉,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轻轻地拨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一块湿毛巾往他们脸上一蒙,然后关上门。
江大海来到吉祥、李文荣处,笑着道:“让他们这个梦做得长一点吧。”
于是,他们用老虎钳,撬开了仓库靠黄浦江一边的大门,招呼,船上还有的其他同志上岸。
他们打开大门,堂而皇之的搬的搬,扛的扛。把一箱箱武器全部装上芦苇荡里的另外一条装粪的大船上。
花了半个多小时,东方露出鱼肚白,小渔船迎着朝霞,满载而归。
“化整为零”常玉清感觉田中的话很有道理,反正是他的东西,未必一次就全部提走,分几次提货也未必不可,免得引起更多的人注意,造成节外生枝。
张华浜地段属于日本占领区,中国人的车辆不能随便进入,必须具有日本驻租界办事处的特别通行证才行。
常玉清在田中那里拿了特别通行证,叫了一辆卡车,十多名弟兄,摇摇晃晃的朝张华浜而去。
沈杏山时时刻刻掌握着常玉清的动向。他两天前就派弟兄埋伏在通往张华浜附近的道路两侧的隐蔽地方。
王小五得知常玉清指使一辆卡车十多个弟兄前往张华浜提货,心想:才十多个人。老子自己就能对付,何必和陆大奎合作,尤其是陆大奎这个人是不占便宜不成事的,弄不好老子为他而干。和人合着一条牛,还不如一人有条狗。何况陆大奎那里的消息也是自己提供的。于是,决定抛开陆大奎一人干,于是带着十多名弟兄也进入张华浜。【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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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清他们的卡车过了外白渡桥沿着东北方向前进,渐渐的进入日本人占领地段,路上,一个哨卡挡住了去路,常玉清不慌不忙掏出了特别通行证。哨卡随之放行。
卡车慢慢进入沈杏山他们的包围圈,沈杏山心里明白,现在不能动手,货还不在卡车上,要等着他们出来,才能动手。
王小五心里也明白是要抢他们的货,而不是抢他们的人,十几个对付应该没有问题。
卡车到了日清航运公司门口,驾驶员按了一下喇叭,一个警卫开了门,卡车一直开到仓库大门口。一切正常,常玉清也沾沾自喜。
警卫拿了提货单,打开了仓库大门,让常玉清他们进去。到了里面,不觉大吃一惊,靠黄浦江的大门开得大大的,八十箱武器不翼而飞。围墙上的铁丝有明显被剪掉痕迹,江边也有明显的痕迹,看得出,这是从船上来的。
常玉清也傻了眼,连声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子是放在你们仓库里的东西,你们怎样向老子交代?”
那么多东西,刚就是搬一下,也要好多时间,而且动静也不小,两个警卫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么多东西就这样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都拿走了,也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常玉清气呼呼的来到警卫室,给田中拨通了电话。他道:“阁下,仓库靠黄浦江的大门开得大大的,货物已经不翼而飞,货物全没有了。这事你说怎么办?情况很明显,强盗是从水上而来,黄浦江边有明显的痕迹。”
田中嘿嘿冷笑了一下。道:“你啊,不是我说你。你啊,平时也太招摇了,这事早在上海滩传得沸沸扬扬,谁见了不眼红?现在要搞清楚是哪一路人马下的手,你先回来再说,你先回来再说。我通知我的弟兄,在河道上进行严格的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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