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修身的老式衬衣在陈晚的修改下变得完美贴合了他的腰线,整齐扣到第一颗的扣子,让许空山有种替他解开的冲动。

  陈晚上辈子被许多人夸过最适合穿衬衣,顶级的禁欲与色气看似矛盾而又相辅相成,性冷淡看了都能对他有反应。

  所以陈晚上辈子能坚持二十四年单身也着实是个奇迹。

  “好看。”陈晚只是问他衣服好不好看而已,他却……

  许空山为自己糟糕的想法愧疚了一秒,然后陈晚当着他的面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接着是第二颗,陈晚停下了,似乎只是觉得衬衣扣子扣太多有点闷。

  微敞的衣领下是露了一半的锁骨和巴掌大的玉白胸膛。

  许空山不是性冷淡,白色衬衣在动作中变得凌乱,男人仿佛一头饥饿的狼,叼住了主动送上门的小白兔脆弱的脖颈。

  “别那么上面……”

  陈晚担心他在脖子上留下痕迹,艰难开口,但他忘记了,脖子以下才是更致命的存在。

  许空山终于得偿所愿帮了陈晚一回,勉强回过神来的陈晚发出刺痛的吸气声,真秃噜皮了!

  明明先撩拨的是他,但陈晚仍生气地瞪了许空山一样,仿佛格外地无理取闹。

  得了教训的陈晚委委屈屈地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减少了容易招人的亲密举动。

  隔天便是腊月二十四,早上喂完猪,周梅翻出了罩衣和斗笠,将扫把绑在竹竿上,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大清扫活动。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平安村没有做糖瓜的习俗,扫房子是年来了的信号。

  房顶上经年累月的蜘蛛网与烟尘交给了许空山,他个子高有力气,举着扫把从东屋扫到西屋不带大喘气的。

  积尘最厉害的是厨房,柴火燃烧后的灰大部分留在灶膛,小部分随着烟囱飞出去,最后剩下的从灶膛内飘出来凝在蜘蛛网上。

  扫把被裹成了黑色,许空山虽然戴了斗笠,但在仰头查看清扫情况的过程中依然不可避免地让扬尘落到了脸上,陈晚见到他时,他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六儿,这里灰大,你别进来。”许空山一张嘴,露出极为显眼的大白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挖矿去了。

  空气中飘着肉眼可见的灰尘,陈晚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果断把踩进厨房的脚收回来,告辞。

  陈家没人闲着,陈前进在擦门窗,周梅拆了盖过的被套枕套抱出来放进盆里用热水泡着洗第一遍,然后挑去溪头漂干净。陈勇阳在扫地,陈星姐妹俩把碗柜里所有用过没用过的碗以及筷子勺子全部抱出来洗一遍,为过年来客做准备。

  陈晚同样有事,他将裁成两个巴掌宽的红纸铺在桌子上,提起毛笔蘸了墨水,在红纸上一气呵成。原身的毛笔字是跟初中语文老师学的,自学会后,陈家的春联就交给了他。

  每年这个时候,王翠和刘强妈等相熟的也会带上东西,来请陈晚帮忙写两副春联。

  陈晚写了大大小小十副春联,换回了东家的花生瓜子,西家的咸菜萝卜,算是变相地为家里创收了。

  “往左边一点,下来一点跟门框齐平,对。”陈晚站在屋檐下指挥着许空山把春联贴好,作为粘合剂的是周梅用面粉调成的浆糊。

  周梅调得一手好浆糊,春联从今年年尾贴到明年年尾都不带掉的。

  今天同样是南方小年的日子,养了两天的野鸡被许空山放血拔毛,和天麻在锅里咕嘟咕嘟翻滚出香气。

  野鸡肉柴,喝汤倒是不错。

  “大梅姐,一组那边今天捞鱼,你去不去?”王翠是个百事通,平安村里的大小事没她不清楚的。

  “要去的,你什么时候走,咱们一块。”院子里周梅在晾起的被套后面答道,她和许空山一人抓住被套一头,反方向用力,被子里面的水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

  “你忙完了吗?忙完就现在去,早点过去还能挑几条大的。”王翠绕过晾晒被套的区域,“我早上也是洗了一上午的衣服被套,腰杆都给我弯痛了。”

  鱼代表的是年年有余,王翠宁愿少吃一斤肉也要买条鱼回来讨个好兆头。

  “马上好了。”周梅倒掉桶里的积水,“我去换件衣服。”

  “行,我回去拿装鱼的东西,在外面等你啊。”说完王翠反身离开,陈勇阳听见捞鱼二字,跑过来抱着周梅的胳膊说他也要去。

  一组沿河,为了扩宽经济,在离河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修了个堰塘养鱼。天不见亮,堰塘就开闸放水,周梅跟王翠他们到的时候,塘底露出大半,一组的男人们正卷着裤脚在下面捞鱼。

  “站远点,不准去玩水听到没?”周梅叮嘱跟来的陈勇阳,堰塘边站满了人,有一组的村民,也有和他们一样想着早点来挑大鱼的其他组员。

  “大嫂你放心,我会看着勇阳的。”陈晚没见过捞鱼,因此来凑了个热闹。

  塘底和岸边一样喧闹,底下有人抓了条大鱼高高举起,赢得了一阵喝彩。

  “一组可真好,有这么口鱼塘,一年能多分好几十块钱,不像我们,啥额外的进项都没有。”想到一组的人既有免费的鱼吃又有卖鱼的钱拿,王翠眼馋地看着见底的堰塘。

  “我们二组也不差,地不够还能开荒,你看看一组,能种的地方全种满了,一年产的粮食能够自己吃就不错了。”周梅知道王翠不过是随口抱怨,心里并不是真的认为二组不如一组。

  捞上来的鱼要过称,统计完总重量后分成三部分,交公的,卖的,一组人分的。ωWW.chuanyue1.coΜ

  王翠动作快,拉着周梅排到了队伍前面,她买了一条大草鱼,足有五斤重。大鱼刺少,比买小鱼划算。

  陈家人多,陈前进给陈勇飞去了信,对面回信说是今年要回来过年,还有初二要到的陈二姐和陈五姐他们,周梅估摸着买了五条,总重量加起来近三十斤,看得王翠极其羡慕。

  买完鱼回去刚好中午,陈晚在路上帮周梅提了会鱼,勒得掌心通红。

  新鲜天麻炖汤是沙脆沙脆的口感,陈晚原以为药材炖的或许会有点苦,吃进嘴里才发现没有,不但不苦,反而有一股清香。

  老宅那边张毅三人也在吃比较丰盛的午饭,小年嘛,总要过一过的。

  但比起陈家其乐融融的模样,老宅饭桌上的气氛就略显沉重了,因为他们谈论的话题是大学录取通知书。

  临近过年,时间进入到二月初,张毅打听过了,早在十天前便有人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而学校和公社那边均没有他们的录取结果。

  两位女知青还好,她们年轻,不过二十一二岁,这次没考上还有下次。张毅不一样,他明年四月满二十八岁,即将超过高考报名的最高年龄限制。

  自下乡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回城,为了不发生意外,他拒绝了村里人的说媒,至今保持单身。高考完以后他们互相对过答案,以张毅的估分,想考上他的第一志愿没有任何问题。

  “张毅哥,要不你再去公社问问?”扎双马尾的女知青见张毅食不知味的模样,开口劝道,“你考得那么好,肯定不会落榜的。”

  “对啊张毅哥,说不定你之前去的时候通知书还没寄到,你再去问问,兴许这两天就到了呢?”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张毅这几天几乎彻夜失眠,眼底的黑眼圈重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下巴胡子拉碴的,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两位女知青同样等得心焦,三人一合计,决定明天早上再去一趟公社。

  “哎,我觉得陈晚考完就知道自己录不上反而是件好事,太磨人了。”双马尾咬着筷子叹气,心里琢磨起有没有不通过高考也能回城的办法。

  说是这么说,但谁对此不抱有侥幸的心态呢。

  求求老天爷,让我收到录取通知书吧。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的祈求,门外响起了刘强的喊声:“张毅哥!张毅哥!你考上大学了!”Μ.chuanyue1.℃ōM

  张毅啪地一声摔了筷子,什么?他出现幻听了吗?

  刘强几步跑进堂屋,证明张毅没有出现幻听:“你录取通知书送到大队上了,你赶紧过去吧!”

  张毅有些慌乱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风一般地跑了出去,刘强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能跑这么快。

  “刘强,是只有张毅哥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吗?”双马尾期期艾艾地问道,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们也去看看?”刘强年后要进纺织厂上班,刚去大队办手续,恰巧遇到了公社下来送通知书的干部。张毅是平安村考得最好的那个,干部跟队长说话的时候提到了他的名字,刘强这才急忙赶回来送信。

  据刘强目测,那干部手里不止一份通知书。

  两位女知青听完也匆匆忙忙地去了,桌上的菜敞着,刘强拿盖子帮他们盖上,出来时带上了堂屋门。

  “张毅考上大学了?”刘强妈听到了刘强的声音,她惊讶之余又告诫刘强,“你可别去陈晚面前嚷嚷。”

  “我知道,你儿子是那种人吗。”刘强捂着肚子,“妈饭做好了没啊,我要饿死了。”

  刘强不是那种人,但张毅考上大学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传遍了平安村,陈晚想不知道都难。

  “你们陈晚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遇到生病,说不定也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女人是来找陈晚做衣服的,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令周梅拉下了脸。

  要不是陈晚已经收了她的定金和布料,周梅肯定不会做她这单生意。

  “六儿,你别把她的话往心上去。”周梅努力宽慰着陈晚,生怕他为此难过。

  “大嫂我没事的。”陈晚朝周梅露出笑脸,“你等着我下次一定给你把录取通知书捧回来。”

  他自信的语言让周梅放下了担忧:“行,嫂子等着你!”

  七七年的高考难度之大,在后世经常被人拿出来讨论,五百七十万人参加高考,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平安村考上两个还算是好的,不少地方直接全军覆没。

  张毅兴高采烈地领回了通知书,身后两位落榜的女知青满脸忧愁。尽管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知道结果时双马尾仍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通知书上写了入学报到的时间,三月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张毅给家里写了封信报喜,公社对考上大学的知青有优待,若是张毅想回去,随时可以去大队开介绍信。

  “张毅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双马尾擦干眼泪,语气不舍地问道。

  双马尾对张毅没有男女之情,不过这些年受了他不少照顾。张毅一走,她和另一位女知青的日子必然没有如今这么好过了。

  “过完年以后吧。”现在轮到张毅劝她们了,“你们别着急,大队长不是说了吗,各个学校的录取时间不一样,你们的通知书在后面也不一定。”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毅神情舒展,连眼底的黑眼圈看上去都没那么深了。

  意识到自己近几日的颓废,张毅去厨房烧了过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顺带把下巴上的胡子刮干净。

  张毅收到录取通知书没在村里掀起太大的波浪,大家忙着过年,稍微讨论几句就过了。

  晚上周梅在灶台摆了橘子和糖果当贡品,点燃香烛,陈前进在院子里放了挂鞭炮,意为送灶神。

  陈晚第一次体会这么有年味的新年,心里生出一种这样的日子其实也蛮好的感觉。

  年尾每一天都有大集,卖的东西种类比往日要丰富许多,陈晚跟着赶了两天。

  但他这次学乖了,没有跟着战斗力强大的周梅他们,而是和许空山两人慢悠悠地从集头晃到集尾,到时间再跟周梅会合。

  “六儿有什么想买的吗?”许空山拿到了第一份药材的分账,有整整十块钱。

  许空山当时嫌多不肯收,德叔一句你不收就不要跟我学制药了,把许空山治的死死的。

  陈晚的视线从集上扫过,他被后世的好东西养刁了嘴,不感兴趣地摇头:“山哥你呢?”

  许空山像个貔貅,除了建房没往外花过钱,他拥有极强的自我控制能力,再好的东西在他看来如无非买的必要都不会买。

  陈晚兜里有钱,他最近一共做了四件衣服,加上后面的定金,比许空山多两块。

  不管怎样,总归是实现了零的突破。

  “我们去供销社看看吧,家里的线没多少了,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缝纫机用的线卖。”

  街角围了一群人,陈晚经过时传出嘭地一声炸响,吓得他一哆嗦。

  许空山扶住他,借身高优势望进人群:“六儿吃爆米花吗?”

  陈晚颇为新奇地打量了一下那台造型奇特的爆米花机,炸开的玉米球泛着朴素的香味。陈晚没吃过,闻言点了点头。

  许空山花了一毛钱,给陈晚买了巨大一包。

  陈晚想要的,在他眼里均属于非买不可的东西。

  “还挺香,山哥你尝尝。”陈晚把爆米花往上举了举,实际他更想直接喂到许空山嘴里,奈何场合不对,他只能想一想。

  许空山不记得上一次吃这种老式爆米花是什么时候了,酥松的口感中带着淡淡的甜味,确实挺香,就是吃多了容易口干。

  有许空山在前面帮忙开路,陈晚轻松地挤进了供销社。好家伙,半个集的人都在这里面了吧!

  陈晚几乎是以龟速挪到了售卖针线的地方,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盛放布料和碎布头的架子空空如也。好在家里有缝纫机的不多,线还有得卖。

  买线不需要布票,陈晚坚持自己付钱,许空山失落地收回手,把目光停留在挂有成衣的那面墙上。

  “同志,那副手套怎么卖啊?”

  听到这句话时许空山心里一咯噔,以为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扭头才发现声音是从他右手边传出来的。

  “五块钱,外加一尺布,要不要?”售货员的回答引起一阵惊呼,一双手套竟然卖这么贵。

  问话的那人摇摇头,嘀咕着太贵了。

  “这可是羊绒的,你别看它薄,戴着暖和得很。我保证冬天要是有这么副手套,你绝对不会长冻疮。”

  不长冻疮也不买,五块钱呢,他宁愿长冻疮。

  手套的价格劝退了众人,售货员也不在意,反正能不能卖出去都不影响她的工资。这种货一看就不是他们公社的人能消费起的,跟过不过年没多大关系,售货员已做好压货的准备。

  陈晚装好了线:“山哥走了。”

  赶完集,陈晚接着做衣服。

  陈晚做衣服的进度不快,一方面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在学习,至于另一方面没有空调和暖气的冬天实在太冻手了!

  “呼。”陈晚朝冰冷的手心吹了口热气,两只手互相摩挲着取暖,脚下灰篓的热度传不到上半身,他做上一会衣服就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

  待手暖和了,陈晚继续踩动缝纫机的踏板。

  厨房里,许空山悄悄找到周梅:“周婶你有一尺布票吗?”

  孙大花被抓后张诚把她身上的钱和票都给了许空山,钱建房用了,票许空山全给了周梅。

  “有,我去给你拿。”周梅没问许空山要布票干嘛,她本就没打算用许空山的票,当做帮他保管。

  许空山拿到布票,锅里在炸鱼,离吃饭还有一会,他揣上钱票走出院子。

  买的鱼眼看着没前两天活泛了,死鱼的肉质会发粉,周梅让陈前进提前杀了,放在盆里腌上半个小时,再裹上一层面粉炸熟。

  陈晚在堂屋闻到炸鱼的香气吸了吸鼻子,好冷,他要去厨房烧火。

  “小叔叔吃鱼。”陈晚进了厨房,四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陈勇阳被炸鱼烫得龇牙咧嘴,周梅用盘子单独盛了一盘,正打算给陈晚端过去。

  陈晚和三个小孩并排在灶前坐下,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他吃鱼理刺的能力不咋滴,因此周梅给他挑的是鱼腹上的肉。

  炸好的鱼周梅给许空山留了一碗,剩下的装成两份,一份年前吃一份年后吃。

  陈勇飞信上说他腊月二十九回来,所以周梅把吃团年饭的时间定在了腊月三十。

  “同志,麻烦把那双手套给我一下。”许空山脚程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供销社。

  售货员对他还有印象,记得刚才他跟那个买线的青年是一起的。

  许空山这在临溪找不到第二个的身高,足以让他在别人的记忆里保存至少一天。

  “你要买?”售货员疑惑着确认。

  许空山掏出兜里的五块钱和一尺布票,“你点一下。”

  钱票都摆柜台上了,这生意是跑不了了。

  售货员以怕许空山反悔的速度收了钱,把手套取下来递给他。

  嘿,还真有人买!

  售货员看着许空山的背影暗想,原来咱临溪镇还是有有钱人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卧……卧虎藏龙,对,卧虎藏龙!

  许空山感受了一下手套的保暖性,确实如售货员所说那般。有了这双手套,陈晚看书和做衣服的时候应该不会再把手冻着了。

  “六儿,你试试看合不合适。”吃了午饭,许空山找机会把手套给了陈晚。

  “你刚才不在是去买手套了?”陈晚认出这是那双售价五块钱加一尺布票的手套,因为太过惊喜,他甚至忘了伸手去接。

  “嗯。”许空山牵起陈晚的手帮他把手套戴上,“暖和吗?”

  “暖和,特别暖和。”陈晚笑意盈盈地看着许空山,“谢谢山哥。”

  欣喜之余陈晚想起了许空山的余额,他没说什么太贵了让许空山拿去退掉的扫兴话。道理跟他送许空山衣服是一样的,他们不过都是想为对方做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许空山能挣钱,他也能挣钱,他们不会一直穷下去的。

  周梅在看到陈晚手上的手套时立马想起了许空山找他要的布票,她没觉得奇怪。陈晚给许空山做了那么几件衣服,许空山买副手套送他做谢礼再正常不过。

  羊绒手套织得非常密实,里面还有一层短短的绒毛,保暖的同时兼顾了灵活性,陈晚很快适应了戴着手套做衣服。

  大概是手暖和了,他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陈晚做衣服从不克扣布料,别人送来的布,他都尽量用在衣服上,实在有剩的,他也会还给对方。而且他做的衣服是真的好看,款式比供销社卖的还洋气,短短几天内,陈晚的名气就在村里传遍了,超越赵裁缝的地位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要说:许空山:讲个笑话,我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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