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又委屈地说，觉得这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有点要求过多：“可是我也[帮]了你了……那我多留下几顿饭的现金好吗…？”
你看到他露出了那种在看精神病人（？）一般的眼神。
只听他略有艰难地反问你：“这不是钱的问题吧…？等一下，在你的心中，我从那几个人的手中[救]下你………就算我当然不是为了得到感谢或者回报才这么做的！但、但是，在你的心里，这和你请我吃一顿或者几顿M记难道是几乎持平的吗…？”
……他看起来很不想得到任何类似于点头或者承认之类的回答。
可是你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说谎。
于是在极为短暂的思索之后，你毫不犹豫地脆声道：“对呀，”你友好地对他笑了一下，并且非常自觉地补充说，“还有，我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但是，正如我在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不是福西特人，我来自大都会中学，今天是FieldTripDay，在大概黄昏的时候我就要回去了，我有自己原本的既定计划，我想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去拍到足够多的非常福西特的照片……所以，如果我今天没有其他的[计划]的话，我很愿意在这里陪陪你，但是现在……真的非常抱歉。”
在你的心中是有着一定的优先级的，就像[等待下落不明的杰森的消息]是目前的第一优先级，而一切与杰森相关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排到了前面。
你想，这就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而比利·巴特森的脑中正在大脑风暴。
首先，从你平安得长到现在——天呐你竟然能平安得活到现在？！还是在哥谭那种地方？！——并且还进行着正常的上学活动来看，至少从表面来看，你和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没什么两样，但是在那些细微的地方，在那些脱离了日常的情节里，你的思维行动便向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向脱轨狂奔。穿书吧ωＷＷ.chuanyue1.coΜ
比利把杂乱的脑中风暴一点一点地梳理着。
他救了你……
你也懂得感激……
你是一个善良又懂事的姑娘……
但是……
他的脑中回放起那些极为稀少与你相关的每一片记忆。
两个月前，你与他的意外初遇；
紧随其后的小半个月里，他经常跑到大都会去探查恋./童./癖事件的后续；
还有就是现在，他愈发意识到，在你平静的表皮下，你或许有着很严重的认知障碍与心理问题……
……他看着你柔软的红发，困惑的蓝眸，他在你的眼底看到了正愁眉不展的他自己。
然后比利·巴特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我帮了你？”他突然问你。
？你明明已经多次感谢他帮了你了？
你不解，却看到了执着的情绪闪烁在那双浅蓝色的眼眸里。
……再说一次，你发现你的身边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蓝眼睛。
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是的，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谢谢你帮了我。”
“可是我不是帮了你，”他放慢了语速强调道，“我-是-救-了-你，让你从一出可能会永远再难见天日的人口贩卖中顺利逃脱。”
你：“…………”
你微微皱了皱眉……
……却还是顺着他的心意，哄人一般地说：“嗯，是我说的不对，谢谢你救了我。”
他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艾丽娅小姐，你在混淆视听，你并不认为我救了你，在你的心里，[救]的分量或许太沉重了，你觉得我的‘帮助’只值一顿M记——是因为我出现的时间太早了吗？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等你被他们迷晕、被他们绑走，甚至发生了什么更糟糕的事情——难道你觉得我在那个时候出现、然后顺利地把你带走，这才算是救了你吗？”
与此同时。
福西特外，一直在静静旁听着的超级小子猛然一顿，他感到了少见的羞耻，他竟然还没有一个才到他胸口以下的小男孩来得敏锐。
是的，虽然那只是极为平常的对话，你的心跳、呼吸、血液流动的速度、微表情细节都从未有发生过任何可疑的变化——不，这似乎才更要命了——从头至尾，对于这个勇敢又好心的男孩，你的说辞自始至终就是[帮]，而不是[救]，这与他先前疑虑的[为何你对这个男孩的态度如此平常]相对应，但是……
仅仅过去五日的记忆碎片浮现在康纳·肯特的脑海之中。
上个周日，当他从足以带走性命的车轮下将你[救]出时——
是的，你对他的说辞的确是[谢谢你救了我]。
这无疑是[救]。
而你对他的态度则是既热情又主动，询问他是否要一起出行、在他三番四次想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他不放、抓着他的袖口哭泣、大大方方地请他吃午餐，趴在他的背上，与他亲密地额发相摩……
总之，从语言到行动到每一个细节，都与夜翼给出的资料极不相符。
他一度觉得夜翼这个家伙该回到蝙蝠侠的披风下痛哭重修。
但是此时的你对这个小男孩的态度，却正好又契合上了那份已经被他扔到垃圾桶里的资料。
——安静，懂事，羞涩，在该有的事情上不会推辞，可是又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你不是那种性格主动的人，正如你此时此刻所表现的那样。
……康纳这时才剥开了那层当局者迷的面纱，这的确不是夜翼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你在他、康纳·肯特的面前的一举一动，才是属于艾丽娅·斯莱克特这个个体的异常。
但是，为什么呢？那个造成[异常]的根节点是什么？
康纳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救]的定义。
这个陌生的男孩从人贩子的手下救下你——这不算救。
他从疾行而过的车轮下救下你——这算救。
显而易见，两者的最大区别是一个是肉眼可见的即将失去性命，另一个则是起码在短时间内性命无忧。
……康纳暂且压下对你的安危意识的大不赞同，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索，并且把和你聊聊哥谭、聊聊罗宾、聊聊罗宾是否救过你这件事也提上日程——如果你的回答是[是的，罗宾救我过]，那么，[救]在你心中的定义则可以判定为与[当下的、下一秒的生死]挂钩。
但……
这里就又有了一个新的冲突。
——杰森·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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