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兄，黑云寨的地形图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易守难攻。
对方又得了李云龙的通知，肯定会提前在老岗岭布置防线，强攻恐怕会造成不小的伤亡，不好打。”
看着周围荡起来灰尘，楚云飞话题一转，开始说攻打黑云寨的难处。
方参谋长扶了扶眼镜儿，心想这是我的台词，还是我早上刚说的台词，现在复述一遍有什么用，早听劝不就结了，何苦白白跑这一趟。
“团座明白就好，要是现在折返还能回团部吃上一口热饭。”
“哎～”楚云飞抬起马鞭轻甩在马腚上，“立功兄却是想岔了，攻打一个土匪寨子如此虎头蛇尾岂不让人笑话。
我想说的是，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黑云寨易守难攻不假，但它还算不上要塞堡垒，也没有修筑过永久工事，正面强攻只要有一门山炮足以平定。”
“问题是我们现在没炮，团座你又不愿意撤走大孤镇的炮营，在李云龙那里落了面子。”
参谋长的话戳到了楚云飞的痛点，他立刻高声反驳，“我那是怕丢面子吗，我那是为了党国！”
“是是是！”
方立功心想，要是真想为党国除了李云龙，接到二战区长官部的命令以后就应该突然突袭独立团团部，以优势兵力直接拿下李云龙永除后患。
要知道358团接到的命令是便宜行事而不是谨慎扩展防区制造摩擦，完全可能采取最激烈的手段。
再者说蒋校长去年已经在皖南打了个样，新四军军部并九千余直属部队转移途中遭到国民军七个师八万多人围攻。最终只有两千人成功突围，军长被扣押，副军长、政治主任、参谋长全部牺牲，其余各中坚军官牺牲者不计其数。
这些话方立功自然不会说出口，他和楚云飞性格相仿，都做不出这种下作事，对于校长去年的小人行径也颇为不满，只是避尊者讳不好直言。
话题转回攻打黑云寨上，楚云飞若无其事地调拨马头向北走进一条岔路，继续说道，“黑云寨后面的湮山沟壑纵横，让携带重武器的步兵难以发挥火力优势，但这种地形对敌我双方造成的影响是双向的，我们不好进攻他们也不好防守。”
方立功看一下北侧的岔路，又看了一眼队伍末尾的骑兵正拖着松树枝来回奔走打扫痕迹，心中了然，“团座是想让二营以排为单位穿插湮山从黑云寨背后进攻？”
楚云飞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曾经跟着观摩团了解过八路军的战斗模式，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城市以外的地区游刃有余地进行长期战斗。
鄙虽不才，也略有所得。”
嘴上自称鄙，脸上满是傲然，“八路军以连排这样的小建制进行战术安排，说穿了也没什么特殊，无外乎爱兵如子和开诚布公这两项。
这两年时间我们358团扩张虽然缓慢，但我们严格禁止拉壮丁、打骂使唤低级士兵的恶习，经常召开连排级干部军事会议，使得每位新成员的集体荣誉感都很好，这半年没有发生过一例主动叛逃事件。”
方立功在一旁点点头，“团座这一年来的工作令属下万分敬佩，咱们能与吉野联队打个平手，除了上次总结的几点原因，还仰赖于团座对我们358团的英明领导。”
好家伙，没想到你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知识分子还会拍马屁。
这通奉承让楚云飞很受用，他笑眯眯的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正好用黑云寨的土匪来一次练兵。
以后真的和八路军起了冲突，在山区内进行战斗也不至于处处受制，落于下风。”
于是就在七里河子，当把饵料洒出去以后，楚云飞进行了一次连排级军官的临时战场会议，通过一张手绘的简略而精准的地图，对接下来的湮山穿插战斗进行集体讨论。
十分钟后，热情高涨的二营全速向北进发，预计半个小时后穿过酸枣林后向西迂回，然后兵分七路进入湮山，预计再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战斗行军到黑云寨会合。
“有羊叫声？”
“走两个人过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两个警卫牵着五六只羊返回，“报告团座，是一个羊倌在放羊，看到我们以后拔腿就跑，我们追不上就把羊牵回来了。”
这一带的山村基本都和治安队有关系，能在这世道放羊的都是和二鬼子有关系的，遇到军人就跑也不稀奇。
“那就一起带上吧，反正也要留人看着马匹和杂物。”方参谋长说道。
楚云飞不置可否，牵着马继续前行。
很快，晋绥军358团进行第一山地穿插作战的七支部队大踏步走进了湮山。
楚云飞握着一杆中正式步枪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他的枪法在全团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准，又快又准。
湮山的山沟崎岖难行，方参谋和警卫班以及尖刀连一连跟在他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进着。
冬日的湮山很安静，似乎只有一行人行军带起的杂音，一路上没有任何打扰，提前预定时间五分钟抵达了黑云寨后山。
“土匪果然都被吸引到了前面的老岗岭，根本没有想到在后山设置警戒哨。”楚云飞身上整洁的军装有些有些土灰和小破口，但他并不介意。穿书吧
身后的方参谋长体力差了些，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脸上还被荆条刮了一道红印子，“咳咳，我们应该是最早到的，先等等其他人吧。”
“迟则生变，还是先上去吧，兄弟们还能坚持吗？”楚云飞低声问道。
“没问题！”
士兵们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跟我上！”
顺着坡上的土坑和旁边的麻绳，他们很顺利地进入了黑云寨的后山。
这里堆了很多的土石和加工过的木材，看样子是给新入伙的土匪挖窑洞，建棚屋。
继续穿行，一直到了黑云寨的大院，新翻修的寨门都已经整个呈现在面前，还是什么动静儿也没有。
楚云飞终于皱起眉头，土匪主力被吸引走不奇怪，总不可能一个人要也不留下，“搜，注意安全！”www.chuanyue1.com
警卫班和尖刀连散开，两三人一组破门砸窗地在寨子里搜了一阵，最后在大堂的柴堆里发现几个被绑起来的人。
楚云飞和方立功走进去一看，正是派来索要物资的军官和给他提供手绘地图并愿意反正的前晋绥军战俘土匪。
摘下他们嘴里的烂毛巾，楚云飞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苏七呢？土匪呢？全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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