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去盯着。”皇帝脸色阴沉的吩咐侍卫。
侍卫立即低头:“属下遵旨。”表完忠心后,见皇上确实没什么话要交代,便告退了。
等侍卫走后,皇帝才重新走出去,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御医,因为得知谢子清确实有两把刷子的皇帝,心情丝毫没有转好,因为谢子清越厉害,就昭示着这群御医越无能。
况且,到底是无能,还是被人收买了,他还真说不清。
所以……
“查,给朕狠狠的查。”
到底是谁,竟敢将爪子伸进宫里来。
如今只是一些房事上的药,若是日后换成见血封喉的D药,他真的能躲得过去么?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整个前朝后宫,一时间都乱了起来。
后宫诸妃被禁足在宫中,眼看着身边伺候的宫娥们被一个个的拉出去,有的没回来,也有的回来了,只是那些回来了的,也各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满头冷汗,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嗟磨。
平日里争风吃醋的宫妃们,此时一个个安静的像鹌鹑似的,只恨不得皇上此时将她们给彻底忘了。
很快,后宫第一位炮灰妃出现了。
正是得宠的敏妃娘娘,她的娘家乃是威远候,早年是跟在元帝身边的武将,后来立国后获封威远候,只是子孙中没几个得用的人物,这些年愈发向卢家学习,开始搞起了联姻维持体面。
只是他家与卢家不同,卢家那是真生不出来,但凡他们家能生出个七八个嫡子,他们也不愿意搞联姻,而威远候家就不一样了,从老威远候起,父子二人就热衷睡小妾,生出庶子就往庄子上一打发,生出庶女就送家中女学,等长大后,就被嫁给一些品阶不高,却手握实权的武将。
敏妃娘娘乃是如今的威远候嫡女,长得花容月貌,入宫后一直盛宠不衰,如今一心想要为皇上生下皇长子,日后那些庶妹夫就是皇长子最隐蔽,也是最强的牌。
毕竟什么都没有兵权来的重要。
只可惜,敏妃空有鸿鸪志,却死活怀不上,这才动了歪心思,给皇帝用了些房事药。
当然,这些房事药都是她那纨绔哥哥亲自试用过的,能保证用完了无人察觉,可谁曾想,出了范婉这么一个奇葩,她喝了太多咖啡奶茶,吃了太多糕点,身体各项数据被调到了顶点,能触摸到普通人触摸不到的脉象,况且……她还有系统这么个大作弊器。
倒不是说系统帮着作弊,而是范婉只需在诊断完了,在心底询问一句:【我的诊断有误么?】
那个对各种知识有点儿强迫症的系统就会下意识的给出不同的反应来。
范婉只需要根据它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诊断是否有误了。
所以……范婉压根不方,她可以尽情装逼。
宫内血雨腥风,范婉这里却是一片和谐。
崔二夫人是个性格极温婉的妇人,她长相柔美,气质温婉大方,只是面带病容,一打眼就能瞧出她的身体不大好来,据说她是崔老夫人娘家的侄女,因母早亡,父亲续娶,崔老夫人心疼她无人照拂,于是便带到崔家来抚养,后来长大了,更是定给自己的次子做妻子。
也就是说,崔二夫人与崔柏乃是青梅竹马,感情极为深厚。
这些年,崔柏与她亦是伉俪情深,几乎没有红脸的时候,至于说为什么伉俪情深还能生出两个庶子来……啊这,范婉只能说,她理解的恩爱和这个时候的人们理解的恩爱是不同的。
“如何?”崔二夫人收回手,满眼都是期待的看着范婉。
“夫人身体底子确实薄了些。”范婉斟酌着言语:“有些先天不足,在娘胎时就受了伤,后来产子时恐怕也不大顺遂,再加上常年郁结在心,说实话……”
范婉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无奈:“我是不建议夫人再产子了。”ωWW.chuanyue1.coΜ
每说一句话,崔二夫人脸上的震惊就多一分。
范婉说的没错,崔二夫人出生并不顺遂,她娘家姓谢,说起来,与范婉算是同宗,她母亲乃是李氏女,最是端方不过,谁曾想,这样的贵女却不得丈夫喜爱,她爹在她娘怀孕之际,与一卢氏庶女有了苟且,恰好被捉奸在床,惊怒之下,便早产了。
产后甚至都没能来得及看一眼那苦命的女儿,便血崩而亡。
因为这件事,李氏与谢氏结了仇,那卢氏庶女也被卢家带回去,当天夜里就自缢而亡。
到如今崔二夫人都快四十了,两家依旧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李氏对崔二夫人这个外孙女并不在意,下起手来也很是狠厉,甚至在朝堂上互相使绊子。
最后还是崔老夫人,心疼这个可怜的侄女儿,接到崔家来抚养,才叫她免于灾祸,得一息存活空间。
后来崔老夫人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可到底身子底子弱,成婚数年才得了崔四郎,因此她心中对崔柏时常抱有愧疚之情,正贴合常年郁结于心的评语。
范婉说的处处与她贴合。
可那句评价,却叫崔二夫人心里发冷,她脸上的笑容僵住,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先生这话如何说起,可是信女的身子太过孱弱,还是……”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范婉就成了‘先生’,二夫人就成了‘信女’了。
可见崔二夫人对范婉已经开始信服了。
“身体孱弱尚有法解,只是夫人年岁……若非要产子,恐怕很是辛苦,于夫人来说,亦是负担。”
崔二夫人愣住。
她怔怔的看着范婉:“这么说,我是能怀上的么?”
范婉没说话,她没办法欺骗崔二夫人,但也是真心不希望崔二夫人再生了。
别说如今这医疗不发达的年代,便是到了未来,过了三十五岁,那也是高危产妇了,去医院建产妇卡的时候,上面也得盖个高危戳。
崔二夫人抿嘴,她仿佛也察觉到了范婉的为难:“容我回去想想,容我想想。”
范婉叹了口气,安慰道:“崔家四郎乃人种龙凤,如今虽跳脱些,却也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与其与博一个婴儿,倒不如守着四郎。”说着,她叹了口气:“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吧。”
崔二夫人心乱如麻,却还是很有礼数的与范婉道别。
然后留下了崔六郎,自己先回了家。
“二叔母当真不能再有身孕了么?”崔六郎是知道崔二夫人这些年的心病的。
“能有,只是,这一胎若是生下了,日后这身子,恐怕就再难痊愈了。”
所以,到底是要一个健康的身体,还是要一个不知男女的婴儿,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崔六郎从范婉眼中看到了这个意思。
这一夜,皇上没睡好,崔家人也没睡好。
崔柏一听说崔二夫人再生育对身体影响很大,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比起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相濡以沫,相伴多年的妻子显然更重要。
而崔二夫人则抱着丈夫哭着诉说这些年她心中的愧疚。
崔柏听了也是老泪纵横。
次日清晨,没等崔二夫人起床,崔柏就悄悄出了门,直奔范婉的院落来,然后就看见满院子云雾缭绕,那位谢公子正带着他那隔房侄女儿练剑,明明姿态优美,动作缓慢,可每一剑挥出,剑身都能发出嗡鸣声,而剑势扫过之处,竟仿佛看见树干上出现一处伤痕。
崔柏:“……”
这……有点离谱了吧。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崔柏有点懵逼。
范婉却仿佛没有发现似的,依旧带着苏宝珠练剑,两个人起初剑势相同,却不想,突然脚步一顿,范婉骤然转身,竟拎着剑直接与苏宝珠对打了起来。
苏宝珠狼狈迎战。
“手稳住。”
“下盘不要晃。”
“你的力气呢?”
“……”
一句句的点拨从口中说出来,显然,范婉是在教导苏宝珠武艺,苏宝珠也吃得苦,被范婉训斥了一声不吭,而是捏着剑咬牙切齿的再攻上去。
作为世家子自幼习得君子六艺,其中御射二科皆和武艺相关,崔柏虽说做了多年文臣,可对武艺也是略懂一二的,不说旁的,只看那树干上的剑痕,就知道这武艺威力巨大,已经不是强身健体功用,而是真正的杀人剑。
谢子清为何要教导三娘杀人剑?
而三娘……又是何时有这般利落的身手。
苏宝珠铆足了劲儿,拎着剑就跟在范婉后头疯狂的砍,如今她们俩的力气极大,用的却是轻便的软剑,那剑身震颤不休,每次碰撞都火花四溅。
崔柏:……危险。
几个回合后,范婉轻轻一挑,苏宝珠就摔了出去,剑脱了手,直直的插在地上。
“先生!”
苏宝珠气恼的喊了一声。
范婉收了剑势笑道:“莫要喊先生了,今日功课再加两成。”
苏宝珠顿时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融云赶紧上来扶起苏宝珠:“姑娘可有哪里伤着?”
“没有没有没有。”
苏宝珠恨恨的跺脚,满脸郁闷的拔起剑,转头就跑了,融云赶紧的追了出去,院子里最终只剩下范婉一个人,她随手将剑一扔,那剑就恰好的入了剑鞘。
“崔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范婉走到石桌前伸手到银盆里面洗了洗手,然后拿起汗巾擦手。
崔柏有些僵硬的走了进来,院中全是云雾,带着几分清冷,他看不见路,所以走的极为小心,生怕脚下不稳摔了,那就丢人了。
范婉擦了手,砚台上来把银盆端了下去,墨痕则很快上了茶。
“这是……”
崔柏环顾院落,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如坐云海间啊。”
“不过寻常罢了。”
范婉一脸无所谓,转而询问其崔柏的来意:“崔大人可是为了二夫人来的?”
崔柏立即回神:“确为夫人而来。”
“夫人身体底子差,崔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说到底,老来相伴还是你们夫妇二人,子女缘分深浅并不妨碍家族兴盛与否,大人还请听我一句劝,女子产子本就不易,更何况二夫人年岁有了,倒不如叫她调养身子,日后相互扶持,岁岁年年。”
最后这句话,叫崔柏忍不住的点头。
是啊,他官海沉浮十数年,为的就是家族兴旺,子嗣有为,夫妻和睦。
若为了一个孩子,失了妻子,那才叫得不偿失。
“我亦是这般想。”崔柏叹了口气:“此生独得四郎一子,我早已心有准备,只是夫人心中对我存了愧疚,这么多年来一直郁郁寡欢,我多次劝慰亦不见成效,昨夜归家后,看起来倒是心境开阔了些。”
恐怕也是心里彻底死了心。
范婉闻言,倒是心里有了掂量。
“二夫人身体底子虚弱,不过只需好好调养,必能与崔大人白头偕老。”
崔柏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他又想到崔六郎的毒,心底顿时火热了起来。
他本就有意为崔家拉拢范婉,于是对他愈发热情了起来,这份热情一直持续到宫里来了人。
这一日本是休沐,崔柏这才一大早到了范婉这里。
谁曾想,就这样还碰上了宫里来人。
来的还是当初宣旨的那个小天使,一进门就是一脸谄媚的笑:“谢公子,皇上有请,你赶紧梳洗一番便进宫伴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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