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封奕安醒了!”
一大清早,闲下空来赏曲儿的太子正听的入迷,心腹匆忙赶过来向他禀报着王府动向,得知这个消息的太子气的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的七零八碎,面前抱着琵琶的女子顿时吓的花容失色,琴声戛然而止,腿一软从椅子上跪了下来。
太子挥退了歌女,怒火中烧的叉着腰来回踱步,怎么会?他怎么会醒?!上竹宫的毒不是说天下难解吗,况且,这解药也被他截了下来,按理说应该必死无疑了,怎么会醒?!是哪里出了纰漏?他又不确性的问了一遍。
“你确定没有看错?”
“属下看的很清楚,前日就醒了,说是宫里的席太医救的。”
太子心腹回禀说。
那个年过半百的席太医竟有这样的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配出解药?
太子心里还是十分怀疑,上竹宫的毒能这么轻易的解了,何苦自己还要费那么大劲去寻,此事有古怪!
“跟着王爷的大臣们已经联名上奏请求皇上彻查下毒一事,皇上允了。”
“哼,想查让他们查去吧,能查出来才是见了鬼了。”谁又能知道这是他做的呢,太子这才又坐了下来,翘上腿,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这洛州的事情,封奕安怕是已经知道了,真是麻烦,又要另想法子解决了。
他眯了眯眼,打起了算盘。
“这几日跟紧点陶谨石,送去尼姑庵的东西可别出什么岔子。”
“是,对了殿下,那地牢里的乘风已经被王府的人接走了。”
“早就料到了,反正封奕安也醒了,要他也没用,真杀了他,恐怕还是个麻烦。”
“不过...他们并不是回了王府,听说是王爷醒来后知道了刺客逃走的事很是生气,又领了一顿发便责令他回南兵营去了,可能最近都不会回来了。”
“回去了?”太子眉头一皱,这乘风也算是他的心腹了,这个节骨眼上说走就走了?
“属下觉得,王爷是想要保他,所以自行先解决了,其他人若在想要追加乘风的责,怕也是不太好下手了。”
也不是没可能,太子心想。
“算了,不管他了,还是派人继续盯着王府,他们下一步绝对会从陶谨石入手。”
“是,属下马上去办。”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收拾好了,手边又端上来新的糕点上来,太子把捏着茶杯,手指泛白。
这样都能活过来,封奕安,你的命,可真是大!就先让你多活几日吧,眼下洛州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
王府书房内,房门紧闭。
席太医在一旁是如坐针毡,封奕安则提笔在信纸上写着什么。
半盏茶后,他取出印章盖上,将信装进了信封中递给了身边的侍卫,才开口道:“席太医不要紧张,本王这条命可都是太医救回来的,本王自然是要重谢的。”
“王爷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王妃...”
话还未说完,席太医就对上了封奕安那双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生生把后半段话又给咽回去了。
“医者仁心,这都是行医者应该做的。”
“很好,记住,这件事不可再有第四个人知道,就是皇帝问你,你也要说是你救的。”
“是是是,老臣明白。”
“本王记得,席太医还有一两年就可以退官回乡了,到时候,黄金万两,王府定当送上,噢,本王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封奕安在桌上敲着手指,思索着那个名字:“叫...席宽,是吧。”
“王爷!”听到这个名字,席太医脸都吓退色了,惶恐之下,扶着膝盖颤巍巍的跪下来。
“您要老臣说什么都可以!但请王爷不要牵扯进小儿!”
他怎么能不惶恐,他这辈子都待在了皇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娶妻更无儿无女,可唯独不知道的是,他大哥家在一年闹饥荒下来京城投奔他,可却在半途就饿死了,留下的一个十岁孩童带着信物跟人流独自来了京城,他是又悲又喜,发誓要好好保护他,于是将他过到自己膝下,供他吃穿,用自己的人脉为他铺路,他瞒的很好,因为太医之位,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他不愿意牵连席家唯一的血脉!www.chuanyue1.com
封奕安起身走来,扶起了他,淡淡的说:“席太医快起,不要误会了,本王只是听说他是在东府麾下参军,如果席太医愿意的话,调他来本王义卫军下如何?东府常年恪守在南巍与西朝的边界,传个信都要两个月去了,你们父子俩可是难得见上一面,况且,席太医者身子骨也怕是受不了路途奔波,要是调他过来,你们还能多多相处一阵。”
席太医坐回椅子上,听完后才歇了歇气,是啊,如今他年纪也上去了,宽儿常年都在边境,他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这孩子也算是他带着长大的,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他这心中肯定是想念的。
有什么比亲情还重要的呢,席太医眼角泛着泪光,当下就点头答应了。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
“本王与东府严广大人有些交情,要个人,不是难事。”封奕安转头唤到那名侍卫:“崇清,你马上带着这封信和本王玉佩赶去东府,找严广,要人。”
“是!”
等处理好这件事后,封奕安还亲自在门前送走了席太医,马车消失在尽头,正转身时,恰好碰上不知何时冒出来藏在他背后的封元安。
只见他一脸疑惑的问道:“皇兄,你们刚才在屋子里谈什么呢这么神秘,你还亲自送太医走。”
“这回怎么不偷听了?”
封奕安轻笑一声,醒来后,所有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席太医好歹也是救了本王的人,自然要礼遇待他。”
“太诡异了,那席太医先前是想破脑袋都没能给你诊断出什么毒来,怎么前天突然就开窍了?还有楚弃欢,我们去地牢前还好好的,一回来就躺床上下不来了,说什么连夜照顾,劳累伤神,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封元安抱着胳膊,这两天他从头到尾的把事情都捋了捋,最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他说:“不对,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夶风小说
“整个王府就数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了,若是没事就少出来晃,本王怕路过府外的孩童把当你作妖怪骂。”难得打笑他一次,封奕安抿着笑意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离去。
“谁敢?!”果然,非常看重自己帅气样貌的封元安被岔开了话题,立马提高声音,摸了摸自己脸:“已经恢复七八成了好不好!”
他能有什么办法,虽然脸早已经消肿,不过眼圈旁还是能肉眼可见的青紫,幸好他这高挺的鼻梁没被打歪,不然可就上毁容了。
“就是恢复十成也不能改变不可一世的王府侯爷被人打成猪头的事实。”
只能怪他声音太大,骆元夕还没看见王府大门就听见了,一身浅绿长裙的她甩着手轻快地走来,出现在他眼前,腰间缠绕的铃铛清脆作响,突显她俏皮少女之气。
封元安轻佻眉目,斜着头看她一步步走来,骆元夕以为自己今天这身装扮让他惊艳了一把,还特意张开双臂转了一圈说:“怎么样,本小姐今天美吧!”
“你怎么又来了,穿的这么花哨,不会...是想要勾引本侯爷吧!”
敢说他是猪头,封元安岂会认输!语气勉强的又说道:“虽说比花满楼的姑娘差的不止一星半点,但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不得不说他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骆元夕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她竟然指望这种人能说出人话。
“你居然拿我堂堂相府小姐和青楼女子相比!滚开!”
一把推开他,大步走了进去。
“哎!骆元夕,我说你脾气怎么比我的还大,我还没怪你先说本侯爷猪头的事!”
封元安揉了揉肩,摇了摇头,没办法,谁让他们青梅竹马,算了,他从来都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迈开腿两三步就追上了她,讨好般的笑说:“好了好了,本侯爷刚刚逗你玩呢,这全京城的千金小姐就属你最好看了。”
“真的?”骆元夕瞥了他一眼,心里明知道封元安油嘴滑舌,可嘴角的笑意还是不禁扬起。
“是啊,我发誓,你瞧!这王府的花都蔫了,就是因为你...太美!让它们丧失了艳丽。”
“真恶心!封元安你口水都喷我身上了!”
骆元夕嫌弃擦了擦手。
“这些花,明显都是晒死的!”
“没办法,你的美丽让本侯爷有些小激动,不知这位京城第一美的骆小姐今日找本侯爷有何贵干呢?还是说想要去哪里玩?”封元安冲她眨眨眼,往通向左边石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把玩着腰间的铃铛,骆元夕停下脚步说:“自作多情,我是来找王妃的。”
说完就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转身朝右边石路蹦蹦跳跳地走去。
封元安定身一般伸着僵在半空中的手,人已经走远,最后从牙唇齿间磨出一句话:“果真是...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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