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哪一个才是真实?
书里书外,哪一幕刻骨铭心?
相忘江湖,未见得抱憾终身;
机关算尽,却已是人间蹉跎……
梦中的我来到父亲身边,他躺在医院病榻上,我问他,“爸爸,你怎么了?”
他淡淡地告诉我,“儿子,我不行了,医生告诉我,我得了胰腺癌,现在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我哭着说,“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误诊!”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我的头。
“爸,我错了,这十年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你,甚至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我爱慕虚荣,不敢跟别人说我爸爸是个打荷的……我小肚鸡肠,为你借我钱的事情整日抱怨……我自暴自弃,认为我们的生活就此无望了……”我哭着说。
“儿子你没错,是爸爸搞砸了,如果不是我好赌,你也不至于被我拖得这样苦。我走后你就把咱家的房子卖了,把你欠的债还了吧。”父亲主动担责。
“不要!爸,您还能东山再起的!我认识一个报社的副主编,您可以给他们报纸写写报道。”我胡诌着说。
“儿子,谢谢你的好意,爸爸我做不了文字工作,其实我还挺喜欢我现在这工作的,厨房大师傅也很关照我。”父亲微笑着说。
“可是,吴老板他对您那么不好。”我替父亲鸣不平。
“吴老板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咱也不能要求别人一定对咱们好。”父亲耐心地开导我。
“好吧……您知道吗?我最近刚写完了一本书,写得可好看呢!是关于咱家的,如果这本书能大卖的话,就有钱给您治病了,说不定咱还能顺便把欠债还上呢!”我努力宽慰着他。
“这一本书能卖这么多钱?好几百万?”他难以置信地问。
我默默低下了头,“如果能有影视公司看中拿去翻拍的话,说不定能大火……不管怎样,我会坚持下去的,请您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哦!”父亲给我打气道,“咱来聊聊你这本书吧,全文有多少字呀?”父亲问。
“刚好100万字!”我笑眯眯地答道。
“都是关于咱家的?怎么能写出这么多字来啊?”父亲问。
“这……网络小说都是这样的,100万字不算多的,太少赚不着钱……就是要不断拖戏,不停地制造悬念哦,比如我的身世,明明是没有悬念的,我却用了好几章故布疑阵呢!”我直言。m.chuanyue1.com
“是吗?那能发我看看吗?”父亲饶有兴致地问。
我把写好的章节一股脑儿发到了父亲手机上,与他一起翻看着,却不知不觉进入了书中的世界……
我们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边,我指着河中央的那对父子说,“您还记得吗?那一年我差点淹死,是您拼了命把我救起来的!虽然我根本不记得了,但按照您的说法,我在小说的第一章复原了。”
父亲颤抖着瞪圆了眼睛,两行眼泪滑落下来。
“您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那个不是你!其实,真正的廖梧早就死了!廖梧打小水性就好,我常带他到河里抓鱼,那一年暑假挖沙的船来了,河里深深浅浅的暗流涌动,廖梧再去游结果就溺水了,我赶过去救他时已经晚了……”父亲咬着牙说。
“您说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我质疑道。
“你不是廖梧!你是后来我们领养的孤儿!因为领养的时候你很小,所以根本不记得。”父亲抛出了一个令我震惊无比的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失控地叫喊着,拉住父亲的手臂飞到河中那对父子身边,指着水中挣扎的父子说,“快看!你自己来看!是不是我?”
只见水中的父亲奋力拖行着一个小孩往岸边游去,小孩不断挣扎却吸入了更多水,水中的父亲努力维持平衡却被水草缠住了脚,我赶紧钻进水里把水草解开,然后奋力推着他俩到岸上,然后,大叫道,“快看!你自己来看!”
岸上的父子呆呆地望着我,而我也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那小孩的模样,才发现根本就不是我……
我忿忿不平地又拉起父亲的手穿越到书中另一场景,指着正在扇扇子哄我睡觉的母亲说,“你看!妈妈夏天总要为我扇扇子,给我讲故事直到我睡着才回自己房间,我怎么可能是你们领养的?”夶风小说
“小芸对你的好是真心的,她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善良的一个人,她是真的就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爱的……”父亲动情地说。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把别人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我争辩道。
“我曾经也觉得不可能,可小芸经常跟我说,每一段缘份都是注定的,廖梧是,你也是,没有分别……”
“没有分别?那你来解释一下这个……”
我又拉着父亲穿越到书中的另一场景,我指着正在向爸爸妈妈的训话的爷爷说,“你看!谁说没有分别,没有分别爷爷怎么会一定要你们再生一个?”
爸爸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所以你早就应该发现事情真相了吧?”
梦中的场景切换到家中,我拿着钥匙,面对着一口紧锁的大箱子,选择打开,或者走开,犹豫再三后,我还是打开了箱子,里面是真正廖梧的照片,和溺水的小孩一摸一样,里面还有他穿过的衣物,上学背过的小书包,玩过的木头小车……
“我,我……我不是孤儿!我才是廖梧!我不要当孤儿!”我使劲摇头,直到自己在现实中惊醒……
“他”早已在房间等候我。
“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我迫切地问。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我是廖梧对吗?”我有些不自信了。
“他”摇摇头,“你谁也不是!”然后便消失在空气中。
廖梧已死,而我是谁?
我冲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还是吴青,我竟长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看日期,果然又回到了前一天,如果我不再是廖梧,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做吴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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