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书死后不到一个星期,陆驿站就发现,从爱心福利院的流通出来的血灵芝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遍布到了全世界,陆驿站无论怎么阻拦,怎么告诉这些人不可以种植血灵芝,这是拿孩子的血浇灌而成的,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异端。
而这些种植的人只是懒散地望着陆驿站,说,什么,是拿孩子的血浇灌的吗?我们还以为是猪血,不过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东西很值钱。
没有人配合陆驿站的调查,哪怕是陆驿站搜查出来了所有的血灵芝,他们也会藏起来不少孢子,然后再次培育血灵芝。
世界上好像被血灵芝无形地锻造出一条输血管,将那些贫穷又被抛弃的孩子年轻的【生命】通过血液,向那些有钱的投资人输送。
而这些孩子还会感激投资人对他们的培育,给了他们没有被选中作为“血袋”之前的良好生活待遇。
而无论陆驿站怎么阻止,想要斩断这条血管,都会有无数的人争先恐后地想要去维护血管的运行,他们大部分时候甚至会鄙夷陆驿站的不识好歹和愚蠢,会用一种傲慢的眼神望着陆驿站,说——
——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吗?
那些被选中的【血袋】都没有说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来管什么?
大部分被选为【血袋】的孩子可以过上一个相当高的生活水平,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很乐意,完全不会反抗,只需要每个星期痛一下,一个星期都能吃上好吃的,玩好玩的玩具,睡很绵软的床。
“投资人先生很好啊。”一个手上好几个针孔,面容瘦削的孩子望着陆驿站,笑得甜甜的,“会给我们买奶糖。”
陆驿站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福利院外,他仰头望了福利院的标牌很久,日光几乎把他照耀得有些晕眩,他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提示音。
【系统提示:0002世界线被污染,游戏结束,存档点生成。】
【十字审判军输掉了比赛。】
第三世界线:
【系统提示:审判者任雨信灵魂石化,确定死亡,失去游戏资格。】
【死亡前审判者任雨信将自己的规则技能(记忆折叠)转让给玩家陆驿站。】
【系统提示:0003世界线被污染,游戏结束,存档点生成。】
……
第四世界线:
【系统提示:审判者苏兰灵魂石化,确定死亡,失去游戏资格。】
【死亡前审判者苏兰将自己的规则技能(世界线重合)转让给玩家陆驿站。】
【系统提示:0004世界线被污染,游戏结束,存档点生成。】
……
等到第五世界线失败的时候,审判者死得只剩下陆驿站和另两个审判者了,他在那次比赛结束之后,头一次回到了神殿。
白六坐在牌桌上撑着下颌笑着看向他,周围坐着五个已经完全石化了的怪异石雕。
陆驿站心平气和地坐在了白六的对面:“找我有什么事?”
“只剩两个审判者了。”白六似笑非笑,“游戏结束得比我想象的快太多了,你们的绝对执行的正义,有时候和愚蠢相近,实在是让人很好把控。”
陆驿站平静地抬眸望着白六:“所以你要玩什么?”
“会玩狼人杀吗?”白六把一副牌放在了石桌桌面上,他微笑着看向陆驿站,“我们来玩身份设定狼人杀怎么样?”
“我会设定到一组有狼人杀身份设定的牌面人物,把他们设定好下放到下一个世界线的某几个人的身上,然后看他们会被谁所吸引,会主动聚拢到谁的旁边。”
“牌面有女巫,猎人,盗贼等等。”白六在一张穿着女巫服小女孩的牌面上点了点,他笑着说,“按照我对你们口味的了解,你们应该会偏爱那种过得悲惨的边缘人物,所以为了保证你们的游戏性,我会尽量挑选这种过得不太好,并且经历和技能符合狼人杀牌面设定的边缘人物。”
“而这种边缘人物按照你们所信仰的逻辑,理所当然地会更容易被光明所吸引。”
白六抬眸,笑着说:“那就看他们是更容易被你们光明吸引,还是被我的邪恶吸引吧。”
陆驿站望着白六:“你想怎么玩?”
“团队对抗怎么样?”白六把几张牌放到石桌上,朝下放着,脸上的笑意变深,“在已有的游戏规则的基础上,加一个游戏里的团队对抗赛。”
“如果你们输掉了世界线的比赛,但赢了和我衍生物的在游戏里的团队对抗赛,那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白六懒洋洋地垂眸:“简单来说,就是正派和反派之间的团队对抗,我希望你作为正派的支柱类型人物,有足够的能力将我的反派团队磨砺得有个样子。”
“不然这游戏,就太无趣了。”
“无趣的游戏,越早结束越好。”
陆驿站静了几秒,他答应了:“好。”
但陆驿站怎么都没有想到,白六挑选的猎人牌面居然会是——
陆驿站瞳孔紧缩地看着站在他面前,双眼完好的岑不明,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脑海里传来一声冰冷机械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您已找到(猎人)牌面,请尽快将他归入麾下。】
岑不明皱眉看着他:“陆驿站,你现在是第一支队队长了,不要逼我骂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陆驿站仓促地转过了视线,他偏过头静了一会儿,捏了捏手掌,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没什么……”
岑不明扫他一眼:“我和你竞争第一支队队长的位置输了,我也不会记恨你,任何职位都是有能者居之,现在我是二支队队长,那我会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情。”
岑不明低下头开始念文件:“最近发现了高中里的学生会突然出现双眼被人挖空的情况,但挖空之后,这些学生还会大吼大叫,说自己的眼睛很痛,有感觉,那边的人上报到了我们这边,我怀疑是红色级别的异端,可能需要一个队长带队过去收容异端。”【穿】
【书】
【吧】
“你去还是我去?”岑不明问。
陆驿站立马说:“我和你一起去!”
“一个红色级别异端而已。”岑不明开始有点恼火了,“一个支队长就够了,你是在羞辱我吗陆驿站?”
陆驿站有口难辨,他想说这个异端,这个信息,这他妈要是没有白六蓄意安排他当场把自己眼珠子吃下去。
但岑不明这个人性格非常倔强,属驴的,牵着不动,拉着倒退,要是陆驿站说出一点什么超出他这个身份设定的信息,这人绝对能追根究底到把陆驿站祖宗十八代祖坟都给掘出来。
……其实如果要把岑不明拉进来,告诉他这一切也不是不行。
但陆驿站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岑不明拉进来。
岑不明看着犹豫纠结的陆驿站,眼睛一眯,敏锐地追问:“陆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没有告诉我?”
陆驿站吓得立马摆手:“没有没有!”
岑不明盯了陆驿站的脸一会儿,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说完之后岑不明转身离去,背后的陆驿站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岑不明背影顿住:“这次异端我会去处理,你要跟就跟,不要给我添乱。”
陆驿站一怔,然后说:“好的,岑队。”
第二天,陆驿站就和岑不明带的第二支队的一群人来到了那所出事情的高中。
陆驿站局促地并拢双膝坐在一堆第二支队队员的中间,满头冷汗。
……这群人里面好多都是第一世界线叛乱过的人啊,他待在这里真的不会出事吗?
而且……陆驿站偷偷瞄了一眼岑不明旁边的三个人。
岑不明正在低头认真和这三个人小声交谈着,陆驿站看得有点恍如隔世。
——这三个人就是第一世界线被岑不明检举之后在审判庭里处死的那三个队员,岑不明的师兄。
有时候陆驿站会觉得轮回不全是痛苦的,总会有那么一些很短暂的时刻,给他一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有机会重头再来的错觉。
比如现在。
抵达了高中后,其余队员开始熟练地地毯式查探异端,今天是周日,陆驿站他们早先联系过学校,让他们清了场,老师和学生全都回家了,学校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传出来的脚步声就很奇怪。
陆驿站警惕地转过身,脚步声间断地从学校里的不同地方传出来,听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应该都是同一双鞋,跑起来的声音略沉,步伐略大,是个体重不轻的人,每次的脚步声都是差不多的质感,陆驿站怀疑这是同一个人跑出来的声音。
但——
陆驿站听到头顶传来了“吱呀——”一声刺耳的脚步摩擦声,下一秒,这声音就出现在了对面的教学楼三楼,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异端检测仪器,确定仪器的数值是0之后,陆驿站的眼睛眯了眯。
如果他判断没错,这里的异端应该是0573,眼球屯食者,那这个脚步声是怎么回事?
异端数值是0,说明这家伙大概率不是异端,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出现在他头顶,跑了两步之后又出现在了对面?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在那个脚步声再次出现在二楼的一瞬间,陆驿站几个起跳,他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地爬上了二楼,翻过围栏稳稳落地。
地面上空无一人,只有地面上几个脚印,陆驿站余光一扫,平静开口:“你是玩家吧?”
“你从这个学校里的不同地点登入游戏,拥有了不同地点的坐标,你就可以自由地在这个学校里穿梭。”
“为什么要用脚步声来干扰我们?”
陆驿站面前空气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黑洞般的缝隙。
缝隙里先是探出了一个戴着猴子耳机的头,然后里面插兜走出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年轻人,望着他恶劣地笑起来:“当然是因为老大吩咐,绝对不能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啊。”
“你以为我只往学校里投放了一个异端吗?”
陆驿站瞳孔一缩。
【系统提示:您已找到(盗贼)牌面,遗憾地通知您,(盗贼)已经归入白六阵营。】
他耳边传来了巨大的轰炸声,陆驿站根本来不及思索,翻楼就跳了下去,往岑不明和二支队队员所在的地方飞跑。
扭动的眼球屯食物后面,飘荡着一个小型的玩具直升飞机,飞机正在缓慢上升,飞机的下端正不断地向下投放微型玩具炸弹,炸弹在落地的过程当中不断被放大,掉到地上的一瞬间轰然炸开,水泥土屑乱飞。
陆驿站在看到那个玩具直升飞机的一瞬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异端【0922】!
【等比例缩小的轰炸机】!
这东西离地越远,炸弹掉下来的过程当中就会被放大得越大,威力就越猛,如果离地的距离足够,掉下来的炸弹足够把他们所在的这个校区炸成碎片,里面的人连碎末都找不到的那种。
“草!”就算是陆驿站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个东西应该是刚刚才被【盗贼】牌放出来,二支队的队员之前调查的资料根本没有异端0922的相关消息,被炸了一个猝手不及,差点直接被炸死。
好在岑不明反应及时,护住了他们,但他自己被炸起来的一根钢筋斜着穿肺而过,被钉死在原地,正鲜血淋漓地捂嘴呛咳。
同时,岑不明的身后缓缓升起一堆眼睛,那些眼睛没有看向陆驿站,而是看向的岑不明。
如果所有眼球都和岑不明对视了,他会直接被寄生的!!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大吼:“岑不明,闭眼!!”说完,他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拔出了重剑,对准那个这两个异端高高举起,挥舞而下。
【系统提示:玩家陆驿站使用邪神审判。】
【异端0922,0573停止行为,处于短暂被收容状态,使用邪神审判技能后,玩家陆驿站将处于七天僵直状态。】
陆驿站冲到岑不明的面前,目光冷冽地对着岑不明身后的眼球异端重剑狠狠刺过去,在两个异端都停止移动后,陆驿站脑中一空,他松开了自己握住重剑的手,缓缓朝前倒下。
被卡在钢筋上的岑不明接住了他,他嘴边全是血,用眼尾的余光扫一眼昏迷的陆驿站和他身旁的重剑,以及停止不动的两个异端,一边呛咳一边嘲笑:“你果然有事瞒着我,陆队长。”
七天后。
陆驿站猛地惊醒,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旁边有个左眼上缠满绷带的岑不明在守着他,见他醒了,用右眼瞄了一眼,淡淡道:“醒了啊,陆队长。”
陆驿站刚要开口问,岑不明就像是汇报工作一样说了下去:“异端都已经收容完毕,我发现不对就叫了支援,支援赶来的很快,那个高中生本来在你倒下之后还想来偷袭我,但被支援赶来的队员追着跑了,没抓到。”
“你左眼是怎么回事?”陆驿站问。
岑不明摸了一下左眼上的绷带,不咸不淡地道:“瞎了,水泥片被炸过来的时候贯穿了。”
“你问完了,换我问了?”岑不明用那只鹰一眼的右眼审视陆驿站,“我是猎人,猎人是什么?”
陆驿站头皮一麻:“你怎么知道?!”
岑不明平淡道:“我守了你七天,你晚上做噩梦,喊了七天的不要猎人。”
陆驿站:“……”
看着岑不明直视他的眼神,陆驿站挠了挠头,意识到再隐瞒下去不太可能,于是幽幽地叹息一声:“那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你吧,你听完之后自己可以决定要不要加入。”
等到陆驿站把一切都说完之后,岑不明阴恻恻地冷笑了两声:“你说我会喊你师兄?你怎么不做点别的梦?”
陆驿站:“……”Μ.chuanyue1.℃ōM
这人的关注点好奇怪。
岑不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过头看向陆驿站的病房窗外,静静的没有说话,等到躺在床上的陆驿站快要睡过去之后,他才缓慢地开口:
“你说猎人牌,是你和白六都可以争取的?”
陆驿站迷迷糊糊地点头:“游戏规则是这样的。”
“如果哪个世界线,你没有把我争取过来,让我去了白六那边。”岑不明很平静地说,“那你就把我杀了吧。”
陆驿站一惊,彻底清醒:“为什么要把你杀了?!”
岑不明没有看陆驿站,他望着窗外:“因为我觉得被这样的人利用,身处一个阵营,很恶心,非常恶心。”
“为虎作伥者,也理应受到酷刑。”岑不明冷冷地说,他站起身,“我加入你的阵营,陆队。”
“我会成为你手中合格的一张牌,一个优秀捕杀猎人的。”
说完,岑不明头也不回地关上门离开。
陆驿站呆呆地望着岑不明关上的门,然后又躺回了床上,自言自语:“方点……”
“我这样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毫无意外的,第六次世界线依旧是失败了。
陆驿站再次被唤回到了神殿。
白六依旧坐在牌桌后面,漫不经心地玩弄着石桌上的牌,见陆驿站来了对他露出一个笑:“好久不见,预言家。”
“其实我三分钟之前刚和你的衍生物见过。”陆驿站不疾不徐地说,“我杀死了他。”
“这还是你第一次杀死我的衍生物吧?”白六笑眼弯弯,“有了猎人的辅助果然不一样对吗?”
陆驿站没有说话,他心里有一种潜在的不安越扩越大。
白六垂眸点了点石桌上的牌:“猎人和审判者这种绝对正义者不一样,在他们知晓一切之后,他们一定会积极的干涉世界线。”
“但相应的,审判者这种绝对正义我很难干涉,他们不会因为我设计的外在的事件而改变自己的信仰,而猎人我可以干涉。”
“要好好保护你猎人的信仰。”白六微笑起来,“千万不要让他堕落了。”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他平视着白六:“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作为你第一次杀死我衍生物的奖励。”白六从石桌后面站了起来,他笑着看向陆驿站,“我带你去见一次你想见的人。”
陆驿站浑身一颤,他猛地抬头起来望着白六。
白六垂下眼帘,笑得很浅淡:“我知道你很听她的话,这几次世界线哪怕再怎么想她,也从来没有试着去查探她的消息,但现在我们已经在世界线之外了。”
“你可以去见她。”
陆驿站沉默地跟在白六的身后踏上神殿的台阶。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神殿,有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潜藏在他每一步脚落下时候的影子里。
未知,未知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
他恐惧于见到付出所谓的【痛苦】代价的方点,当又恐惧于自己见不到她时候的想象——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方点痛苦?
“你是不是在想,是什么东西能让方队这样的人痛苦。”白六缓步走在他的前面,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也想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近似于【神】的人痛苦?”
白六走到了神殿内漆黑的,连通海底的池子面前,他垂眸抬手,池子里的水滚动着分开,出现了一条湿濡的,长满了奇异绿色海底植物的大理石阶路,他抬步向下走去,陆驿站紧随其后。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的海水,涌动的海浪声空寂深邃,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一丝光线,只是关在这里就是一种难熬的酷刑。
陆驿站的心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他终于见到了被困在海底,双手被锁链悬吊起来,垂着头,头发披散着坐在地上的方点。
白六轻挥手指,海底瞬间被一种奇特的晕白色光线打亮,陆驿站的面前竖起了一道水纹墙,白六穿过这个水纹墙走了过去。
光线正中央的方点缓慢地抬起了头,她眼神失焦地望着前来的白六,张了张干涩的嘴皮似乎想说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六就轻笑着说:“方队,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队员又输掉了一个世界线。”
“按照惯例,我会将这个世界线里的你最爱的人带到你的面前。”
“我记得你这个世界线喜欢上了一个建筑工人,你从一个建筑工地过路的时候差点被砸到,是他救了你,你为了回报他经常帮他,他很快喜欢上了你,但介意自己的贫穷无法给你的好的生活,只敢默默地喜欢你,你丝毫不介意,先向他表白,和他交往了。”
“一周前,这个人跪在工地上用自己的帽子装了一捧玫瑰,向你求婚了,而你答应了。”
白六打了个响指,方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穿着工装服的男人,这个男人有点疑惑自己出现在了这里,结果转头看到了被锁在地上的方点的一瞬间顿时脸上一怒,冲上去就要扯掉困住方点的这些锁链。
“点妹,你怎么会……”
“真是可惜啊,他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他,你们原本可以很幸福的。”
白六笑起来:“可惜陆驿站输掉了游戏。”
“啪——!”
白六打个响指。
那个正在撕扯方点锁链的男人身上一瞬间燃起了灰白色的火焰,他在方点面前惨嚎起来,然后烧成了灰烬。
方点被锁链握住的拳头攥得死紧,她慢慢地,任由锁链扯着自己的肩膀低下头,将头抵在那堆她身前的灰烬上,眼泪一点一点地滴落。
她哭出了声音。
陆驿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脸上是一种好像停滞思考了的表情,眼神完全地涣散开。
“这就是方点支付的代价。”白六眉目浅淡地望着这一切,他勾起嘴角,“我发现了。”
“只有【爱】这种东西,才能让【神】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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