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血洗了天空之城,在一个雨夜,他将这个天空之上被教廷誉为净土的地方变成了这群人的人间地狱。
大雨下了三天,都冲刷不干净岛上的血。
但他没有杀这群男人,他用一种更为让人不寒而栗的方式,收割了这群人的痛苦——
——他将天空之城,变成了审判庭,只审判男人的审判庭,在天空之岛上的每个固定坐标的人,都可以控诉上过岛的男人们,而这些男人必须上岛接受审判,接受制裁,接受对方要求的刑罚。
否则,就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你——红桃有的是手段折磨他们。
在那之后的四年,天空之城变成了红桃的审判之岛,他完全地掌控了那座岛,而那座岛上的人在激烈地审判了内上过岛的男人之后,都被红桃安排好,从那座岛离开了,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最后,天空之城又变成了一座孤岛,上面只剩下了红桃,和那些被审判之后,奄奄一息的男人们。
红桃依旧没有放过他们,他的内心似乎有一种无穷无尽的仇恨,只要他想,就算只剩他一个人,他也能再开审判庭,把这些男人挨个叫到岛上审判。
没有男人敢违抗他,大家在私底下都叫他皇后,一个恐怖的,会对他们用酷刑折磨他们,让他们痛苦的皇后,他就像是一柄高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让每个人都活在对他的恐惧里,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再做,不敢回忆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
在这四年里,红桃借助惩戒岛上的人,已经将手从天空之城上伸到了教廷里,他开始试图控制教廷的发展,严禁任何进入教廷的男人接触女人,不然就会被提到天空之城审判庭上被他审判。
教廷在红桃的压迫下夹缝求生,大家明面上什么都不敢说,但私底下却愤恨不已。
“一个披着女人皮的家伙。”主教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说道。
在四年前被红桃砍断下面之后,他衰老得厉害,脸上全是皱纹,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阴险了,他阴狠地说:“居然试图控制教廷。”
“上帝会狠狠地惩治他的!”
“但至少不是今天。”权振东同情地看着主教,他忍不住有些恐惧地说,“他今晚又让你上岛了。”
主教想到这里也开始颤抖,他勉强维持着镇定:“他还能有什么花招?”
权振东小声地提醒他:“比如像上次一样把烟花塞进你的屁股里?你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主教听到这里沉默了,他崩溃了,他在酒馆突然站起来:“我不想上岛!杀了我吧!我不想看到他!”
——在四年之前,他从未想到上岛对他来说是一件如此让人惊恐的事情。
“自杀是罪孽。”权振东也只能劝慰,“他不会一直那么过分的。”
事实证明,权振东猜错了,他在病床上看到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望着他的主教,主教眼里嚼满了眼泪,语气甚至是哽咽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他把我和发情的马关在一起……”
“那东西有,有……”
旁边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没什么感情色彩地解释:“我们截断了他大概40厘米的肠道,以后饮食不能太重口,也会比较容易脱肛和放屁,希望你们注意一下。”
“好,好的。”权振东茫然地点头,他看着病床上憔悴得,像那些曾经被他们侵犯之后的女人一样蜷缩起来捂着脸痛哭的主教,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再让红桃这样下去了。
他们都会被他玩死的。
教廷悄悄地建立一个副岛,他们在那个岛上召开了会议。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神父几乎是惊恐地说,“你们都被点过了,下一个上岛的人就该是我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神父附和,他痛哭流涕,“他每次都女装来折磨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女人了,我看到女人就害怕!”
“我也是!”
“我也是,有个妇女来找我祷告,她碰到我的手时候我忍不住叫了出来,我现在都还在害怕。”
“这些罪恶的女人!”有个神父恶狠狠地站在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他当初被岛上的十七个女性指证,按照这些女性的要求被审判了足足十七次,现在都没有办法坐下,他谈起女人来深恶痛绝,“她们都是可怕的,残害我们的女巫,就该下地狱!”
“但是……”也有神父犹豫地质疑,他主要是恐惧红桃,“我感觉她们只是想以牙还牙,说不定审判完了,我们就没事了。”
“什么叫做以牙还牙!”那个站着的神父扶着腰大声痛斥,“我们只是对她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她们凭什么对我们以牙还牙!”
这神父一下没反应过来:“该做的事情?”
“对啊。”这站着的神父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念着他们每天都在念的祷告词,“你忘了我们教义里,是怎么说女人的吗?”
“她们理应为我们服务,为我们祷告,睡在我们的床边,为人类的创造和延续做出贡献,缓解我们的欲望,不然为什么要造女人?”
神父强调:“教义里说了,女人是我们男人所造,造来就是为了帮助我们的,我们对她们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我当然知道。”这神父点头赞同了对方的话,但很快,他又略有一些迟疑地问,“但红桃……”
“是个男的啊。”
“按照教义,他不是应该理所当然为我们做这些吧?他以牙还牙,不是正常的吗?”
所有人都沉静了下去,这张刚刚被扯起来的神圣教义大旗,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扎破了。
“他从小就偷偷偷他母亲的衣服穿,模仿他母亲的行为,还天天去跳那些只有女人会跳的舞。”坐在角落里,才被审判过的主教,奄奄一息,又语气阴沉地说着,“他看起来像个女人,说话像个女人,也帮那些自大的女人来惩治我们,虽然他被恩赐了男人的身体,但心与女人无疑。”
“他可是自愿上岛给我们跳舞的,还跳得那么开心。”
这主教不无讽刺地说:“这和教义里那些主动勾引男人的邪恶女巫有什么区别?”
“就算他是个男人又怎么样?他自己自甘堕落为女人,堕落为神为了辅助我们而捏出来的低级品种。”这主教恶狠狠地拍了一下轮椅,“那就怨不得我们用对待女人的方式对待他了。”
“他有什么以牙还牙的资格,他自己活该!”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上。
红桃并不总是一个人待在岛上,那些曾经从这个岛离开的人们一开始很抗拒这个地方。
但时间久了之后,这些人又会回来,来看望还在岛上的红桃。
红桃永远对每个离开岛的人敞开大门。
今夜,岛外又下雨了,红桃敞开门,将上岛的人迎了进来,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人,他笑起来:“都说了下雨就不要过来了。”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有个女孩子兴奋地说到,她下意识想去握红桃的手。
红桃就像是被电击一样猛地甩开了,但甩开的一瞬间他就顿住了:“……对不起。”
紧接着,他转过头,脚步匆匆地去往了洗手间:“我去一下卫生间。”
女孩子也是怔怔地看着红桃飞快远去的背影。
旁边的女人有些忧愁地说:“……他还是没有办法适应正常的女性触碰吗?”
红桃几乎是跑进了洗手间,然后迅速地将门反锁了,他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度,用上了钢丝刷,狠狠地搓洗自己刚刚被那个女孩子碰了的右手,直到搓得满是血痕才停下。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缓慢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血从他的右手指尖上滴落,滴到洗手池盆里,一圈一圈散开,晕染开他倒映在水面上的紫色眼睛。Μ.chuanyue1.℃ōM
镜子中的他已经十八岁了,尽管穿戴着假发,仔细地上了妆容,但他的男性特征随着他的长大,越来越明显了。
喉结,宽大的肩膀和骨节,渐渐高挑的身量,无论他怎么去阻止,他身体里就像是有一个可怕的男人正在慢慢地长大,要代替他装扮的这幅女性面容,成为真正的他。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这种恶心在他不小心触碰到那些女孩子的时候尤其明显。
他会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掩饰,当他和这些女孩子接触的时候,他无可避免地会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碰到了这些女孩子。
——和那些畜生一样。
红桃撑着洗手盆,控制不住地恶心到干呕起来。
他越来越长大,越来越明白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明白她在那些男人的注视下跳着怎么样一种舞蹈——
——他就越来越憎恨男人。
憎恨这些男人对她的凝视,对她的垂涎,对她的玩弄,对她的摧残。
但他竟然也长成了个男人。
他憎恨着,恐惧着,无法逃避着,他甚至想撕开这层壳子,他不止一次去查询变性手术,在游戏里从来不以男人的身份示外,用尽一切手段伪装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对于女性靠近他的一瞬间,对自己的性别产生的极大厌恶感。
但每到他快要疯狂那个临界点,她的声音就会在他耳边很温柔地响起——【虽然你是个男孩子。】
【但你也很好看啊。】
【你是最宝贵的。】
那个客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会说——【你拥有很美的灵魂和舞】。
红桃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眼睛赤红,呼吸急促,最终不受控制地伸出右手打碎了这面镜子。
他为什么要是个男人!!
等到红桃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又是踩着高跟鞋,将自己打量得非常优雅的了——除了被绷带缠住的右手。
女孩子看着红桃的右手,她顿了很久,说:“对不起。”
“没事。”红桃飞快地换了话题,他笑得很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是有什么好事要和我这个空岛老人分享吗?”
女孩子迅速被红桃对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她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地说:“是这样。”
“她准备结婚了。”
那个女人也很轻地看向红桃,眼睛里有一种非常犹豫的东西:“我想告诉你一声。”
红桃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用一种错愕的,空茫的,几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望着她们,很轻地重复了一遍:“你……要结婚了?”
他有种一脚踩空,从岛上掉下去的感觉。
“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是吗?”红桃的手都在抖了,但他很快又迅速地冷静下来,又笑起来,他眨了眨眼就,“那祝福你们。”
女孩和女人都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他:“不是。”
红桃隔了很久,才嘶哑地问出了口:“为什么?”
“我在岛上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叫菲比,她一出生就被他的父亲带走了。”女人苦涩地笑了起来,“现在他的前妻死亡了,他需要一个美丽的女人做他的下一任妻子,所以找上了我。”
红桃毫不犹豫地开口:“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他是一个军火贩,势力远超出你的想象,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趟这趟苦水。”女人的笑容越发苦涩,“而且他对子女的掌控和训练特别严格,他的前妻的孩子丹尼尔差点被他训死,如果我不是菲比名义上的母亲,菲比就会是私生子,她会过得很苦的。”
“我不想她成为下一张名片,你明白吗?”
“我可以养大她。”红桃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他望着这个女人,几乎是用一种急切的语气来证明自己,“我可以把她接到岛上来。”
她轻声问:“然后呢?她终究有要离开这个岛的一天,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她父亲的势力,就像是教廷一样,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个岛上。”
“你现在还在和教廷斗,已经没有精力和能力,再去接手这么一摊大麻烦了,你会引火烧身的。”
红桃顿住了。
“以后我就不能上岛来看你了。”女人看着红桃的目光带着怀念和不舍,“你自己好好的。”
她伸手想要拍一下静坐在那里的红桃的肩膀,但最终只是虚停住,然后转身离去了。
她们又离开了。
红桃一个人寂静地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直到有一个戴着面具和斗篷,拿着黑色鞭子的男人叩响他的岛屿的门。
“你好。”这位雨夜前来的不速之客微笑着说,“看来这座岛现在换了一个主人?”
红桃猛地抬起了头,他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副岛。
神父们愁闷地说:“不行啊,现在皇后的势力太大了,还在越来越大,他甚至开始动手把控矿产了,我们怎么都斗不过她的!”
“也不一定。”坐在轮椅上的主教阴狠地哼哧喘息一声,撑着轮椅半站了起来,“各位,各位看过来!”
“现在这个和平的环境,我们对皇后的确是无法取得优势。”
“但是!”主教的目光阴毒到无以复加,“当民众处于苦难之中,他们求助无门的时候,他们在混乱当中,就一定会来寻求我们的庇护!”
神父们的脸色隐隐一动:“主教大人,您说的对,但现在没有苦难啊……”
“没有苦难就制造苦难。”主教傲慢地一笑,他将陈皮般的衰老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目光阴狠得像是一条毒蛇,“神都会降下苦难考验世人,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
“降下苦难?!”有神父不可思议,眼神惊奇地问道,“那是什么苦难呢?”
主教的眼神在旁边围栏上的报纸上随意的一扫,头条上的【工业发展导致的水污染越发扩大】的笑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眼神一眯,笑起来:“上帝降下洪水洗刷世间。”
“那我们就降下水污染吧。”
天空之城上。
“您怎么会又来。”红桃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客人,“您不是说再也不会来了吗?”
“因为这次又有人召唤了我。”这次客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明显很愉快地前来的,“我非常高兴。”
“回我神殿的路上发现这座岛变了,上来看看,发现你成为了新主人。”
客人赞许:“你将这座岛布置得很漂亮,我随处都能嗅闻到痛苦的味道。”
整个岛上到处都是审判庭,就没有一个地方没有用来审判过那群男人。
红桃听了之后,垂下轻颤的眼帘,矜持地回答:“谢谢夸奖。”
“你这次看起来……”客人像是在打量他,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和之前变化挺大的。”
红桃的手指瞬间攥紧了,他声线紧绷地追问:“是更像男人了,是吗?”
“这倒不是,我看你们很难看到外表,一般都是看灵魂。”客人笑起来,“你的灵魂似乎比之前承装了更多的痛苦。”
“你在痛苦什么?”
红桃静了很久,他缓慢地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说:“我在痛苦,我还不够强大。”
“我以为我成为这座岛的主人就可以了,但我发现,无论我将她们放到了任何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那些人——”
红桃不受控制地面目狰狞起来,他紫色的眼睛亮得就像是反光的剑,杀意凌然:
“——那些男人,还是在用自己肮脏的欲望做成的岛,在困住她们!”
“那你想继续变得更强大吗?”客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回答,他微微张开双手,问,“感谢你今晚的陪伴,分享我难得的愉悦,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样才能变得更强大。”
红桃呼吸急促了一瞬,他抬眸凝视着这人:“怎么做?”
“无论你再怎么强大,你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微弱的。”客人微笑着和他说,“去成立公会,去参加联赛,像是教廷驯化你一样去驯化这些公会里的成员,让他们成为你的信徒,为你做事。”
“当你拥有神级别的信仰和力量,你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红桃轻声问:“包括杀死任何男人?”
“包括杀死任何男人。”客人笑起来,“包括杀死我。”
红桃就像是被这句话从情绪里一下子打出来,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下意识地反驳了:“我不会杀死你。”
“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是个男人,你完全可以杀死我。”客人似乎觉得他的回答很有意思,单手成拳放在椅把手上,轻抵着歪着的头,笑着说,“我不讨厌你的攻击性,相反,我非常欣赏你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能杀死我,我说不定会在死前的一刻爱上你。”
客人笑着对他说:“从你的态度来看,你应该喜欢我吧?你不为这个提议心动吗?”
红桃不受控制地心脏狂跳起来,他在这个人上岛之后的佯装出来冷静和自若全被这一句话给打破,头有一瞬间的晕眩。
“我没有……”他苍白地张了张唇,表情几乎有些无措,“我只是……”
“没有喜欢我吗?”客人轻笑着反问,“那为什么这么讨厌男人,还是让我上岛了呢?”
红桃有一瞬间嗓子是发不出声音的,他脑袋完全空白了。
除了审判那些男人,他已经四年没有让一个男人上岛了。
“我不会强迫你杀我,只是你的灵魂实在是太有价值了……抱歉提出了一些让你不开心的东西。”客人貌似有些遗憾,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杀我的人,快要进游戏了。”
“我很快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客人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分享这个好消息。”
“什么?”红桃的脑子真的完全停摆了,这下他连表情都有些空白了,“你要被谁杀了?”
“你还记得四年前,我让你扮演的那个孩子吗?”客人微笑着说,“让祂产生灵魂的那个孩子今年十八岁了,他刚刚在一个湖里召唤了我。”
“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孩子虽然没有进游戏,但他的灵魂质感越来越让人期待了,如果进游戏,一定能迅速成长到可以杀死我的地步。”
客人说话的时候,罕见地带上了情绪,他叹息一声:“可惜他拒绝了我让他进游戏的邀请。”
红桃已经快要没办法思考这人说的这些事情了,但他在听到这个结局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那你是不是就不会被杀了?”
“当然不是。”客人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他总有一天要进游戏的,要来杀死我的。”
“这是他注定的命运,我们也是注定的敌人。”
客人风趣地开了个玩笑:“毕竟我可是他故事里的终极大反派,他杀死我那一天终究会到来的。”
”为什么……“红桃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为什么你非要被杀死呢?”
客人看着红桃,红桃又感到了对方那种仿佛看着电视节目里角色的眼神,然后客人笑了一下:“因为这很有趣,不是吗?”
“你看起来似乎很难过。”客人轻声询问,“我还想拜托你帮我扮演一个人,如果不合适的话,那我今晚就先走了。”
“如果我被杀死了,这就是我见你的最后一次。”
客人起身,微微欠身告别:“非常愉快在今夜见到你。”
红桃猛地抬起了头,他眼里还嚼着泪,他用力地回答着:“我没有难过,我会扮演的!”
“那就拜托了。”客人拿出了一套校服递给红桃,然后又拿出了一副隐形眼镜,轻声细语地解释了一句,“他比较冷淡。”
红桃深吸一口气,他接过了衣服,去洗手间里换上了。
当他穿着校服走到客人的面前的时候,客人用那种充满赞叹的语气说:“真是不敢相信你没有见过他,你模仿得很像。”
“除了眼睛。”
“哦,对,我忘了给你带黑色隐形眼睛。”
红桃心里一顿——黑色,不是银蓝色吗?
“不过除了颜色之外,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客人若有所思地望着红桃凝视着他的眼神,“那个孩子不会这样看着我。”
“他讨厌我。”
“你喜欢我。”
客人笑着说,就像是在和一个游戏里的角色对话般礼貌:“可以请你换掉这种喜欢的眼神吗?这不像那个孩子。”
红桃的后背颤抖了一下,他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他凝视着椅子上的客人。
客人终于满意地微笑起来:“对,就是这个眼神。”
“这个要将我杀死的眼神。”
红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慢地,嘶哑地开口:“我模仿的孩子……不是上次模仿过的那个孩子吗?”
“不是上次那个。”客人笑着说,“是这次要杀死我那个。”
“为什么……”红桃的声音里全是情绪,他竭力控制自己镇定地询问,“为什么要让我模仿要杀你的孩子?”
“为什么吗?”客人似有所悟地望着红桃,然后略微苦恼地回答,“因为我实在是太想死了,但那个孩子现在不愿意杀我。”
“我想找擅长模仿的你,先饰演他,模拟一遍杀死我的过程。”
客人抬起了头,他微笑着:“你介意吗?”
红桃已经记不清他是怎么把客人送走的了,他恍惚地望着岛外面的大雨,脑中不断地回忆着他们之间最后那段对话。
【你会出现在游戏里吗?】
【我无处不在,游戏是我的化身。】
【我能在游戏里找到你吗?】
【当然可以。】
【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成为联赛第一,我只接见最有价值的玩家。】
【……杀你的玩家是谁?】
【是拥有灵魂的我。】
【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客人站在风雨交加的岛屿边沿,他的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笑声轻又缥缈:“名字吗?”
“我的本名你无法呼唤,喊我代号就可以了,你可以叫我黑桃。”
然后他张开双臂向后一倒,从天空之岛上跌落,消失在了无边无际,波涛滔天的海域里。
红桃站在岛屿的边缘,他沉寂地矗立着,然后转身回去,目光决绝地登进了游戏。
——他要赢,他要强到能赢所有人,他要拿到第一!
他要杀死……杀死他的那个人!
面容衰老不少的权振东眼神复杂地看着照片里年轻的皇后,他晃了晃头,结束了自己的回忆,转头缸子里的两条鳗鱼,眼神重新沉了下来。
他们策划了六七年,才在皇后的压迫下,蛰伏到教廷可以重新起来这一天!
这个难得的机会,怎么都不能放过!
游戏中,预备女巫分拣仓库。
白柳似有所悟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没有移动。
女巫之心,这个游戏里最核心的东西和那场审判案有关,要么是在圣女的身上,要么是在圣女之子的身上,而圣女之子的代号是红桃皇后,那就很有可能是红桃的登入身份。
那也就是说,这个游戏关键道具【女巫之心】并不排除在玩家身上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这边,也有个小女巫,听起来也像是有女巫之心——这游戏说不定是个塔防争夺赛,互相争夺对方玩家队伍里的女巫之心。
仓库两边的喇叭用各国语言在不断循环播放:
【警惕女巫,检举女巫,女巫乃罪人之源!】
【一旦发现女巫入侵,请立即举报给教廷处理!请勿私下接触任何女巫,否则一律视为女巫的同党处理!与女巫一同审判!】
旁边两个教廷的保安唏嘘地抱胸聊着天:
“最近东部不太平啊,女巫污染区好像每天都有女巫在进攻污染区边沿。”
“据说还有女巫混进了教廷?她们这是要干什么?”
“教廷还好,据说有不少女巫混入了平民区,还有不少平民暗中帮助女巫从东部污染区偷渡到西面安全区这边,也不知道这些平民在想什么?!教廷才是保护他们的好不好!居然去帮助女巫!”
“对啊对啊,最近所有平民区都加大了巡逻力度,防止女巫偷渡这让我们的工作量多了好多。”
“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这两人讨论着从白柳面前走过,同时白柳耳朵一动,他偏头看向对面的方向。
“白柳……”有人小声又别扭地喊他,“白柳,你快过来!”
那边很多高大的女性,看起来都是更远一些国家的。
刚刚呼唤白柳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但那边看起来没有穿男人衣服的人,而且似乎因为是地方习俗,穿得都是曲线曼妙的大舞裙,白柳的脚步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还是往那边走了。
然后……
白柳一抬头,冷静地:“噗。”穿书吧
穿着紧身束装宽大裙撑的牧四诚本来就喘不上气来了,被白柳噗这么一下,简直气得恶从胆边生,当下就用咯吱窝夹住了白柳的头,将他拖到了一旁:“你噗什么!你装得面无表情你以为我就没听到你笑了是吗!哈!”
“你笑个锤子!你自己也穿得是女装好吗!”
白柳缓慢地移开视线,不看牧四诚涂满粉底,擦了血盆大口的脸,镇定地问:“唐二打呢?他跟你应该是差不多地点登陆的。”
“我也在找他。”牧四诚刚想烦躁地挠头,但一抬手就被收紧束胸卡得噎了一下,差点一口气直接背过去了,“草,这也太紧了!”
“她们是怎么穿这衣服活动的啊!”
牧四诚不由得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那群女人:“好厉害。”
“唐二打比我还高,他应该在那群人里面。”牧四诚指了指,“我们是过去找他吗?”
白柳点头,他们一同走了过去,结果还没靠近,就听到这群高大的女性围着一个最高的女性惊叹:
“你胸部好大!我可以摸一摸吗?”
“你的身材也很健壮!感觉都是肌肉!”
“你看起来好健康好有力气,你准备去哪里工作?”
白柳远远地看到唐二打脸色紧绷地躲避这些女孩子对他胸部和腰背好奇地触碰,还要佯装出一副镇定正经的样子地表达感谢,但其实耳朵和后颈已经红完了:
“谢谢你夸我……胸部大,但不可以摸。”
“我比较经常锻炼,所以肌肉比较明显。”
“现在还没想好去哪里。”
看着被女孩簇拥揉捏的唐二打对他们投来绝望的求救的目光,这两人又缓慢地,从上到下地审视了一遍唐二打头上的白色蕾丝花篮帽子,发红的面颊,身上的巨大裙撑,和束胸勒出沟的上半身。
牧四诚:“噗。”
白柳:“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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