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报家门之后。
陈切将曾震的头颅,隔空扔向了那几个天一道宗的弟子。
其中一个弟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曾震的那个依然一脸震惊表情的头颅。
然后那个弟子的脸上,便立刻现出了嫌恶的表情。
但却也不好将同门的头颅再次丢出,只能是苦着脸抱着,一时间显得很是滑稽…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没能减缓其他几人冲向陈切的速度,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爆发。
其中一个为首的之人,更是口中厉声喊着:
“孽畜!你竟敢……竟敢杀我们天一道宗的人?不怕满门被灭吗?”
夜门这两个字,对于这几位天一道宗的年轻弟子来说,真是十分的陌生。
这意味着夜门应该是一个不入流的渺小仙宗,弹指间便是灰飞烟灭!
此时的陈切也是浑然无惧,甩了甩手中的血色短刃,大笑道:
“来啊!看我敢不敢把你们都杀了!”
这话,并不是陈切色厉内荏的强装嚣张,而是他的真实想法。夶风小说
从他九岁那年开始跟着师傅修行武道到现在,还从未用过如此的神兵利器!
所以,陈切此时大有神兵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
诚然,陈切是个苦命的孩子。
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父母的印象几乎是不存在的。
五岁那年,他就开始一个人在街面上讨生活,乞讨的讨。
街坊邻居中,有着一些心肠还算不错的人,一日三餐每每家里做饭,便多少给他一口饭吃。
七岁那年,附近一家酒馆的老板将他带了回去。
他的年纪太小了,厚实的瓷盘子再装满菜肴,对于他来说真是有些重。
所以就连给客人上菜的活他都干不了,只能在后厨里帮厨,干一些削土豆、剥葱、扒蒜的活计。
没过多久,他开始跟着切菜改刀的师傅学刀功。
九岁那年,他的刀工就已经大成。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的那位跑江湖的镖师师父,在那家酒馆吃饭,就看中了他。
陈切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他的父母都是不识字的普通人,双双病死之前,也都没给他取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但他家确实姓陈,又学了一手切菜的本事,师父就给他起了个切字做名字。穿书吧
三年之后,师父死于江湖仇杀,十二岁的陈切就又成了孤家寡人。
但一年之后,他就成了他家那一片的头儿!
因为他就带着几个半大娃娃,将黑虎帮给一锅端了。
黑虎帮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帮主,更是被他给直接砍死了!
当然,那几个半大娃娃起到的作用是给他壮胆,同时呐喊助威。
其实,他从未想过跟强大的黑虎帮作对。
但黑虎帮将那一带的老百姓,压榨得太狠了。
那位曾经收留陈切的酒馆老板,就因为没有按时上缴保护费。
黑虎帮的人就将酒馆老板给打了个半死。
还将酒馆老板的儿子,刚娶过门没几天的新媳妇给抓走了,整整过了三天才给放了回来。
虽然,陈切那时只有十三岁,但他知道在那三天里,酒馆老板的儿媳妇遭受了什么。
后来,新媳妇自杀了,儿子疯了。
酒馆生意也开始不好,最后关门了,进而被黑虎帮给接手,开了家赌坊。
虽然是在大乾的圣都,但这件事情就那样的不了了之。
对于陈切来说,这个世界并不如何美丽,反而是有些寒冷无情。
但却有很多人,给他了力所能及的温暖。
比如说,那些愿意给他一口百家饭吃的街坊邻居,以及那个愿意将他带回酒馆,给他一份工作,让他学手艺的酒馆老板。
他们都是他的恩人。
陈切觉得这事不应该就这样结束,他需要做些什么,然后他就真的做了。
就这样,他不再是孤儿陈切,而是成了他家那一片儿的老大,或者说主心骨。
没几年,靠着他的好身手,以及狠辣的性格,他的帮派立住了。
接着,他便不打不相识的结识了刘仞。
刘仞其实是个有些一根筋的家伙,他对陈切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陈切,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应该只带着你这几十个兄弟,干这些不入流的勾当。
你应该好好修行,让自己更加强大,然后去给更多的人以好的生活。
每每刘仞这么教诲陈切,陈切就会反问:大哥,你的天赋更好,师父还那么厉害,为啥不去干点大事?
对于这样的问题,刘仞无法回答,因为那个一直给他前进方向的屠夫师父,消失了,不要刘仞了。
但刘仞,却一直在身体力行的做些一些事情。
比如说坚持不懈的抓小毛贼,又比如说毅然决然的查人口贩卖案。
这不是傻,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是捍卫正义!
陈切虽然一直都不赞同刘仞的做事方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佩服刘仞,甚至是敬佩。
陈切刚刚用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武道,灭掉黑虎帮的时候,可谓是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侠,想着鲜衣怒马,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
但现实是不允许的。
黑虎帮虽然没了,但还会来白龙帮、青蛇门……
那种凶恶的烂人实在太多了!
他走了,那群街坊邻居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也成为一个凶恶的烂人!
因为只有让别人都怕自己,才不会受欺负。
随后,刘仞被西华台抓了,陈切找到李不器帮忙。
初次见面时,他对李不器简直是失望透顶。
但很快,李不器就向他证明了,什么叫真正的义气,什么叫真正的无畏,什么叫真正的舍生忘死,还有什么叫智慧。
他认刘仞为大哥,刘仞又是李不器的人。
所以,他陈切自然也是李不器的人。
刚刚,李不器悄悄将这把红色的断刃给了他。
他就立刻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从小就学了一手切菜的本事,极其擅长斩断事物。
现在又手握张屠夫的剔肉刀,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一个靠着丹药,强行堆到第四境空灵境中期的小灵修,连本命法宝都没完全的炼成,当真的是弹指可灭!
夜空之中,八位天一道宗的弟子分列八个方位。
他们手上指诀变幻之间,便有一道法阵悄然生成。
将陈切和天字乙号画舫,死死的困住。
就在双方即将开打之际,一道燃着烈焰的飞剑,骤然撕破了那道法阵!
随着法阵的崩解,凌烟泽上空的天地元息一阵波动,夜风呼啸,湖水泛起了道道的浪涛……
“天一道宗、泰一书院皆为正道修行界魁首,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为好啊。”
滕王的声音有些漠然。
不知是真的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还是想用这种语气,来体现他的公正。
先前,李不器那般“讨好”滕王,其实为的就是这一刻。
李不器知道,此时的滕王也是很生气的。
滕王费心费力的弄这场凌烟泽夜宴。
目的是让各家修行仙宗提前喝喝酒,交流交流,促进一下感情,以防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因为一些小事大打出手。
修行者就是这样,平时端得一派仙风道骨,但真到了争夺宝物利益的时候,该动手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若是非要打,那就今晚在这凌烟泽上打,也能免除他那滕王阁枉受池鱼之灾。
但是,这个打是有限度的。
绝不包括杀人,何况杀的还是天一道的人?!
不过,滕王能立刻跟李不器等人翻脸吗?
不能,因为可是他非要让李不器叫他师叔的。
怎么着?师侄前脚赠你诗词,后脚你就跟师侄翻脸?师叔就是这么当的?
话说回来,即便是师侄做错了,做师叔的也得护着不是?
愠怒中的滕王,可谓是对李不器有了一个很立体的认知。
非常有才、非常阴险、更是非常的猖狂!
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他那个好侄女李凝儿,绝不是他的对手!
天字甲号画舫中,传出了一道很温和的声音:“滕王殿下,您这偏架拉的,还真是丝毫不掩饰啊。
他们已经杀了我们天一道的弟子,还有什么和气好讲?”
应着这道话音,一位白衣青年,一步步的踏着氤氲的薄雾,走出了天字甲号画舫。
这青年身材中等,容貌与他的声音一样,很是温和。
远远看去,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很是舒服。
“玉朗兄,好久不见啊。”
宁晗看着姚玉朗,微笑着说道。
此情此景,换作别人这番作态的话,一定会给人以笑里藏刀的感觉。
但宁晗却不一样,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如春风一般,柔和,温暖,且真挚。
姚玉朗点了点头,说道:“你胖了。”
宁晗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云梦泽中的伙食太好,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贪恋口腹之欲,从来不辟谷的。”
姚玉朗对快要昏迷的李不器说道:“这人叫宁晗,是开阳真人座下的二徒弟。
修为境界不好说,但有个传闻,在修行界中流传已久,一不如二。
说的便是宁晗比他的大师兄虞南信,要厉害。
还有,我跟他有过一些接触算是朋友,这个宁晗…算是个很好的人。”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算是很高的评价了。”李不器应了一句。
“宁师叔,何须跟这帮贼人多言,您拦住滕王片刻,我们便能诛杀他们!”
“师兄,这帮家伙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我们天一道怕是沉默了太久,以至于让这帮凡世书生生出了某些小心思,实在是当诛!”
“宁师叔,下令吧,天一道绝不允许被如此侮辱!”
八位天一道宗的弟子皆是愤慨异常。
宁晗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言,看向姚玉朗,说道:
“玉朗兄,你我是有交情的,而且我知道你是个公正的人,你觉得这事该如何解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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