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这个敲门频率斯内普早就熟悉,但还是习惯性地皱了眉,放下羽毛笔才说,“进来。”
熟悉的黑发绿眸,搭配着淡淡欣喜信赖的表情却总让人不适应。斯内普目光空洞地掠过他的相貌,声音平静得像无感情的魔偶。
“什么事?”
“斯内普教授,”哈利没表现出半点挫败,抬抬手里的笼子,声音清澈坚定。
“上次您说,我在处理活体魔药材料上很需要学习,常见材料我已经找到了,您现在有时间指导我吗?”
斯内普看了看桌边十公分厚的论文。
“啊,”哈利理解地点头,“那我今晚再来?反正今天是周末,作业我已经全部完成了。”
你就明说,有充足的时间跟我耗就是了!
装无辜和死缠烂打,是哈利?波特应付斯内普教授的两大武器,对其他性格别扭的人同样杀伤力巨大,比如某只小龙。
“……还是现在吧。”【穿】
【书】
【吧】
斯内普无奈地走进隔壁的魔药制作屋,哈利笑着跟进,在操作台前递上小笼子。
挑剔地斜了眼瑟瑟发抖的脏老鼠,斯内普正要打开笼子,墨黑的眼睛透出惊讶和怀疑。
“这上面有禁魔法阵?”
禁魔的笼子一般用来装魔法生物,对角巷的宠物店和魔药器具店都有卖,还有报纸上的商家提供猫头鹰邮购。价格虽然不算昂贵,但也并不便宜。魔药教授常年跟魔药材料打交道,当然认识这种常用工具。眼前这个最小号的笼子看起来简陋,实际上却是安全级别最高的产品,对里面魔法生物的压制力量最大,据说即使是成年的巫师进去之后也几乎无法调用自己的力量。因此即使体积小,至少也要5加隆才买得到,只用来装只实验老鼠也太奢侈了。
但从平常的穿着和日用品来看,哈利?波特并不是奢靡成性、娇生惯养。
刺破黑眼睛表面的审视,哈利能看出那之下的怀疑戒备。
少年低下头,脚尖在地上不好意思地蹭了蹭,“是的,暑假跟德拉科一起去逛对角巷,他说这种笼子在高级魔药里会用到,我就挑了一只最小的。”
德拉科?那就对了,那个拽拽的小家伙向来被卢修斯惯得不行。斯内普眼神略微释然,语气还是一径的冷漠,“奢侈不是好习惯。”
哈利惊讶抬头,黑眼睛里的关心乍现即收,变回死水一样的空洞无波。
“我知道了,”哈利笑得花开灿烂。教授大人居然关心我,心情荡漾~~
唔,要不要重新粉教授,毕竟曾经粉过那么多年。可是现在已经在一个世界了,粉他又怎么养,难道扑上去抱着大腿说“教授给我签个名”吗?肯定会被拍飞的。
而且,我在这里最重要的不是教授,而是一个动不动炸毛却从未真心伤害我的少年啊……
哈利脸上飘起一抹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
“这种禁魔空间能保证,内存物在拿出的两小时内仍旧无法聚集魔力,但为了防止万一,处理程序要求我们现对处理对象施加昏迷咒。昏昏倒地!第二步是取出……”
斯内普往旁边一看,手心一紧、声音冷厉,“哈利?波特,你又在发什么呆!”
听我讲解就那么无趣吗?每个教授都称赞他学习认真,却唯独在我指导时走神!
“嗯?哦,对不起教授。”
哈利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玩大发了,匆忙找别的事物转移怒火,指着对方左右低声惊叫,“教授你看,这只老鼠没有昏迷,它、它不是禁猎的特殊物种吧?”
斯内普低头一看,脸色黑得能冒充墨水瓶。他当然不能说,这只先被禁魔、后被弄晕至今仍然昏昏沉沉的老鼠是被自己用力过大捏醒的,但要看似偏心、其实对自己相当苛刻的魔药教授推卸责任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魔药教授冰着脸沉默。
哈利?前教授粉?波特立刻为本名制造台阶,“不如我们用检测魔法试试,您一定会很多检测魔法吧?”
斯内普迎着星星眼(绿眸!)、狂热脸(黑发)不知道说什么好,含糊地应了一声,抽出魔杖念了最高级的鉴别魔法。
“&%¥#@*!”
哈利用眼神示意自己有听没有懂。
“远古精灵魔法中的一种检测魔法,能在几秒内分辨未知生物属于哪一种属而不伤到他,”斯内普的表情平静无波,好像掌握最困难的远古精灵魔法很平常似的。
哈利正默默吐槽,就觉得手被拽住向后扯,手一紧又急忙放松,瞪大绿眼睛,“怎么了,教授?”
咳,身体的自动反应要不得啊,差点给教授一个过肩摔。
斯内普死死盯着桌上的老鼠,魔杖平举,眼神戒备。“哈利,去找校长来。这只不是老鼠,他是阿尼马格斯。”
“啊?哦,”哈利匆匆跑出门,暗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发现了。
邓布利多很快赶到。白胡子老人依旧笑眯眯的温和,“就是这只吗?”
不知道斯内普用了什么魔咒,放在地上的老鼠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
“嗯,”斯内普让到一边,魔杖仍然戒备地举着。
“放轻松些,孩子,”邓布利多的魔杖发出蓝白色的光芒。老鼠慢慢地漂浮起来,小小的身体拉伸扭曲,最后站在地上的是个瘦弱的男人。
斯内普浑身一震,邓布利多眼中先后闪过惊讶、了然、怒火,最后定格在平静上,“彼特·佩特鲁?好久不见。”
“校长,”男人还是不能动弹,小眼睛瞟了眼房门,畏畏缩缩地叫。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哈利轻飘飘地说。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脸色不同程度地变黑。
“哈利,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斯内普教授今天恐怕没有时间指导你了,和朋友们享受周末也许是个好主意,”邓布利多对少年严肃点了点头。
“好的,校长,”哈利微微弯腰,离开。
“佩特鲁,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看来十年前你跟布莱克的搏斗需要重新调查了,是吗?”
“是、是的。”
“斯内普教授,吐真剂还有储藏吗?我记得,这种情况下使用药剂是合法的,”邓布利多声音里带着杀气。
“哈利。”草药课上完后,斯普朗特走到哈利面前“校长让我通知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ωWW.chuanyue1.coΜ
“谢谢您,教授。”哈利收好自己的物品,“卡蓝,你先回寝室吧。”
“那我们先走了,贾斯汀、厄尼,等等我,”卡蓝跟隔壁寝室的男生们离开。
哈利转头才发现自家温和的女院长并没离开,反而凑近了一步,“哈利,你没有闯祸吧?”
哈利莫名其妙,“我没有啊,院长。”
这几天挂着佩特鲁的事,连跟德拉科夜游霍格沃兹都没心情。早起早睡、好好学习,我已经很乖了吧。
“可是邓布利多说到你分明很严肃,我已经好久没在校长脸上见到严肃这种表情了,”斯普朗特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汗,校长你在教授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崩坏成这样了?连正常表情都被怀疑?
“我也不明白,教授。”哈利淡定地说。
“蜂蜜冰糖奶油冰淇淋。”只是念出最新的密语,哈利就觉得牙疼。真不知邓布利多怎么能一盒接一盒地吃下去!
“下午好,哈利,”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打招呼,但是哈利的注意力完全被屋里的第三个人吸引去了。
那是个消瘦的高个子男人,脏兮兮的旧袍子,脏兮兮的纠结的黑头发,树枝一样细瘦的胳膊和双手。他坐在正对屋门的沙发上,眼睛盯着哈利亮起来,胳膊动了动又收回去,像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上来拥抱哈利一样。
“哈利,”那双黑眼睛泛起泪光,男人的声音哽咽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感谢梅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真好,跟詹姆几乎一模一样;不,眼睛是莉莉的……”
哈利眨了眨眼,看邓布利多。
老人依旧和蔼,“哈利,这位是你的教父,也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之一,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立刻期待地看哈利。
“教父?校长,我并不记得自己有过教父,我倒是记得,有个背叛了我父母还他们死掉的家伙,就叫西里斯·布莱克。”
黑发碧眼的少年微抬下巴表情执拗,但脸色发着白,像是不能置信。
“不!哈利,彼特·佩特鲁才是那个叛徒!”西里斯心疼地看着教子,对罪魁祸首横加讨伐,“我和你父亲在最后时刻把保密人换成他,可是他却把你父母的所在地转身告诉了伏地魔!是我的错,我不该临时更换保密人,呜呜——”
男人象个孩子一样捂住脸,痛哭起来。
“哈利,那个时候实在是太混乱了,没有人知道谁可以信任,我们只能信任从战后存活的人口中知道的事。对佩特鲁的问询和布莱克的记忆已经证明,你教父他确实是无辜的。”
邓布利多也很喟叹。他一直怀疑西里斯的背叛另有隐情,但战后正式最混乱的时间。黑暗阵营的要被找出并且判罪,光明阵营也同样被魔法部压制,死去的人们需要祭奠,活着的人更需要安抚,民众对残暴的黑魔王已经积怨成怒,对黑暗阵营巫师的排斥近乎病态。
那时有太多的案子只经过粗略审判就宣布定罪,罪名一个比一个重。到最后,已经形成比战争更可怕的漩涡,人们只能期待自己和亲人不被卷入,连朋友都无法顾及。小巴蒂·克劳奇在那时卷入,而他的父亲,现在的魔法部高官老巴蒂·克劳奇,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了监狱。
战后的“清洗”,有时比战争更残酷。邓布利多无声叹息。
“哈利,我对不起你的父母,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照顾,我是你的教父啊!”
西里斯眼睛湿湿地看着哈利,好像只要哈利答应一声他就会飞扑上去似的。
邓布利多目光里全是鼓励,他相信哈利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我,”哈利低下头,又很快抬起来,“我很愿意有一个教父。”
然后少年酒真得被扑倒了。
“布、布莱克先生!”
居然被男人压倒,我从上辈子保留至今,准备继续保留到德拉科长大的贞洁啊!
奋力推开热情教父,哈利欲哭无泪,忽然觉得不对,新认了教父似乎应该跟德拉科交代一声。
“别叫我布莱克,哈利,”西里斯满足地揽住哈利的肩,亲亲热热地说。
“叫教父似乎太正式,叫我西里斯、大脚板都可以,我想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等我把家里安顿下来,就把你接到我身边住,你觉得呢?”
“嗯,”哈利答应了一声,忽然仰头一笑,“教父,您是姓布莱克是吗?”
“是的,怎么了?”
“我朋友的母亲就是布莱克,也许你们认识?”
“哦,布莱克是个大家族,哈利。你认识唐克斯?”
“不,我说的是德拉科,纳西莎阿姨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哈利情真意切。
“……”马尔福?!哦梅林,是卢修斯那只孔雀的儿子!
“教父,您脸色不太好,”哈利担忧地问,“需要叫庞弗雷夫人来一下吗?”
“呃?不用,我很好,”西里斯顿了下,“我只是太惊讶,哈利,你怎么会跟马尔福是朋友的?”
“我们是在对角巷认识的,斯内普教授带我去购物的时候……”
“斯内普带你去购物?!”
“是的,教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请继续,”西里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在对角巷遇到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之后德拉科分到了斯莱特林,我去了赫奇帕奇……”
“你在赫奇帕奇?!”
“是的,教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西里斯抽了抽鼻子,一字一句地说,“请继续!”
看来,要跟教子搞好关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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