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坐在通风橱里，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敲了敲通风橱的玻璃窗：“薰薰，有吃的吗？”
陶薰把手中的书往下翻了一页，说出实验室名句：“实验室怎么可能会有吃的！就算有，你敢吃吗？”
常悦：“我现在快饿死了，什么都敢吃！”
陶薰再翻一页书，想起实验室实际上是有食物的：“那边角落里有一个未开封的箱子，装着他们天然产物课提取橘皮精油剩下的橘子，去吃吧！”
常悦一只脚伸到通风橱外，又顿住：“橘子啊……橘子水多，那我要是吃了橘子后想上厕所怎么办？”
有吃的就不错了，现在还有他挑的份吗？
陶薰凶巴巴：“那你别吃了，不然就吃了后拉裤子里！”
常悦整个人滑出通风橱：“你叫我不吃我就不吃？我偏吃给你看！还绝对不拉！”
陶薰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趁着常悦被橘子堵着嘴的时候，快速将自己带在书包里的书全数翻了一遍，通通记在了脑海里，彻底杜绝了看书的时候被常悦打扰的情况。
陶薰背完书，下意识地开始研究起实验器材来——锥形瓶可以用什么替代？直形冷凝管该怎么制作？没有旋转蒸发仪的时候，该如何操作使圆底烧瓶里的试剂均匀蒸发？
陶薰觉得自己很奇怪，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她为什么总是背着一大包书？难道是预料到了末世，所以提前将自己没看完的书准备好，以防自己没有精神食粮吗？
她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研究实验器材的替代品？难道死后的世界里没有制香工具，需要她自己准备？那死后的世界也太落后了吧！
陶薰看向常悦：“你不是每天都练舞吗？运动量那么大，难道没有带补充能量的食物吗？”
吃着橘子的常悦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哦对，我带了很多巧克力的！我跟你说，这个巧克力超级甜，只有你这样的小姑娘才会喜欢吃，要不是它真的……”
常悦说着说着，察觉到了不对劲——巧克力不是很常见的一种零食吗？为什么他要以这样介绍新鲜事物的语气同陶薰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疑不定。
门外传来了砸门的声响，却并没有人求救，有黑烟从门缝中透过，落到实验室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滩黑色的液体。
有丧尸在砸门。
陶薰和常悦眼中的怀疑，在一声声敲门中，消散无踪，只留下了一句话——www.chuanyue1.com
“幸好丧尸现在还是傻乎乎没进化的样子，要是进化得有智商、有力量了，早就闯进来了。”
常悦动作快速又轻盈地走至门边，一丝声音都没发出，就将实验室的灯关掉了。
不论光亮到底吸不吸引丧尸，保持他们所在的实验室与其他实验室差不多，才是最好的。
陶薰并不能像常悦那样控制好自己的步伐力道，她踩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总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既然保持不了安静，她只能在通风橱里示意常悦，将他们组做的气味最重的一瓶工业香精指给常悦看。
常悦点头，无声地将那瓶香精拿起，倒在了实验室的门口与窗台上，防止丧尸鼻子过于灵敏，闻到他们的气味后徘徊在实验室前不走，甚至在进化后闯进来。
许是没了光，又或者是真的被工业香精的气味迷惑了，门外的丧尸“咚咚咚”撞了一阵门后，拖着脚步往其他地方去了。
常悦将橘子与陶薰分了分，才进了自己的那个通风橱里坐好、拉下通风橱的窗户。
“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母亲、长兄二兄，还有阿鸿，现在怎么样了？国家什么时候才会安排救援？”常悦喃喃自语，想了一会儿，才不太熟悉地拿出手机，“既然水和电还能用，那手机信号也该是有的吧？”
陶薰正分心点着实验器材，在脑中用更常见的事物替代，闻言一个插嘴：“你的父亲母亲，长兄二兄？”
阿鸿，陶薰是知道的，和她一样，也是常悦的青梅竹马——虽然她并不明白，青梅竹马的青梅竹马，怎么就不是她的青梅竹马了，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既然是常悦的青梅竹马，为什么对常悦有父有母，甚至有两个兄长这件事，毫不知情？
陶薰将手边已经想出“平价替代品”的瓶瓶罐罐放到一边，又将那几个暂时没有想到替代品、心里却有声音说“不重要、可解决”的瓶瓶罐罐放到一边。
将所有实验器材都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后，陶薰才问道：“常悦阿兄……为什么我不知你有父母兄长？为什么，我会叫你常悦阿兄，而不是常悦哥哥？”
正在不熟练地捣鼓手机的常悦刚刚收到倪鸿的消息，还没惊喜一息，听见陶薰的问题，神情便又重新凝重了起来：“你问我，我问谁……”
是了，他刚刚脱口而出的，也并非“爸爸妈妈、大哥二哥”，而是“父亲母亲、长兄二兄”。
到底是他们与这世界格格不入，还是这世界，是个虚假的世界？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是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了二人的心头。
“薰薰，你现在最想做什么？”常悦突然问道。
陶薰有些奇怪他这个问题，但还是快速给出了答案：“我当然是想把整个图书馆里有关香料香精、化学化工和生物专业的书籍、杂志、论文，全数看完并背诵了！”
“我也想将学校电子图书馆里有关舞蹈的资源，全数看一遍并学习。”常悦说道。
常悦停顿了瞬，总觉得有什么要冲破脑海，又很快湮灭，但他不是特别在意，他已隐隐有所察觉：“我们心中都对这个世界感到疑惑，这绝不是第一次，因为称呼，是个在生活中，会出现无数次的习惯——我们无法解决这个疑惑，还非常有可能待会儿就忘记这疑惑。”
“那不如去做我们最想做的事，才不负这段虚假的时光。”
二人异口同声，显然已经在心中对这世界下了“虚假”的定义。
实验室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剧烈撞门声，再一次冲散了二人心中的疑惑，陶薰与常悦的眼中闪过迷茫，又很快清醒。刚刚的思考与讨论，似乎被一层迷雾掩盖了，让二人再想不起半点有关“世界是虚假”的推论了。
陶薰与常悦的注意力被门外的丧尸吸引。
“这个实验室并无灯光，应是与其他实验室相同的，但丧尸还是只撞我们的门。”
“假设我们的气息已被香精的气味所掩盖，那便只有我们说话的声音能引起丧尸的注意了。”
“若是香精并没有掩盖我们的气息呢？”
“我做的香精怎么可能那么没用！”
“它现在就是有可能没有用！”
“那怎么办？”
“我想……”两个坐在通风橱里的人，并没有对视，但都仿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想去图书馆！”
陶薰与常悦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发给倪鸿，并和他商量了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动作迅速地收拾书包，都往书包里装了橘子。不过，常悦并没有动书包里的练舞服和巧克力，陶薰却把书包里的书和本子、笔全部取出，放进了几瓶合成香精。
二人背着书包，轻手轻脚地钻出了通风橱。
常悦将自己带过来的两个饭盘在水池里洗了洗，才递了一个给陶薰：“我猜你一路上往这里来时，肯定是用书包揍丧尸的。不过，现在书包里装着橘子，用来锤丧尸肯定会坏，还是用饭盘吧！”
陶薰嫌弃地看了他手上的饭盘一眼，接到了手里：“你都没洗三次……既然你已经给了一个武器给我，那我待会儿就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常悦笑了笑，睨她一眼，往实验室门口走去：“你说不要，我就不保护你了？”
陶薰小小地“哼”了一声，捏紧了饭盘，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走到实验室门口，常悦打开锁，一手拉开门，另一手的饭盘就往丧尸脸上挥去。
丧尸被扇得偏了头，一口黑气憋在嘴里还没吐，常悦拉着陶薰就往外跑去。
实验楼与篮球场这一路上的丧尸并不多，但经过宿舍楼与食堂的时候，丧尸便骤然多了起来。
陶薰与常悦一路上惊起丧尸无数，黑洞洞的凸起眼睛齐刷刷地往二人看过来，尖长的指甲也摇摇摆摆地往二人的方向伸了过来。
陶薰跟着常悦往前冲，时不时回头注意后方，见身后离他们远了一些的丧尸并不会穷追不舍，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常悦说道：“我就说我做的香精不可能没有用！你看那些丧尸，听不见我们的脚步声后，就不追了，说明它们很可能是对声音敏感！”
常悦长年习舞，体力极好，此刻配合着陶薰的步子，倒是轻松无比：“丧尸对声音敏感，说明我们用不用你那香精，都对它们产生不了影响，这并不能证明你的香精是有用的！”
陶薰一把将自己的书包甩到这个赞同人就会死的杠精身上：“你给我背！”
“看你这么恼羞成怒，就知道我说得很有道理了！”常悦接过陶薰的书包，不忘帮陶薰一把的同时，也不忘杠她一下。
两人挥舞着饭盘，眼疾手快地对前方拦路的丧尸进行打脸，并避开丧尸吐出的黑烟，一路有惊无险地走楼梯冲上了图书馆一般不使用的顶楼。
本就躲在图书馆自习室的倪鸿，在一楼拿了钥匙后，比常悦和陶薰还要更早到这里，见到二人，连忙开门放人进，顺便一个拖把戳出去，把二人身后的丧尸戳下了楼，才重新关好门。【穿】
【书】
【吧】
“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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