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味了。”
顾林骁顿了顿脚，随即又抬脚走过去，“今天不上晚自习？”
沈姝词看了他一眼，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什么兴趣：“嗯”
顾林骁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姝词，你很缺钱吗？”
顾林骁去问过陈生源，沈姝词在夜色的工资是最高的。
开始安排的迎宾。
她主动要求的吧台服务。
除了缺钱，顾林骁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促使她一个这么高傲的人去干这个工作。
沈姝词愣了愣，抬眼看他。
就在那么一瞬间，顾林骁看着女孩儿有些湿漉漉的眼神，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嘴比脑袋的反应要快一点，脑袋里还在思考怎么解释，嘴上就已经先说话了：“我……”
沈姝词没两秒就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一抹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怅然若失：“对啊，慈慈很缺钱呢，慈慈要养妈妈。”
顾林骁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回答自己，愣了两秒。
他再抬头看向女孩儿时，沈姝词早已经收拾好了刚才失控的表情。
恢复了一派高冷的模样。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沈姝词看着他真挚的表情，跟着点了点头。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
晚上，沈姝词还是准时的去了夜色，今天发工资了。
晚上十一点沈姝词回到家。
五分钟后，妈妈的视频准时打来。
“歪，妈咪？你好些没有？”现在打视频的沈姝词满脸堆满了笑容，活脱脱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慈慈，妈妈好多啦，你要好好学习哦，妈妈好了就回来看你！”视频里的女人身后入镜的是各种各样的医疗仪器和医院的标志，神色十分的憔悴。
偏偏脸上却还满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所露出的笑容。
妈妈的语气有些小雀跃。
沈姝词看着，莫名红了眼眶，急忙转到一边不想妈妈看见。
“妈妈挂咯，不要担心我，我一切都好哦。”
似乎只有在妈妈面前，沈姝词整个人的样子才真的像一个小女孩。
一个会哭会闹会要糖吃的小女孩。
视频对面的女人朝她点了点头，却一直没有挂断。
这是她们的默契。
妈妈那边倒时差，加上身体原因，一个月只有这一天的这半个小时是真正属于母女俩的亲子时光。
“慈慈，你没在爸爸身边了？”过了好久，在快挂电话的最后十分钟，沈姝词听到妈妈在电话里询问。
沈姝词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笑着：“爸爸那边太忙了，正好学校有个更好的去南中的交换机会，我就想着来看看妈妈的家乡嘛。”
沈姝词撒起娇来甜腻腻的，沈母拿她没办法，但也不太信。
“慈慈，沈季方要是敢欺负你，我让他完蛋！”病床上的女人突然拔高了音量，对她大声讲话。
才讲完这句话就猛烈的咳嗽了几下，因为妈妈咳嗽的前几秒关掉了摄像头，沈姝词也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只能听着一声一声猛烈的咳嗽无计可施。
“没有没有妈妈，爸爸对我很好，前天才给我买了好多好多我爱的燕麦酥呢！妈妈你别多想，真的很好哦！”
沈姝词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骗着妈妈。
“小小姐，小姐昏了过去，然后马上要去做化疗了，进今天的交流就到此结束了。”
“好，谢谢您！”
最后结束通话和挂掉电话的是江舒的护工。
挂完电话，手机屏幕发出来的微弱的光也熄灭了，她四处看了看，周围一片黑暗，看不见一点光。
沈姝词明明早就习惯了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现下却浑身发抖泛冷，有些害怕起来了。
“妈妈……求求你，好好的，慈慈只有你了。”少女的声音如同呜咽一般细弱。
过了好久，她腿都坐麻了才又按亮了手机。
凌晨一点半。
她算了算美国时间，起身去到另外一间小房子，打开电脑。
按了一个视频出去。
“喂，老师，是我，舒慈。”
看着女孩满脸愁容，还有明显哭过的痕迹，老者稍微思考了半分“怎么了，妈妈那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吗。”m.chuanyue1.com
半百老者眼睛里流露出精光，金丝眼镜遮挡住一半。
“老师，我妈妈……”沈姝词又哽咽了一下，想问问再这样下去妈妈还有多长时间，开了好几次口却一直说不完整。
“慈慈，你妈妈的情况我远程会诊过，不容乐观，如果一直找不到适配的骨髓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好，谢谢老师，麻烦您帮我盯着了。”沈姝词和老者聊了一会妈妈的病情就挂断了电话。
*
看着天边泛起的丝丝白，沈姝词拍了拍脸，准备睡了。
“妈妈讲不能和你玩，你妈妈是小三！”
“江家那么大的豪门望族，出了江舒这样一个败坏门楣的！”
沈姝词和妈妈站在江家大门口，旁边的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直接一把将妈妈推倒，嘴上还骂骂咧咧着。ωＷＷ.chuanyue1.coΜ
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无人上前。
冰冷、无情。
那是她对外祖家唯一有的记忆。
“不，妈妈！”兀的的一下，沈姝词从梦中惊醒。
周遭的黑暗很快让她回过神来。
又做噩梦了。
入秋了，天气渐凉。
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去江家那天。
既然醒了，她也没有兴致再睡了。
打开电脑登陆了许久未宠幸的作家助手。
一进去，一排未读消息，沈姝词大概扫了一眼，大多数都是问她断更原因和催更的。
看着码字日历上一片红色，沈姝词就头疼，年前一时心血来潮开的古言坑，后来忙着处理沈季方的事情又转学，就搁置下了。
沈姝词大概去看了眼前面的剧情，匆匆忙忙写了一章发布上去证明自己还活着。
一发布就收到了一堆评论，沈姝词大概扫了一眼便关闭了。
“等我成为富婆之后…再来写你们。”是了，没有富婆梦的作家不是好学生。
早上六点，沈姝词从家里出发。
“哎哎哎，月考成绩出来了，去看看吗？”
女生摇了摇头，表示没看头：“每次都是顾林骁第一，没什么看头！”
“对哈！真没什么看头！”
沈姝词付之一笑，意味不明。
一个小时后，高二四班炸开了锅。
老班像往常一样抱着书进来的时候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月考成绩出来了，出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你们要不要猜猜看。”
林佳卖足了关子，也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忽然，这时候去教务处打成绩表的林书白回来了。
脸上也是挂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从顾林骁位置旁边走过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了一下：“顾林骁，你终于被超过了，你也有今天！”
“不会吧，我听我爸讲高二的第一换人了是真的？”方煜的一言激起千层浪。
教室也开始躁动起来。
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猜着是谁。
林佳又笑了笑“要不然我们来玩个有奖竞猜吧，猜对是谁的……我们奖励一个周政治免抄。”
“林书白吧！”
“我也支持班长！”
“刘欢吧，我看她最近也挺努力的？”
一时间，教室里讲谁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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