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雅座里就只有彦子青和陈小凡两人。两人都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没有说话,好像刚才一样较上了劲。
对此陈小凡还是很有信心的,陈小凡小时候有段时间总是愣愣的,对于别人和自己吵架的事情,她总是冷处理,说到不理对方,她只怕真的可以憋到死。
所以现下的陈小凡,只是拿起茶杯,吹吹又放下,无聊的时候装作思考,实在不行就再拿起茶杯吹吹。
彦子青倒没有想和陈小凡较劲,只是觉得既然是她一定说什么要求见,总是应该她来说吧。可是等了半天,这陆小姐也不说话,看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于是彦子青轻轻咳嗽了一声,温和道:“不知陆小姐这次前来找在下,可有什么事吗?”
陈小凡听他终于是开口了,却问的是这种问题,当即恨得牙痒,只觉得彦子青在拿自己开涮。心下想着怎么能把话题从道歉引到红印的事上去。
不耐烦再细想,毕竟说话什么的是最每个准的了。陈小凡一咬牙,甩掉大家闺秀的伪装,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来给你赔罪的了。”
彦子青刚才就在奇怪,这陆小姐的行为与前几天大不相同,这下见她竟然突然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也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笑笑说:“没什么,彦某之前量小,陆小姐不必在意的。”
不必在意?!我以为你生气,生怕你不肯帮我治额头上的红印记呢,昨天一晚上没睡着觉,你叫我不必在意?
“那你早上怎么说不愿见我?”陈小凡颇有些不悦地说道,眼神里满是鄙夷,赤裸裸地在骂彦子青是个虚伪的女人。
彦子青见她的样子,知道是误会了,但是也不慌张,只是淡淡地说道:“彦某今日本是打算动身前往盘豫城的。”
陈小凡听了这才慌了起来:“这么快就要走吗?”
彦子青听她有些慌了神,也是觉得很奇怪,问道:“陆小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在下吗?”
陈小凡一听,当即一拍手,这就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于是也不多说什么,直入主题地说道:“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多留几天。”
彦子青听她说的爽快,便也干脆说道:“小姐但说无妨,彦某若能办到,必定会帮小姐。”
陈小凡见他也有则样干脆的时候,不由得暗叹小龙女还是不错的。于是说道:“你也见到我额头上这块红色的印记了吧?”
彦子青听了一愣,仔细地端详着她的额头说道:“陆小姐额头上的这块印记,却并不像是寻常的胎记。”
陈小凡见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心里觉得治好印记的希望又变大了不少,她睁着大眼睛开心地说道:“不错不错,这是我四岁时,被人下毒导致的!”
彦子青见她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絮絮说道:“这毒定然解的不及时吧,否则这样留下印记的毒,遇上会医治的人,只要救治及时,服药三五年还是可以消去的。若是晚了,便会如陆小姐这样,一直留有印记。”穿书吧
陈小凡听了心里不由得感叹,不愧是什么医仙的弟子啊,看一眼就能猜的这么准!可是还没感叹完就想起自己应该是担忧的,于是赶紧问道:“你说的都不错,那么依你之见,我这红印还能治的好么?”
彦子青听了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他缓缓说道:“彦某可以一试,只是需要耗费许多时日,只怕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两三年了。”
陈小凡听到有希望,顿觉什么都不是问题,当即把胸口拍的铮铮作响:“这有什么,多少年我都愿意耗费,你留下帮我治病,吃穿逛街都包我身上了!”
彦子青听了觉得好笑,这陆小姐实在是直肠子,不,应该说是直脑子,刚刚自己还说了打算动身去盘豫城,听了她的话难道就会在逢水城停留两三年吗?于是他为难地说道:“陆小姐如此盛情,彦某先谢过了,只是彦某还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做,实在不方便在逢水城久留。”
陈小凡这是心里全是有了希望的兴奋感,对于彦子青口中的要事只觉得一点也不重要,当即问道:“那你这一去要多长时间呢?”
彦子青听了只是苦笑,末了有些惆怅地说道:“彦某也不知道,此去运城,路途遥远,便已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更何况,彦某也未必能回来。”
陈小凡听了有些不解:“什么叫未必能回来?难不成还会死在运城么?”亲口说出运城这两个字,陈小凡想起了之前何伯所说的事情,只觉得运城真是个极险的地方。
彦子青听了陈小凡的问话,也不觉得她说的毫无遮拦,只是一字一字道:“不错,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陈小凡见他答得爽快,好像可能会死的是别人一样,有些莫名其妙,又生怕他再次生气,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一点治好的希望都要没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呢?”
彦子青听她这样问,竟是眼中带了些哀伤地说:“这是彦某的私事,实在不方便相告,还请陆小姐见谅。”
陈小凡听他之前一口一个回不来地说得那么爽快,现在又扭扭捏捏地说起私事来,当下有些不悦,想到又是运城,便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被运城给害惨了,于是愤愤地自语道:“运城运城,又是运城,之前害我中毒的女人就是运城的,现在害我不能治的又是运城!衰城啊!”
陈小凡本是自语,心里想着没可能治好了,所以愤怒之中声音不觉有些大,偏偏就被彦子青听了进去。只见彦子青听了这话,很有些惊讶,愣了好半天神,良久才认真地看着陈小凡说道:“你脸上的印记,是因运城中的哪个女人所致?”
陈小凡心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然而也没心情和他争辩,于是懒懒说道:“是个什么运城柳家老爷的夫人。好像叫什么娇娇。”
彦子青听了她的话,终于是神色大变,竟然是不由自主地失神了。陈小凡见他张口结舌的痴呆样子,心里暗自好笑,瞧你平时淡定的那个样子,怎么,我那风流爹从前的仰慕者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于是伸过去一只手,在彦子青眼前晃动了几下,彦子青才是回过神来。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样子更像一个娇羞的女儿家了。只听他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彦某也就不再隐瞒了。”
说着,彦子青叹了口气说道:“彦某此次前去运城,正是要查当年柳府的惨案。”见到陈小凡满脸的问号,彦子青也不待她问出,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彦某便是当年柳府失踪的男孩。”陈小凡一听顿时觉得脑海里翻江倒海,怎么也理不清楚。只是大致地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又血海深仇的。
彦子青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仍是不做停顿地继续说道:“当年我师父是在柳府被灭门后一年,在河边遇到我的,那时我被恶人所制,受尽折磨,过得十分痛苦,师父见了便将我救下,待到问那恶人时,才知我便是当年在全国轰动一时的柳府惨案中的失踪男孩,于是将我带回医仙谷中,教我医术,只待我长大后,再叫我自己查清柳府惨案。”
陈小凡听他这样说,便知道他为何能够三日便破了自己的冤案,原来这家伙从小就想的是利用学医查案啊。念及此处,陈小凡却是不由得幽幽道:“你从小就知道自己家中惨案,是以一直穿白色衣服吧。”
彦子青听了一愣,十分惊讶,想不到陈小凡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能心思细腻地由此猜到自己因此惯穿白衣的缘由。当下便声音柔和起来,缓缓说道:“不错,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一直心中内疚,当日没有为家人尽孝,于是立誓只穿白衣,时时提醒自己家门不幸,才不敢有半分懈怠地研习医术,以便来日为家人查出真凶,以报灭门之仇。”
陈小凡听了这话,却没有说什么,只见她紧咬着嘴唇,像是生怕自己多说话似地。彦子青不知道的是,方才陈小凡引得他动容的话,其实并非是陈小凡自己想说的,而是陆轻灵的身体对柳府的事又有了不可遏制的反应。此时陈小凡生怕自己一松牙齿,就会说出更加矫情的话来,于是一直咬着嘴唇,狠狠在和陆轻灵的身体抗衡着。
彦子青却是以为陈小凡有感于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破有女人味地抿了抿嘴唇,然后涩涩说道:“让陆小姐见笑了,彦某一时激动,没有顾及陆小姐的感受,实在是得罪了,得罪了。”
陈小凡见他抿嘴唇的样子,不由得思绪又飘到了小龙女那里,不知不觉与陆轻灵的抗衡也消失了。察觉到自己的变化,陈小凡回过神一拂肩上的长发,爽快说道:“那你还给不给我治脸上的红印啊?”
彦子青蓦地身上一僵,觉得这陆小姐一定是有癔症,怎么说变就变。不过知道自己此行是飞去不可的,彦子青只是果断道:“只怕是不能了。”夶风小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小凡心里一阵烦躁,本来他彦子青明明可以给自己医好的,谁知他偏偏又是柳府的遗子,非得去查十几年前的惨案。哎,医仙他老人家又是隐居了起来,连彦子青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享福,自己运气好碰得到也就罢了,运气不好难不成等一辈子等不来也还是要等吗?想到这里,陈小凡又是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即便那个医仙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他,这样看来,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让医仙医好了,最少也是等个几年,要是姓彦的福大命大还能回来的话,我治好的时候大概也就二十几岁,在古代是老点,在现代还是正值青春啊。”陈小凡这样想着心里的苦楚算是少了许多,也是,不这么想,难道还要急着去找那个林娇娇?只怕她早就死了我却不知道呢!
一旁的采茶见陈小凡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有些摸不着头脑,猜想大概是想问题在吧,于是也只是抱着小土狗,没有打断陈小凡的思考。
到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到陆府中时,已经是下午,陈小凡没精打采地叫众人退下各自做事去后,便一个人回到房中发呆。脑子里满是之前与彦子青的对话。
还能做什么呢?等?还是自己学医自己治?早知道读研的时候就读医科专业嘛!算了,后悔也没什么用。要不就这样,等人的日子最难耐了,要不还是从今天起学着适应吧!
陈小凡无奈地想到了这里,懒懒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镜子照了照额头上的印记。哎,总有一天,会看习惯的!她这么在心里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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