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在陈小凡兴奋的催促下很快地上了马车,前行在去衙门的路上。
星期天自从拿到玄铁剑起,就一心都在宝剑身上,此时坐在车里也是一双眼离不开手里的宝剑,是不是就抽出来看看,然后赞叹地微笑一阵,再将宝剑收回剑鞘。
陈小凡见了星期天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原来只听说有花痴,没想到竟然还有剑痴。”
星期天听了也是笑着说道:“我原本还以为自己什么都忘光了,现在倒是发觉对好剑的痴迷没有忘,看来是本性啊,本性,哈哈。”
陈小凡听了也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之前她总是觉得星期天懒懒的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现在想想,失去记忆的人,可能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忘了吧,所以才会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其实那并不是不在乎,而是茫然。想到这里,陈小凡一时有些同情星期天起来。想来三个人之中,最安稳的还是彦子青,生活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所以才一直一副小白的样子。
陈小凡这么想着,忽然转过头看向彦子青,却见彦子青正看着星期天的剑有些出神,但是仍旧是发觉了陈小凡看向自己,连忙下意识地也转过头看向陈小凡,一时四目相对,彦子青依旧不便本色地娇羞了。陈小凡看着彦子青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回想到他看着星期天的见出神的样子,当即没心没肺的笑了:“小白啊,莫要吃醋,等我看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东西再送给你!”
彦子青听陈小凡又来调戏自己,无奈地微微别过头说道:“你喜欢就好……”
陈小凡听了心情舒畅,不由得说道:“还是我家小白最贴心了!”
彦子青听了又是一阵手足无措,心中无奈地嘶吼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坦然面对陈小凡的调戏!换做是别人自己肯定不会当一回事,或者是尽量少接触,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陈小凡!为什么偏偏对陈小凡……当下彦子青鼓起勇气转换话题,说道:“江府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吗?”
陈小凡听了果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呢,只晓得江家二公子没事,江老爷死了。”
彦子青听了哭笑不得,只知道这两件事就兴奋成了这样。于是嘴角不由有些笑意地说道:“你听好了,现下的状况是江老爷死了,他的尸体是在花园里被发现的,而且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官府还没有开始问话,也还没有验尸,所以许多事还需要查清。”
陈小凡认真地听着,末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验尸……上次陆老爷的尸体就是你验的吧?”
彦子青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时陆老爷已经死亡了十三天,虽然陆府下了大力气用冰块保护陆老爷的尸身,但是毕竟时间太久,已经不太能验出什么,不过上次运气较好,陆老爷身上刀伤明显,胃也没有完全腐烂,不然只怕很难救你出来。”
陈小凡之前只是听说查案就激动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时才静下心来听彦子青说查案的过程,想到之前给陆老爷验尸的事,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才这么一问,谁知就是这么一问,彦子青平淡的回答就让陈小凡腿软了。
关于“腐烂”,“胃”之类的词听在陈小凡耳中简直像看现场解刨一样活灵活现,虽然她陈小凡在现代的时候,也是敢边看《电锯惊魂》边吃饭的,可是那时是事不关己,心里知道是假的呀,这次听到亲手解刨过死尸的彦子青说起,陈小凡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加上彦子青坐得离自己这样近,陈小凡几乎都能看着他想象出他解刨尸体时的画面。
于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晕过车的陈小凡,就在彦子青说的话的刺激下,忽地觉得马车的晃动让人作呕,原本还想装一下淡定好凸显自己身为现代人的霸气,这时却已经是完全控制不住了,预感到马上就要吐出来,陈小凡赶紧捂住嘴,作势要开车门下车。
彦子青见她突然一副要吐的样子,心下有点摸不着头脑,眼见马车摇晃,彦子青连忙起身去扶住陈小凡,眼光一撇,就见到星期天一脸无奈地对着自己做口型——太恶心了,她要吐了。
彦子青除了面对陈小凡的时候会愣愣的,其余的时候都还是属于智商很高的那群人的,所以见了星期天的嘴型,也是立时就猜出了星期天的话,当下心里暗骂自己迟钝,对于人情世故远远不及星期天练达。此时彦子青心中思绪万千,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停顿,将陈小凡扶回座位后,他避开陈小凡慌乱地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将手轻轻地按上陈小凡的太阳穴,按了几下之后又是匆匆扶起她的胳膊,在她膀子上的穴位处轻按,这边按了几下又是俯身在陈小凡脚腕处轻按着,陈小凡被彦子青一连串的轻柔举动弄得有些深思飘忽,这摸脸摸膀子又摸脚腕的,就是在现代也没哪个男的敢随便就动这几个地方啊,感觉到脚腕处被按,陈小凡怕痒顿时将脚一缩,说道:“咳咳,小白别忙了,我……我好多了……”
其实陈小凡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话也并不假,彦子青不愧是医仙的弟子,只是方才那几下对穴道的推拿,已经令陈小凡好了起来,不过不能再想彦子青之前说的话,只要一想头就又开始发晕。
陈小凡见彦子青一愣,随即又是乖乖地在自己身边坐下,不由得心中感慨。像小白这样一眼望去就纯洁干净得像水仙花一样的男子,谁能想得到他还会亲手……亲手解刨尸体啊!想到之前彦子青一脸淡定地描述解刨的情节,陈小凡狠狠摇了摇头不愿再想。反正只要此刻的小白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一脸娇羞地静坐在一边就行了。
终于不淡定了的陈小凡就这样一反常态地安静着,车厢中一时也没有人再说话,就这样任由马车颠簸着驶向衙门。m.chuanyue1.com
三人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饭时间了。下了马车后,陈小凡和星期天都是自觉跟在彦子青身后,彦子青一向稳重,更可况是陈小凡在身后而不在眼前的时候,于是一脸淡定地从容走至大门口,对着守门的衙差有礼地说道:“在下彦子青,受知县大人之命前来查江府一案,这两位是我的帮手。”说完也是不紧不慢地侧身向看门的衙差介绍了陈小凡和星期天。
那衙差知道彦子青是沈医仙之徒,何况之前他帮助陆家大小姐洗清冤屈并抓住真凶一事,早已是在逢水城传得风生水起。当下也并不像往常一样还多走一趟请示知县大人,只是随即恭敬说道:“彦公子请,县衙大人已在府中等候。”
彦子青微微行了一礼道谢,便示意陈小凡与星期天可以进去了,继而跟着旁边一位带路的衙差走进了县衙。
陈小凡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星期天,用眼神无声地传递着讯号——想不到小白在外还是挺有一套的。
星期天则是理所当然的一笑,用眼神回应道——子青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有你还没发现而已。
两人的眼神交流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一趟交流完,两人都像没事人似的大步跟着彦子青走进了衙门。
陈小凡是第一次以犯人以外的身份进到衙门中,想想这前后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就已经从嫌犯变成了查案的人,一时心里有些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走路都走得趾高气昂。
陈小凡有点路痴,跟在彦子青后面走了好久,只觉得应该是走到了大堂后面的房间。这大堂后面的房间一点也不像大堂那样布置得庄严让人心生敬畏,反而是有些家常的感觉。知县大人正坐在里面喝茶,陈小凡紧跟着彦子青进了房间,就听见彦子青躬身行礼道:“草民彦子青拜见知县大人。”陈小凡对于这些会见之类的事没有经验,心下原本有些紧张,此时听了彦子青的话,便恍然大悟,不就是和电视剧里一样的嘛!当即也是朗声躬身行礼道:“民女陆轻灵拜见知府大人。”再斜眼瞟了眼星期天,却见星期天一动不动,只是对着陈小凡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就见知府大人笑呵呵地说道:“彦公子何须如此客气!前些时,你帮我儿医好顽疾,本官正想着如何感谢是好,不想今日就又有琐事要麻烦公子了,该是本官惭愧才对啊。”
彦子青听了当即连声说着“不敢当”。陈小凡在一旁见这两人不断寒暄着,终于知道星期天为什么不报姓名了,合着他们俩就是来做陪衬的,相当于是彦子青的随从啊!陈小凡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汗颜,这算不算丢了人。
彦子青为人拘谨,对于客套话的使用烂熟于心,于是就这么自然地和知县大人聊开了。陈小凡和星期天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对知县大人与彦子青充满谦词敬称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本来以为要这么一直发呆熬下去的,陈小凡却是忽然听到彦子青开口说道:“大人,这两位是草民的好友,对查案方面也是各有专长,草民此次带他二人前来,希望能对案情的突破有所帮助。”
陈小凡听了这话一愣,正在思考自己要说自己有什么专长的时候,就听到知府大人终于注意到他们似的说道:“原来这两位也是断案的人才呀,二位快快请坐。”知县大人却是对他们的专长并没有兴趣,只是做热情状叫陈小凡和星期天也一同坐下。
陈小凡一边坐下一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小白果然讲义气,知道我怕累特意这么说让我们坐下呢。”当下心里对知县大人却是一阵鄙夷,心道陆轻灵之前被他审了多少天,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何况陆轻灵脸上的红印那么明显,自己方才还特意自报家门,这么想着,顿时觉得这知县大人实在是圆滑得紧,与单纯的彦子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小凡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和星期天一样不说话不做大动作了。正看着茶杯发呆时,耳边就传来知县大人殷勤的声音:“目前的状况基本就是这样了,几位想必还没有用晚饭吧?不如就先在这里与本官一同用了晚饭再去后面查案。”
彦子青听知县大人这样说,知道不必推脱,便道着谢欣然同意了。
陈小凡对于知县大人很有些不满,所以整顿饭都是和星期天一起端坐着只是吃,因为很少这样不说话,陈小凡觉得很是不自在,只觉得这顿饭吃得真是漫长。耳边不时传来一边的彦子青温和平静的声音,不过不是和她说话,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和知县客套。
不知道熬了多久,陈小凡不停地吃着,肚子要被撑爆了。无意识地抬头看到对面的星期天已经停了筷子,以陈小凡对星期天的了解来看,星期天的动作表示这顿饭已经快要完了,当即竖起了耳朵静听彦子青和知县的动静,果然那边两人也是没有什么话了,陈小凡赶紧放下了筷子,就听见彦子青温和地声线:“吃饱了吗?”
陈小凡也是有礼地回过头说道:“嗯,你们慢吃。”彦子青却并没有要继续吃的意思,就听知县大人笑着说道:“既然都已经用好了饭,咱们这就着手处理案件吧,麻烦彦公子了。”
彦子青连忙拱手说道:“知县大人言重了。”
就这样,按照分工,审讯江府中人的事就交给知县府的人。站在院子里,陈小凡有些预感不好地看向彦子青问道:“那……我们是要……”
彦子青经历了陈小凡在马车中要吐的事后,知道陈小凡对于验尸不适应,却是没有办法,只是无奈一笑温和说道:“我去验尸,你就和小天一起在房外等我吧。”穿书吧
陈小凡听了如获大赦,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彦子青都这么说了,自己干嘛要找罪受。当即没心没肺地笑了:“小白,刚吃饱就验尸会不会不舒服呀,要不你休息休息再去,反正咱们也不急。”
彦子青听了却是一脸认真:“休息就不必了,验尸这种事总是尽快的好。”
陈小凡心知彦子青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怕是验尸晚了尸体就要开始腐烂了云云。想到这里,陈小凡刚吃下去的饭菜就有些要从胃里涌出来的冲动。当即拍了拍彦子青的肩膀说道:“那就不留你了,赶紧去吧,我和小天在外面等你。”
彦子青乖乖地点了点头,对一边的衙役点了点头,就要跟着进去了,陈小凡看着彦子青一身白衣无暇的样子,真是舍不得他进去做解刨尸体这样的事,不由得紧跟着彦子青碎碎念至停尸房门口:“有什么事就叫我和小天,害怕的话,也不要一个人硬撑着……”
彦子青听着陈小凡在身后的碎碎念,不由脸上浮起笑意,在停尸房门口转身说道:“放心,很快就好了。”于是在陈小凡无限感慨的眼神中从容转身走进了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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