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这一年,东城大学第一次试着举办情诗大赛。
每个宿舍小区旁边的宣传栏里贴满了一张大大的宣传报,色彩绚丽地彰显出情诗那两个字。傍晚五点半后的校园广播里,音乐声中也都会顺带宣传它,所以在很快的时间里,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已经知道东城大学即将有这么一个比赛。
当陈久深得知有这么一个比赛要开始的时候,她心里开心得仿佛世界就要为她说爱情。从那年开始,她就一直爱写诗,尤其爱抒情诗。还记得当初的她,极其讨厌一切和诗歌有关的字,尽管她本身就是文学专业。直到有一次,那是在2008的十月份,她陪俞孩去图书馆借书,在等俞孩的空档里,她无聊地翻阅起了一本还没上架的书,刚好是泰戈尔的《飞鸟集》,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的句子:“夜对太阳说道:‘在月亮中,你送了你的情书给我。’‘我已在绿草上留下了我的流着眼泪的回答了。’”
这次偶然的翻阅,让久深彻底改变了对文字的看法,她没有想到文字竟然可以那么美,她更没有想到一个安静的大自然在泰戈尔的笔下都充满了爱情,不论是星星,月亮,太阳,还是露珠,都让她感受到了大自然里诉说的爱情,没有庸俗与肤浅,没有利益和作秀,拥有的只是每日睁眼而看见的平淡,平淡的晨与夜,平淡的花与叶,平淡的阳光与露珠,平淡的平淡,却是最为真实而又浪漫的轮回,那种爱情或许才是永恒的,是无可替代的深沉。所以她无可救药般地沉迷于之中,毫无防备地喜欢上了它,爱上了在诗歌里恋爱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可以是她自己,也可以不是她自己,这种角色的轮换往往最会填补内心的缺憾。Μ.chuanyue1.℃ōM
这次的情诗大赛分为初赛和决赛,每个参赛者需要先投稿二首,如果审核通过,还需要重新另投一首新诗进入决赛参赛。为了参赛的二首诗歌,这几天没课的时候,她都在图书馆里待着,她想让自己好好斟酌,想出什么特别的意境来。今天清晨六点,她就去了图书馆,如果不是俞孩发消息提醒她下午有课,久深都打算要待在图书馆里一天。穿书吧
久深就是这样,只要思绪一沉入诗中的文字里,她便会忘记所有的人,即使这个人对她似乎应该有点重要。
“久深,我以为你不去上课了呢。”
A区女生宿舍楼大门口前的那条路,久深慢悠悠地晃回来了,她走路一直不爱抬头,总喜欢看着大地,当听见俞孩叫了自己的名字,她才猛地把头抬了起来,笑嘻嘻的样子,就像个傻子。
“我给忘了,多亏了你提醒。”
久深拎着书包带子跑了过去,书包里的铁质文具盒也跟着她晃起来,发出有规律的杂音,是里面的笔在上下碰撞的声音。
“你的球拍,我都帮你带着了,现在去上课吧,估计要迟到了,体育馆那么远,哎,想想都有点累呢,最讨厌上体育课了,还要跑步,烦死了!”俞孩把手上的球拍塞进了久深的书包里,嘴里不停地在抱怨着。
“对哦,原来下午有体育课,我怎么竟然把它给忘了呢,真是服了我自己了,还好有你在,不然可惜了。”
久深笑了,笑得那么自然,只是这自然是她强装的自然,她的左手紧握着俞孩的右手,宽松的牛仔裤走起路来异常的舒服。
叶在冷空气里诉说它的瑟瑟,风来的那一刻,它才倔强地摇摆,摇摆着它欠这个世界的一个姿态。光已满满覆盖在这座城,它没有夏日里的那种温度,却足够抚摸冬风吹过的干冷。一落一地伤,一落一地光,这一年的冬城美得那么复杂。
“今天就不点名了,大家先去操场跑五圈,然后再过来教室里上课,可不许偷懒啊,体委看着呢,喂,张衡,你看着点啊,不然拿你是问。”
冬安今天显得有点疲惫,本来就有点咖啡色的皮肤,显得更加的深,近乎黑了。
“报告,知道了!”
张衡是这个乒乓球班的体育委员,这是他向冬安自荐的。
“大家赶紧出去,男生一队,女生一队,男生在前面跑,女生跟在后面跑,快点!”
张衡挺有架势的,虽然戴了个圆圆的眼镜,貌似也不遮挡他在体育上的气势,有那么点男子汉的味道。久深从今天早上出门到现在没有吃任何东西,才一圈下来,她的整个人就几乎要虚脱了,她嘴唇泛白,脸颊苍白,喉咙里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知道何时,冬安突然出现在了操场上。
“俞孩,我感觉不行了,好难受,好难受。”
女生的队伍早就乱了,久深捂着肚子,跟在俞孩的后面艰难地跑。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还是跑不动了?”
俞孩在前面跑着,没有回头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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