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淳跟着来到了一片破旧的矮房。

  那对母女回了家,陆淳在不远处的树后观察着。

  “啊!!——”

  突然!屋中传来妇人的尖叫!

  陆淳想都没想,腿就先冲出去了。

  他一把推开房门,看见那妇人抱着孩子,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眼里看着一个方向。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陆淳问着,扶起那对母女。

  妇人指着桌上的一个东西,话都说不利索了。“戏…戏…票……”

  “戏票?”陆淳拿起桌上的戏票。

  是一张血红色的戏票,纯手画的,没有复杂的图样,只有戏开场的时间,还有醒目的三个字:‘骂阎罗’。

  骂阎罗?陆淳想起之前和温长愿在噬夜教的梦境中,听到了朝暮镇村民唱过,就是骂阎罗的戏。

  难道…那个噩梦的本体,就是八方村的村民?

  “告诉我,这戏票是什么意思,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淳问那个妇人。

  妇人已经吓得失神,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看见陆淳手里拿着戏票,连连后退,一边绝望地摇头,嘴里念叨着:“别…别过来……”

  见妇人这样,显然是问不出什么。陆淳也没有再靠近,拿着票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在想,那妇人看见戏票像躲瘟神似的,那般惊恐,戏票可能就不是她们的,与她们无关。

  这戏票是听戏用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戏票放在妇人家里,让她们去听戏?

  黄月寒又说过尸体被藏在戏台子里……

  “倘若是用戏票引人…到了戏台再杀人…”

  陆淳分析着。

  若真如他若想,可死者明明是住在朝暮镇的,戏票却出现在八方村,这不对啊?除非凶手的目标是随机的……

  “随机的…随机……”

  陆淳想到之前在街上,妇人的女人哭出声,顺着他的猜测来想,八方村里一直很安静,是因为只要有人不小心发出声音,就会收到戏票,收到戏票的人必须去村中戏台听戏。

  杀手的机会,也就来了。

  陆淳又看了一下戏票,上面的时间,是亥时。

  “居然这么晚。”

  陆淳决定在亥时之前,先从之前死去的男人入手查起,再带上忠良卫提前去戏台蹲守。因为收到戏票的可能不止一人,只要凶手敢动手,势必能将其拿下。

  …

  “刚才看见你走了,你去哪儿了?是发现什么了吗?”黄月寒看见陆淳回来,问道。

  陆淳摇了摇头,反问道:“朝暮镇那个死者,来没来过八方村。”

  “来过一次。”

  “来干什么的,见了什么人。”

  “买菜。我们问了朝暮镇的路人,说是死者回去的时候带着买好的菜。”黄月寒说。

  “来八方村之后又回去了?确定吗?”陆淳问。

  黄月寒点头道:“我派忠良卫去打听了路上的十几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死者应该是死在朝暮镇,尸体被人运到了八方村。”

  陆淳总觉得不对,按照现有的线索,八方村的问题最大,而且比朝暮镇更适合杀人,杀手怎么可能放着又穷又小的八方村不去,非要在人多的朝暮镇动手?

  除非杀手在制造假象。

  他确信自己的猜测,八方村有问题。

  “黄姑娘,准备一下,今晚亥时之前,带上忠良卫,去村中戏台埋伏。”陆淳说。

  “这是何意?”黄月寒不解。

  “今晚有戏看。”

  …

  亥时·八方村戏台

  因为戏台四周比较空旷,不好埋伏,忠良卫就只能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时刻观察着戏台的情况。

  “怪了…这些人居然这么晚来听戏,况且血迹还没有处理。”黄月寒有些奇怪。

  “对了,你们当时怎么把尸体拿出来的?”陆淳问。

  “拆下侧面的板子,把尸体拖出来再装上。”

  “怪不得这戏台子咯吱咯吱地响。”陆淳说。

  这时,陆陆续续有人来。

  一个女人、两个女人、三个女人……

  “怎么都是女人来听?”黄月寒也发现了不对。

  陆淳拿出自己那张戏票,说道:“看来我得去。”

  “你从哪儿拿得票?不行,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死者是男人,来的都是女人,一定有问题,只有我去了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陆淳拍了拍黄月寒,笑道:“月寒姑娘不必担心我。”

  黄月寒压低声音道:“谁担心你了!”

  陆淳迅速拿着票走向戏台。

  他坐在戏台底下的座位上,挑了个前排,翘着二郎腿,嗑着乾坤袋里的瓜子。

  他早就看过摆渡地图,戏台的范围没有鬼魂,也用了火眼金睛扫视整个戏台,确认并没有什么问题才决定来听戏的。

  又回头看了看那些来听戏的女人,个个面色沉重,有的甚至哭了出来,但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戏已开腔。

  “……举目留神我观仔细——爱酒贪杯以醉死——好色贪花命归西——劝人且把钱看义——死后带不到那棺材里——摆摆手儿且散去……”

  陆淳竟听得有些困了,突然大喊道:“好!!”www.chuanyue1.com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台上的唱戏的也没理会陆淳,自顾自地唱着。

  戏罢,陆淳死死盯着台上那几位戏子。

  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这时,一位戏子的手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拽什么。

  刹那间!陆淳拔剑!

  用剑身挡住了飞过来的一个东西,他的动作快到,他自己还没看清是什么,手上自己作出了反应。

  随即腾身而起!欲踏上戏台,直奔那个戏子。

  不料,脚刚踏上戏台,一脚踩空,陆淳整个人向下坠去。

  戏台下的女人纷纷逃跑。

  远处的黄月寒在陆淳拔剑之时便冲过来,但却被重重浓烟挡住了视线,随后头晕目眩。

  …

  陆淳醒来时,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地被绑在一个砧板上,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拿着刀,望着他的大兄弟。

  “大吗。”

  虽然听起来像是个问题,但陆淳知道问题的答案,也从女人的眼中看出来了震撼。

  女人猛然发现陆淳已经醒过来,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菜刀,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陆淳没有动作。

  只听陆淳一声闷哼,温热的鲜血从大腿上流出,他强忍着剧痛,没有喊出声。

  “为什么…要砍我…”他问。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第一个问问题却不求饶的。”

  “我这人…不会求饶。与其不明不白的死…我想…死个明白。”陆淳知道了,被女人绑在这儿的还有他人。

  所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你倒是个看得开的硬骨头。”

  “那个男人…是你杀的吗。”陆淳问。

  “我没有杀人。”女人脱口而出。

  “是谁在…发戏票…”

  “没有人发戏票。”女人依旧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只见女人将刀移到陆淳腹上,似乎想将他开膛破肚。

  陆淳立刻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女人的刀一顿。

  “渡天门首席弟子。”陆淳随便编了一个。

  “你是渡天门的?”

  女人又一刀挥舞着就要砍下去。陆淳御剑,挡住了这一下,用力一击,将女人击退到后面的墙上。

  他趁机割开了绳子。

  女人反倒笑了,说道:“其实我方才回答你的问题,还有后半句。”

  “什么后半句?”陆淳眉间一蹙。

  “没有人发戏票…是有人在互相画戏票……”

  女子咯咯地笑着,又说道:“还有。”

  “我没有杀人……”

  “是他们…杀了我……”

  闻言,陆淳瞳孔一震。

  他看过外面的地图,但没有看现在所在地方的地图。

  陆淳打开摆渡地图,他前面的方位赫然一个黑点。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活人!

  错了…彻底错了…他想错了!

  “原来…是这样……”

  陆淳反应过来的时候,女鬼已然消散而去。

  所在的密室开始晃动,他朝着前面的出口走去,伤口撕裂,流血量越来越多。

  陆淳想起师父准备的药,便随手拿出了一瓶药液喝下去。

  嘭!一道光,顺着上方的出口照下来。

  “陆大人?陆大人!!”

  黄月寒的声音传来,随之又是嘭地一声,出口豁然开朗。Μ.chuanyue1.℃ōM

  “快!把手给我!!”

  黄月寒急得向下伸手,陆淳愣了一下,把手递过去,握上了那纤细柔软的手。

  陆淳成功爬出去,因为喝了药液,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因为之前流了太多,现在看起来整条腿十分骇人。

  “那些戏子…在哪……”他问。

  “抓到了,已经让人去审问了。这次多亏了你。”黄月寒说着,将陆淳扶上马车。

  陆淳注意到黄月寒手臂上的血色,问道:“你怎么受的伤。”

  “我自己刺的。因为刚才有迷烟,我怕你死在底下。”黄月寒说。

  原来她是为了保持清醒?陆淳心中有些动容。

  他险些忘了正事,连忙说道:“带我去芸城县衙。”

  “做什么?”

  “查八方村从前死过人的悬案,那才是戏台一案的起源。”

  见黄月寒一脸疑惑,陆淳又说:“我怀疑有人曾借用这场骂阎罗和戏票引出过一个女子,将其杀害后,案子被忽略,凶手逃过一劫,却继续利用戏票对其他仇家出手,村中知道这种杀人手法的人越来越多,故意先把此事传得邪门,再加入其中。而此次死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凶手故意让我们以为男人死在朝暮镇,以此让我们忽略八方村。”

  闻言,黄月寒连连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

  陆淳又拦住黄月寒,“先派忠良卫保护八方村还活着的村民,不能再死人了。”

  “好!”

  …

  芸城县衙

  “你的腿真的没事吗?”黄月寒见陆淳脸色不好,还一瘸一拐的,不禁有些担忧。

  “只要没伤到我下面的兄弟,那都是找问题。”

  听此,黄月寒脸色泛红,自顾自地翻着卷宗。

  陆淳使用火眼金睛,扫视整个县衙的书院,片刻,锁定了一个方位的书卷。

  避免黄月寒怀疑,他默默打开了星盘。

  毕竟是他师父说的,星盘术无敌,那万物皆可星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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