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升仙法会还有几日。
这几日来,张恒带着华柔住在泽湖岛上,静看天下风云,于梦中潜心修道。
华柔呢。
张恒也不去管她。
她每日早出晚归,不是在自由市场上徘徊,便是去酒楼茶馆闲坐,听人谈论南北。
几日下来。
还真让她闯出了点名头。
她总能在市场上,选出一些价值较高,标价又比较一般的宝物。
三五块灵石买下来,转手十块灵石卖出去。
张恒给了她几百灵石,一转眼就翻了几倍,腰包鼓了,人也更自信了,还在闲逛中交了不少朋友。
“叔祖...”
晚上回来。
华柔坐在床上,灵石放成一堆,法器放成一堆,宝药放成一堆。
一边盘点今天赚了多少,一边与张恒说道:“我今天又认识了很多人,他们都很有才华,我觉得只要给他们时间,未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肯定?”
张恒盘坐于香炉前。
周身香烟环绕,闻声而笑:“蜈蚣百足,行不及蛇,家鸡翼大,飞不及鸟,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时也命也,有才的人很多,能有作为的很少,哪有什么是肯定的。”
华柔被说的有些郁闷。
随后目光一转,想到这几天听到的趣闻,开口向张恒问道:“叔祖,我听说有一人,出身显赫,天生重瞳,其母又从他族弟身上,为他挖来了一块仙骨,您说如此人物,未来肯定有大成就吧?”
张恒摇头。
“人情之亲,莫过于族亲。”
“为一己之利,挖族亲之骨,成就自身,此人成事,天岂能容,地岂能容,人岂能容,此三劫,不可过也。”
华柔补充道:“叔祖可知道我说的这人,可是秦国第一公子,白家的白毅,自白家老祖白起死后,人人都说白毅是可以带领白家重新走向辉煌的人。”
张恒不接这话:“我只知祸福轮流转,是福亦是劫。”
华柔若有所思。
想了想,又道:“叔祖,赵国相国赵玄机,相传为真仙修为,深得赵王信任,出将入相,位极人臣,相传其有一子,名为赵易,出生时伴有龙吟,为避嫌,赵玄机射杀其妻,再废其子,表明为国之心,如此人物,您觉得如何?”
张恒回答。
“人情之爱,莫过于儿女。”
“子女尚不可亲,又有何人可以亲近?”
“赵王任赵玄机为相国,看似信任有加,可铭心自问,杀妻废子之人,谁又会不多加提防?”
“我虽未见赵玄机,但是可以断定,赵玄机他日必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华柔愣了下。
她这几日畅游泽岛,与友人谈天说地。
不成想,众人口中的当世人杰,在张恒眼中不过尔尔。
想了想。
华柔又想到一人,询问道:“祖师,日月神宗现任宗主东方孤,本为老牌真仙,为更进一步,修炼神功,由男转女,现如今更是被称为地仙境第一人,号称天仙不出谁与争锋,如此人物,可称人杰了吧?”
张恒还是摇头。
“人情之重,莫过于自身。”
“连自身都不爱的人,还能爱什么?
“东方孤以此成事,不过豪赌,正所谓十赌九输,赌一次的人,尝到了甜头,就想赌第二次。”
“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由男转女,逆转自身,不过剑走偏锋罢了,如何能够作为立世的根本?”
三言两语之间。
张恒便将华柔这几天听来的,被各方传唱的英杰尽数否定。
但是细想,张恒说的也不无道理。
人情之亲。
人情之爱。
人情之重。
占着亲族,儿女,还有自身。
三者不爱之人,可谓禽兽。
“叔祖,在您眼中谁能称为英杰?”
华柔心想自家叔祖心高气傲。
或许在他心里,天下众生不过尔尔,能入眼的很少吧。
“谁能称英杰!”
张恒想了想,向华柔说道:“你的朋友袁瘟可以。”
“袁瘟?”
华柔楞了一下。
一时间有些发傻:“叔祖,您怎么知道我有个叫袁瘟的朋友,您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吧?”
张恒摇头:“不是监视你,而是我一展梦境,足以覆盖百里,以泽湖岛为中心,你们都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心如明镜,非说监视,也不只是看你一个。”穿书吧
呃...
华柔一时语塞。
但是想到整个泽湖岛,乃至于方圆百里内的一举一动,都在张恒的眼皮底下,被他尽收眼底。
华柔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在想什么?”
看到华柔脸色变了又变,张恒没好气的说道:“我以天心体人心,见芸芸众生,观世间百态,这是修行,不是变态。”
华柔尴尬的笑了笑。
但是在内心深处,以天心体人心这个词,已经被她打上了变态标签。
以后再有人说自己上体天心,下意识的就会被华柔当成变态看待。
“叔祖,咱们不提这个了。”
华柔想到自己的朋友袁瘟能入张恒的眼,于是兴致勃勃的问道:“袁瘟年岁与我相仿,不过初出茅庐,能不能拜师黄石宗都不一定,他有什么独到之处,能让叔祖您另眼相看?”
张恒回答:“袁瘟出身卑贱,为袁家马奴,但是他自幼便不甘平凡,见了一招半式的剑法,便提着木棍终日练习,三年不改,还真让他琢磨出了一点门道,如此可见悟性上佳,毅力不凡。”
“后来袁家遭遇劫匪洗劫,他又能挺身而出,不惧危险,可见其本性善良,有一颗回报之心。”
“等到匪乱平息,论功欣赏。”
“袁瘟不求一物,只言袁家养他这些年的恩情已经报了,并拒绝了袁家见他机灵能干,想要招其为婿的想法,这是不恋红尘。”
“最后,听闻黄石宗即将召开升仙法会,不畏路遥,不以出身低微而悲,孤身一人,便敢尝试着改变命运,这是有心上进。”
“一个悟性上佳,毅力不凡,懂得感恩与回报,又不贪恋红尘,有上进心的少年人,未来要是得遇风雨,何愁没有一展天资的机会。”
华柔想了想。
她都没想到袁瘟如此厉害,难怪身上有高级悟性和中级修炼天赋。
以天赋来说。
袁瘟未来是有几率成就真仙的,毕竟那位有些莫名其妙的老仙人,身上也不过一个高级修炼天赋而已。
“祖师,为什么在您眼中,平平凡凡的人,反而要比那些名头很大,出身世家,又名声在外的人更有天赋呢?”
华柔发现白家的白毅,天生重瞳,又具仙骨,反而在张恒眼中很一般。
袁瘟没有重瞳和仙骨,更不具备特殊天赋,倒是更被张恒所看好。
“盛名之下虚实难测,当所有人都说,某个人未来会怎么怎么样时,他往往成不了那样。”
“而且我看好袁瘟,也不是随便说说。”
“你发现没有,袁瘟不管做什么,都喜欢用手比比划划。”
“他不是有病,而是行卧坐立,无时不在练习剑法,或者思索剑诀。”
“他对剑道很感兴趣,也愿意将大部分时间花费在这上面。”
“再加上他悟性不凡,我敢肯定,照此发展的话,一二十年后,袁瘟当成为七国中,年青一代数一数二的剑客,未来有极大可能成就真仙之位。”
“而你眼中的天才白毅,到了那时,恐怕未必是他的对手了。”
听到这话。
华柔欣喜不已。
一是为好友高兴,二是为自己欢喜。
袁瘟的悟性,是自家叔祖都肯定过的,自己已经将他的天赋复制过来,距离追上叔祖又进了一步。
一晃又是几天。
这些时日下来,华柔虽然还没有正式修行,但是对修行界已经不再是一知半解的萌新宝宝。
甚至整理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论。
普通人,大多是没有修炼天赋的,他们哪怕拜入宗门,未来的成就也很有限,只能当一辈子的低级修士。
对这种人,华柔取名为白板天赋。
也就是什么天赋都没有,只能随波逐流。
往上。
初级天赋与中级天赋,不是很咸鱼的话,能在各自的领域中有些作为,成为宗门的中间力量。
而高级天赋者。
是一个门派的未来,是有几率成就真仙之位的人。
当然。
只是有这种可能,落实下来很难。
比如在黄石宗的接待弟子中,华柔就发现了一个有中级炼丹天赋的人。
可他并没有接触过炼丹,只是个很普通的接待弟子。
二十八九,修为不高,混的也很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连自己的天赋在哪都不知道,只知打坐练气,这身天赋注定就荒废了。
还有一些人。
资质也不错,可惜没什么上进心。
修炼起来能偷懒就偷懒,纯属混日子的,一身修为自然也就稀松平常,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出来。m.chuanyue1.com
发挥不好。
中等天赋变得的像下等,上等天赋表现的像中等天赋。
久而久之人也就废了。
不像袁瘟。
修行刻苦,一身天赋能发挥出百分之120,都不用你去督促,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不成才都不行。
咚咚咚...
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升仙法会开始的日子就到了。
各方势力携带后辈弟子而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华柔的朋友袁瘟也在其中。
“剑古县,袁瘟...”
选拔内容没什么好说的。
真定界有一种法器,可以测试天赋。
你天赋越高,给出的指数越高。
袁瘟得了个甲字,理所当然被选中了,以后将会被黄石宗重点培养。
华柔深深的为袁瘟高兴着。
只是高兴过后,又有点伤感:“祖师,我有个新交的好友落选了。”
华柔这些天下来。
交了不少朋友。
最好的两个,一个叫袁瘟,一个叫韩莉。
相比袁瘟这个人。
韩莉给张恒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身上煞气很重,而且命犯孤星,是那种你对她好,她的霉运就会沾染你,让你倒霉的存在。
可是呢。
韩莉偏偏很古怪。
她总是能拿出一些颇有年头的宝药来。
虽然不是什么稀有品种,却也颇有价值,按理说这种命犯孤星之人,往往运气很差,死爹,死娘,死师父是常有的事,没理由那么走运,能找到不少宝物。
可她就是身价不菲。
甚至比华柔还富,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叔祖。”
想到黯然伤神的韩莉。
华柔心有不忍,忍不住哀求着张恒:“黄石宗的人说韩莉没有修炼天赋,不适合踏入道途。”
“叔祖您那么厉害,能不能帮帮韩莉,或者让她留下?”
“您不是跟我说,我未来要承接风灵宗道统吗,让韩莉跟我做个伴怎么样?”
“跟你作伴?”
张恒眉头微皱。
华柔身上有大秘密,而这韩莉恐怕也有。
这让他很为难。
要是袁瘟的话还差不多,袁瘟是那种自己刻苦,又有天赋的人。
没什么秘密,有的只是努力。
只可惜张恒嫌麻烦。
他照顾华柔一个,就够劳心费力的了。
要是再点了袁瘟,那不成保姆了。
当年飞升真定界时,玉斧祖师可没说过,要让他给人当保姆。
当时说好的可是找到他后辈,照顾一二,有合适的,选一个承接风灵宗道统,并将风灵宗引入茅山。
在他的想法中。
他是不会收徒的,带华柔见见世面,然后就去开启玉斧真人的天仙冢。
天仙冢内有风灵宗的一系列传承。
拿出来给华柔,让她自己修炼就行了,有不懂的地方再问自己。
以后。
等华柔成长起来,再建风灵宗的任务就是她的。
张恒只准备做个名义上的祖师。
现在,华柔还没有踏上修行路,更别说有修为了。
再收个韩莉在身边,不说韩莉身上的霉运,和总能拿出宝药的奇怪,光是费心,张恒就不知道要费多少。
“叔祖...”
就在张恒皱眉时。
一直守在外面,满心忐忑韩莉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当即向张恒跪下:“叔祖,我有大秘密...”
张恒直接摆手:“别告诉我,我不想听。”
呃...
韩莉整个人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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