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哈再不学无术,她的佛国女王还是当定了。
因为玄奘认为娜哈是唯一的人选,老猴子悟空大师,以及佛门最有钱的方丈窥基大师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有人不同意,就需要在说佛法的时候超越玄奘大师,还需要在用到刀枪棍棒将道理的时候说过喜欢用火药炸人的老猴子悟空大师。
当然,还需要比窥基大师有钱才成。
云初家里的那个比丘尼慈云大师,在哀叹之后,就云游天下去了,她必须在两年之内走遍天下比丘观,为娜哈寻找到八个惊才绝艳的比丘侍者。
另外娜哈喜欢少林寺的武僧,觉得他们呆呆的很好欺负,就央求玄奘大师给少林寺的方丈大师写信,准备把这十八个武僧留在身边继续欺负。
玄奘大师把说服少林寺方丈的任务交给了窥基大师,所以窥基第二天,就离开大慈恩寺去了洛阳。
窥基大师是没有出家之前姓尉迟,现在鄂国公尉迟恭去世了,他却不愿意留在长安。
冬日里有冰,所以吗,娜哈就有冰激凌吃,这东西浇上蜂蜜很好吃,可惜虞修容从来都不许她多吃。
看到三肥端来的冰激凌只有小小一盅的时候,娜哈就倒在床上撒泼打滚不愿意起来。
虞修容自然不会惯着她,自顾自的拟定着丈夫去尉迟家吊唁的用品单子。
至于娜哈怎么胡闹,她就不是不肯开口多给她一些冰激凌,这孩子历来有打蛇爬棍的习惯,给她一碗,她还想要一盆。
吊唁的时候,本来是不用送礼的,但是英公李绩发话了,说鄂国公这些年沉迷于炼丹,败了不少的家业。
这句话就说的很清楚了,去吊唁鄂国公的时候多带钱,少掉两滴不值钱的眼泪。
云初进来的时候,娜哈正在委屈的吃自己只有一点点的冰激凌,见哥哥回来了,就一口吃完,就拉着哥哥的手去厨房……
等云初再次回来的时候,虞修容道:“冬天里,女孩子吃那么多寒凉的东西,你觉得是好事?”
云初道:“在西域的时候,有一年冬天没吃的,我就捏了一个雪团哄娜哈,说那是米糕……”
听丈夫这么说,虞修容烦躁的道:“就这一次,下一次内宅的事情你少管。
去吧,去吧,早点去鄂国公府,去的晚了,就没有礼数了。”
出门的时候,云初看到娜哈端着一盆冰激凌想要藏起来,就恨恨的指着娜哈道:“少吃一点,肚子疼得时候可不要跟我喊叫。”
娜哈冲着哥哥翻了一个白眼,还故意往嘴里填了老大一口冰激凌。
虞修容则站在门前冷笑着看着他们兄妹。
云初来到鄂国公府的时候,这里堪称是人山人海一般的存在,不过前来吊唁的人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气息。
据说这是鄂国公临去世之前的留下来的话—一老子要荣登仙界了,都快活一些,别给老子板着一张死人脸。
听了这句话之后,原本一脸沉痛的云初就果断换上了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蓝田侯到——”
随着鄂国公府的管家拖着长音的报名声,云初踏进了鄂国公府,至于带着满满一车礼物的肥九,则被管家留下,开始一样样的按照礼单来核对礼物。
远征辽东两年,京城中的人已经有些物是人非了,李绩,程咬金,苏定方坐在正堂上,他们没有干别的事情,而是在查看礼单。
这样做本来非常的失礼,但是这三位坐在那边核对礼单的模样,却只会让别人生出羡慕之意,恨不得死掉的人是自己,也好收这么多的礼物。
裴行俭,薛仁贵,郭待封三人就站在三位老帅的身后,不时地给三位老帅讲解一下礼物贵重与否。
云初没有凑过去,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慢慢的喝着酒。
没错,尉迟恭死了,他们家招待客人的就是酒,没有茶水,也没有羹汤,就是干喝酒。
酒水也不是什么好酒水,就是普通的绿蚁酒,连酒糟子都没有过滤干净的发酸的绿蚁酒。
因为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找他说话,云初为了少说话,就不断地喝着绿蚁酒,这样能堵住嘴,不用说话。
“蓝田侯礼单:东海明珠一对,和田白玉璧一双,酒泉夜光杯一双,杀毒药十坛,万年酒二十坛,锦缎十匹,棉布二十匹。”
云初听了鄂国公管家唱的礼单还是有些骄傲的,这样的一份厚礼,应该没人能说出什么来了。
“小气,诛杀靺鞨部的时候,他获得了东海明珠不下两斗,如今就给两颗?
他出身西域,至今还跟那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听说家里的白玉都已经堆积如山了,如今,就给一对不值钱的白玉璧?
杀毒药就是他家的,万年酒是万年县的,知道今天客人多,就给这么一点,我呸!穿书吧
棉布也是他弄出来的,那么大的一个棉纺织作坊,家里的棉花也堆积如山,只给二十匹?打发叫花子呢?”
随着李绩开始骂街,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而云初则稳稳的坐在原地,口中的绿蚁酒,这才算是喝出来了一点滋味。
以前满身官职的时候,李绩还是多少要一些脸面的,自从交卸了官职之后,老家伙越活越是奔放,平日里见到晚辈,不是骂,就是打,在朝堂上更是彻底的放开了,有些时候,为了满足军方的一些过份的要求,甚至开始跟李治面对面的撒泼。
结果,李治偏偏就吃这一套,对这个身上没有一点实权的老家伙尊敬有加,只要要求不是过于逆天,基本上都会答应,甚至很担心这个老家伙酒色过度死掉,还派出太医署医术最高明的医者,每月去探望他一次。
这老家伙谁都骂,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云初了,毫无道理的喝骂一通也是人之常情。
云初非常光棍的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从头上拔下一枚玉簪子,用筷子绾住头发,又掏出钱袋,一股脑的放在李绩面前,然后就呲着大白牙回到座位,继续喝酸啦吧唧的绿蚁酒。
“我死了,你送啥?”
李绩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在他身后跪了一地的尉迟家的亲眷。
“英公身体康健,晚辈死了,您也不会有事。”
李绩瞅着云初道:“老夫现在非常的讨人厌是不是?”
云初笑道:“自然不是,晚辈英公依旧崇敬有加。”
李绩指着云初对周围的将帅们道:“都巴结着点,以后在外征战的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能不能有一个好结果,都要看他的脸色。
别看你们现在一个个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的一副人上人的模样,等我跟老程,老苏这些人都死光了,你们在皇帝面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老夫如今也是趁着没死的功夫,还能跟他耍耍威风,等老夫死掉了,儿孙们都要巴结呢。”
李绩的一番话说的众人哄堂大笑,人人都以为不过是李绩在笑话云初。百\./度\./搜\./索\.7\./4\./文\./学\./网\./首\./发
只有程咬金跟苏定方没有笑,就连坐在边上猛喝酒的梁建方也没有笑,他们已经从李绩这一番话里面,听出来了一股子英雄没路的意味。
云初依旧笑吟吟的听着,昔日太宗皇帝上位的时候,将上一代的将领齐齐的清洗了一遍,再以凌烟阁画像的形式固定了新一代的勋贵。
现在,已经到了李治的时代,凌烟阁只是昔日的荣耀,跟太宗皇帝一样,李治也会建立彻底属于自己的勋贵集团,而建立新的勋贵集团的前提,就是打倒旧一代的勋贵。
就像李绩说的那样,他现在可以把云初拉出来呵斥一顿,这没问题。
可是,以后呢,这是给他子孙招灾的一种行为,假如云初跟李义府一个性格,他的子孙下场会很惨。
此时,在尉迟恭的葬礼上,李绩的心无疑是悲凉的,当郭待封这种货色都有资格站在他们三人背后的时候,他对军队中的新一代是失望的。
这才是李绩为何借机发怒的原因,而云初一般把这种愤怒称之为无能狂怒。
云初乖乖听话的另一个原因,是契苾何力!
直到现在,不论高侃在辽东如何寻找,都没有找到契苾何力的影子。
这让云初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杀掉的那群花郎徒,新罗被灭国了,花郎徒们一定会更加的疯狂。
想到这里,云初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是花郎徒,那么,今天这种乱糟糟的场合,就很适合干一些事情,毕竟,这里站着的,都是屠灭他新罗国的敌人。
“英公。”云初向前一步想要走到李绩身边说一下这件事。
“想要见英公,先从我身上踏过去。”郭待封站出来挡在云初面前。
云初看傻子一样看了看虎视眈眈瞅着他的郭待封,就把他推开,在英公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英公原本因为喝酒太多而变得散漫的眼神,顿时就凝聚了起来,瞅着云初道:“他们敢!”
话音刚落,一支弩箭就无声无息的从堂外直奔李绩的胸膛。
云初本来想用手接,忽然觉得不太保险,万一人家在箭上涂毒不久糟糕了吗,所以,他就一把捏住郭待封的后勃颈,用他的身子挡在李绩的面前。Μ.chuanyue1.℃ōM
“有刺客!”薛仁贵也看到了,爆喝一声,就一头撞破窗户扑了出去。
感觉郭待封可能中箭了,云初就把他丢在一边对岿然不动的英公道:“既然他们进了城,就休想再逃出去。”
李绩笑道:“那就看你治理长安的本事了。”
云初点点头,瞅瞅腰臀上插着一支弩箭倒在地上的郭待封,淡漠的道:“等我办事回来,我们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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