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描写武陵渔人误入桃花源,古往今来,武陵便成了桃花源的代名词,但对于江湖中人,武陵城最出名的莫过于这里出了一个“赛孟尝”王如良。王如良是江湖的传奇,从籍籍无名的小捕快,硬是靠一双铁拳威慑天下,更闯荡出富可敌国的一份家业。如今廉颇老矣,王如良已年逾花甲,虽然身形依然健硕,但每到阴雨日子,身上各处旧伤就会让他痛不欲生。他身上有伤痕无数,致命的就有上百处,成功,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ωWW.chuanyue1.coΜ
王如良静静站在自己的房中,愣愣望着窗外天空,天空阴霾。风微凉,院中有花叶在风中晃荡,偶尔荡过窗户,落在他的胸怀,他恍恍惚惚,丝毫不觉。世上最无奈的是,美人迟暮,英雄老迈。尽管用岁月换来了威名利禄,但岁月年华才是最弥足珍贵的财富。
许久许久,门外有人呼唤:“爹爹,潇湘剑派的伊掌门也来了。”推门而入的青年长身玉立,轮廓与王如良极其相像,只是太过消瘦,脸色太过苍白,白得泛青,仿若能看到血管的流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生于大富之家的公子哥。王如良看着儿子,心中更是落寞失意,自己早年到底干什么去了,以致于忽略了那么多,比如对于家人的关心。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他说道:“楚龙,随我亲迎!”说着弹衣整襟而出,王楚龙追随其后,没有太过靠近,第一,父亲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亲近,尽管他有急公好义的名声,第二,父亲比他高了一个头,靠近的话太过明显。
隔了两个院落的前厅,跟后院的安逸静谧判若云泥,车马喧嚣,人影涌动,宾客川流不息。红毯铺地,四处挂满彩绸锦带,整个前庭和大厅的桌席上已摆满美酒吃食,门口知客大声唱着来宾的名号,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潇湘剑派的掌门伊非凡携夫人王烟若在厅中正襟危坐。王烟若很不高兴,所以伊非凡噤若寒蝉。侍立在侧的潇湘剑派弟子更是亦步亦趋,唯恐触了掌门夫人的霉头。他们此行是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爱女伊潇潇,途径此地时,却沾染上麻烦事端,怎能让伊夫人不焦急气闷。
混在角落吃喝的丐帮九代长老徐世琼本想跟伊非凡打招呼,瞥见一脸苦大仇深的王烟若,硬生生把招呼咽回肚里。徐世琼的爱徒徐永平不停的给他唠叨:“师傅啊,形象!注意形象!你可是高手,你吃就吃,别边吃边留口水啊。”徐世琼白了他一眼:“我告诉你,现在不吃,一会开会就没时间吃了,散会了也不给打包的哦。”徐永平闻言微楞,随后以徐世琼都震惊的速度往嘴里倒酒和塞食物。同桌之人为之侧目,暗道,这两叫花子是怎么混进来的,最后实在忍不住纷纷离席换位。就在两人暗自欣喜的时候,萧萧坐了下来,咕噜噜一口就喝干面前的那坛美酒,老徐小徐嘴巴张得就快掉下来,萧萧又拍开了第二坛。还是小徐见机快,慌忙把碗递过去,说:“喂喂,给我倒一碗先……”
“阿嚏!”萧萧打了个喷嚏,转过头来一脸茫然问,“什么事?”
徐永平无语凝噎,也不顾擦手上的唾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桌上余下的最后一坛酒抱在了怀里。
萧萧一脸鄙夷,向空中招招手,一个家丁走了过来,萧萧伸出一个手指,说:“这桌再上二十坛美酒!”然后那根手指往鼻孔里扣了扣,就去抓桌上的烧鹅。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九代长老徐世琼摇头感叹道。
“丐帮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咯。”不远处南海剑派的丁晓蓉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此刻正皱眉看着徐世琼三人道。她年轻时曾一度倾心于游戏江湖的徐世琼,但后者放浪形骸,自加入丐帮后更变本加厉,邋遢落拓,丁晓蓉恨铁不成钢,只得将一颗芳心分付孤灯冷壁。
“掌门师叔说的是。”南海剑派的众女弟子都有颗七窍玲珑心。
青城剑派的费连城端着酒杯过来跟丁晓蓉打招呼:“丁师妹,经年不见,我都老了,岁月却没在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啊。”
丁晓蓉懒洋洋地举杯回了一下,江湖散人程青龙也屁颠屁颠跑过来,朝费莲城挑衅地一瞪,说:“费老兄,你操劳过度,能不老得快嘛。”他在某个字眼上加重口音,南海众姑娘脸虽然红红的,却会心地吃吃笑着。一时这边春光旖旎,惹来不少火辣辣的青幽目光。丁晓蓉十分不喜,狠狠瞪了下程青龙。后者以泼皮无赖闻名,她也无可奈何。
这时王如良已风风火火地大步走出,他先跟伊非凡拱手招呼:“伊掌门大家光临,鄙舍真是蓬荜生辉啊。”伊非凡坐着也不起身,微微颔首。心里却腹诽道,你这官方语言太老套了吧,弱爆了有没有。伊夫人根本就旁若无人,正跟久别重逢的爱女嘘长问暖。
王如良也不介怀,朝众人团团作个揖,待众人停下喧嚣,高声道:“感谢各位英雄侠士拨冗前来,老夫权且恬颜做个东主,望大家能吃的开心,喝的高兴。怠慢之处还望海涵。”众人连称王老英雄过谦,你掉根毛我们都吃半年。王楚龙接着话音说:“请潇湘牌伊掌门及夫人,丐帮徐世琼长老,南海剑派丁晓蓉女侠,青城剑派费连城大侠与卓连星大侠,千手如来苦海大师,鸡鸣山风入云英雄,荆棘岭于威英雄,方正方义士,温良烟温女侠等贵客上座。”
费连城乜斜程青龙一眼,意思是咋样,你小子没资格上座吧。程青龙气恼,疾步向王楚龙走去,一把抓住后者右臂,怒道:“你小子,为什么读漏我的名字!”他擅长七十二路擒拿,欺负王楚龙年少,想反扭他的手臂让他出丑。他甫一用力,便觉得扭住一根精钢,王楚龙边挥手边说:“英雄息怒,小子无知,不识得英雄台甫……”费连城正全力抓着他的手臂,他一挥手,费连城被带得向外翻飞出去。
程青龙暗道,这下老脸要丢尽了。却没有摔落在地,王楚龙反抓着他的手臂,扶他站好。徐世琼哈哈笑道:“程青龙,你小子比我老叫化还贪杯,这就喝醉了啊。”
程青龙仿佛响应徐世琼般老脸通红,狼狈回座,不敢再胡乱造次。
萧萧手肘捅了捅徐永平,说:“你家老头叫徐世穷啊,真不吉利。”
徐永平深以为然,一脸苦逼,说:“我叫徐永贫。”
萧萧张大了嘴巴,不是因为二徐的名字,他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粗犷汉子,在人群诧异的目光下大步穿过,大咧咧坐在了王如良等人那桌。那个独一无二的汉子自然是端木愚。
王如良愕然道:“这位英雄是?”
端木愚说:“鄙人既非英雄,也非好汉,蜀中端木愚是也。怎么,这位置空着,不是给人坐的么?”
“这不是给一般人坐的。”王楚龙笑道,“不过兄台自然不是一般人啦。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举起酒壶,也不拿酒杯,左掌向上,酒水倾下,就在空中凝固杯状。
刚刚程王二人交手,众人没有看清,还真以为是程青龙酒醉。现在见到王公子露这一手神技,顿时都不敢再小觑这弱不禁风的公子哥。王楚龙左掌微微前送,空中的无杯之酒就向端木愚飞去。端木愚左手一抄,无壁的澄澈酒水浮在空中,仍保持杯型。但瞬息之间,众人发出惊叹,那酒已化作坚冰。端木愚淡淡说:“外面风大雨大,鄙人这只手可冻坏了。”说着右掌一翻,冰酒自动飘飞到右掌上空,随之“吱”声化为一缕青烟蒸发殆尽。
方正作文士打扮,他年逾不惑,内力自问不如二人娴熟。但他眼力不差,问道:“蜀中冰火凤凰凤难秋与阁下作何称呼?”
端木愚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向众人示意道:“凤难秋正是家慈,愚敬酒不喝喝罚酒了。”
王如良闻言开心道:“那这位置你当之无愧!”
徐世琼哈哈大笑,说:“冰火凤凰的儿子自然当之无愧,但这位置没有你想象的舒服,坐上去恐怕麻烦不断哦。”
端木愚依然面无表情,淡淡说:“鄙人的麻烦已经不小,也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
王如良击掌称妙,说:“不满端木贤侄,我等此番聚会,却是为了近日来,众多村庄惨遭屠戮的事情。楚龙,你给大家介绍下情况。”
王楚龙闻言起身行礼后道:“近三个月来,我们早有风闻,说有多个村庄被屠戮,凶手极之残忍,被屠戮村庄鸡犬不留,尽皆身首异处,当时我们还不了解详情。半个月前,我父亲以往官府里的朋友来到家里求助,原来相继已有十个村子,千余人口死于非命。经过调查,凶手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无法揣度其作案动机。但是,查探死者的伤口和现场的残留痕迹后,我们还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端木愚正是为此事而来,忙专心听着王楚龙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有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叫做云里白条。此贼作恶多端,嗜杀成瘾。其作案的对象从富商到贵胄,毫无规律,但凡经他洗劫的人家或者商队,无不是鸡犬不留。以致于江湖之中居然没有一人知道此贼真正面目。我父亲当年受命缉捕此贼,但辗转多年,依然无果。后来此贼不知何故,销声匿迹不再作案,这一失踪就是二十年。”
丁晓蓉皱眉道:“当年官方的说法是,此贼已被王老英雄手刃。却难道不是。”
王如良叹气道:“老夫汗颜,当年此贼闹的动静过大,为安抚人心,此贼失踪后官府便对外称被老夫击杀。”
“你们觉得,这次的屠村案就是云里白条做的?”端木愚问道。
王楚龙点点头,说:“那人的手法太过狠辣,而且招术诡异,只要稍作研究,就能辨别其特点。这三月的屠村案正与当年云里白条的洗劫手法极其相似。”
“但你不觉得不妥么?云里白条是大盗,他好端端去杀那些无辜的村民做什么?”端木愚说道。
王楚龙摇摇头:“此间作何缘故,也只有缉拿到此贼才能得悉真相。”言下之意,已然断定就是云里白条所为。
“有些人就杀人就是不为什么的,比如你端木愚。”一个柔美的声音从角落里传道。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妖冶女子正把玩着胸前的项链,她的粉色衣裙极薄,能看见里面的亵衣裤,衣领开得很低,胸口一阵白腻,饱满的浑圆有一半露在外面,圆润修长的双腿,美艳非常。她见众人看她,掩嘴吃吃一笑,低头羞红着脸蛋,那两团诱人的白肉又挤出来许多。程青龙惊道:“红娘子李艳。黑龙会的人也被邀请了么。”
李艳媚眼如丝,说:“哎呀,你又不是奴家的夫君,为何唤奴家娘子?”
端木愚冷冷说:“黑龙会就你一个人来么,小心这里的人都做一回你的夫君。”
“哎呀,吓坏奴家了。”李艳拍打着酥胸说,“别人要做奴家的夫君,那是宁死不从的,但要是端木大哥你啊,人家可是任君品尝啊。”
端木愚起身道:“是吗?鄙人面子这么大?”
李艳笑得花枝乱颤,说道:“谁不知冰火凤凰擅长双修之法,不然端木王爷也不会放着亲王不做,一心眠花宿柳啦。端木大哥你冰火功法尚未分家,看来尚是童子之身哦。怎样?奴家的床上功夫也是不差的。”
萧萧暗道,有这么神奇的功夫?低声问徐永平:“什么是双修功法?”
徐永平说:“江湖盛传,冰火功乃古之道家无上功法,一经习得,便能掌握阴阳之气。但男人和女人的体质不同,难以将两气融合,长年学习此功法的人若是以童子之身与他人行房,就可以为他人洗经伐骨,功分阴阳,一冰一火。”
“这么神奇?!”萧萧灼热地望着端木愚。徐永平一阵恶寒,屁股拼命往旁边挪,说道:“同性可是没有补益的。”
端木愚满脸冷峻,起身向李艳走去,后者慌忙后退,但端木愚已展开轻功掠过去,冰掌往李艳胸前印去,李艳顺势把双乳往他手里送,端木愚楞了下,慌忙改按为抓。众人绝倒,流氓啊这是。李艳一声娇喝,往右避开,却被他抓住了衣服。“噗嗤”的衣服破裂声,李艳双手抱着酥胸,上身赤裸地站在了人群中。
端木愚高声说道:“时我与,你再龟缩不出,你的小情人就要人前受辱咯。”众人顾盼,只见几条人影越墙而入,缩尺成寸,落到李艳旁边。其中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癯,身着青衫的人笑道:“端木兄错也,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我时我与可不是蔽帚自珍之人。艳艳,大家要是想看,你满足下又何妨。”
“好啊。”李艳笑着,放开了双手。众江湖人士一片唏嘘,南海剑派的女弟子面红耳赤,徐永平鼻血长流,喃喃道:“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
与黑龙会南方分舵舵主时我与同行的还有三人,分着黑、白、青三色。时我与手下有两长老,四随侍。这三人加上李艳便是四随侍。趁着众人错愕的时候,三人向端木愚攻去。黑衣使鞭,白衣使剑,青衣使双刺,三人远近配合,上下齐攻,端木愚虽应付自如,一时也无法脱开战圈。
王如良朗声道:“时舵主,我王某人与黑龙会素无瓜葛,如今黑龙会登门造访并不递交门贴,是瞧不起我王家还是蔑视在座的英雄呢?”
“这端木愚杀我长老,我追逐此人多时,有所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时我与拱手道。穿书吧
王楚龙怒道:“你们仇杀杀到我家来了?”说着腰间软剑一弹,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向时我与刺去。时我与慌忙闪避,叫道:“好俊的功夫。我并不率众前来,就是对你王家的尊重,既然如此,只好得罪了。”说着右臂一挥,长袖缚住王楚龙的软剑,往后一扯,王楚龙内力不敌,软剑却一分为三,如三条毒蛇,缠住时我与的右臂。时我与不守反攻,左手虚指点去,迅若闪电,王楚龙慌忙回剑来守,时我与却不点下去。两人缠斗数合,王楚龙见他多次忍让,自知不敌,飘然后退。时我与也不追,反向端木愚掠去,端木愚大叫:“来得正好!”双脚踏地,发出一声巨响,冰龙在左,火龙在右,在场众人一时如同置身冰窖,一时又彷如陷身火海。端木愚脚踏七星,长衫飘飞,掌似游龙,凭着阴阳二气的密切契合与冰火掌的变化多端,居然与时我与五人战成平手,场面愈加狼藉,破坏不停蔓延,观战众人却被冰与火的美丽深深吸引,如痴如醉。就在王家要被掀翻之时,一个人发出了决定性的声音,伊潇潇说:“娘,你帮我打黑龙会的人,他们欺负女儿。”
“走!”时我与一声长啸,带着四随侍,狂奔而去。开玩笑,要是伊非凡出手,自己的小命还不交待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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