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结束一周后,艾利西娅明显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
如果说之前讨厌她的部分斯莱特林其折腾艾利西娅的方式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失败的找茬,那么现在就是像躲避病菌一样侧身绕过,顺带附赠一个夸张的嫌恶表情。
艾利西娅不解。她确定自己着装得体卫生良好且绝对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显然奥斯顿也对此表示疑惑,然而很快他便弄清了高年级中流传的“真相”。关于这一点他选择隐瞒,十一岁的小萝卜头自认为这是一个正派绅士对淑女名誉的保护。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暗地里调查罪魁祸首。
被保护的艾利西娅淑女显然早在奥斯顿知道前便弄清了状况。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愤怒或激动,相反觉得哭笑不得。
于是在又一次周五的地窖时间中,她向斯内普——事件的另一位受害者,提到了这件事。
“斯内普教授,希望最近没有什么不太好的传闻扰你清净。”魔力疏导告一段落,接下来是魔药制作。艾利西娅趁休息的空当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同斯内普搭话。
正坐在办公桌前啜饮咖啡的斯内普闻言一顿,黑眼睛探究地看向艾利西娅而不说话。
莫非他还不知道?艾利西娅心里摇摇头,看来斯内普的消息灵通只体现在有价值的事情上面。
不过这件事说出来她也有些尴尬,不如就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好了。
于是在艾利西娅讳莫如深的眼神中,斯内普的疑惑更甚。同时作为她吊起人胃口却不配合说出真相行为的回报,斯内普将熬制练习换成了处理鼻涕虫。他牢牢抓住了艾利西娅的弱点——她害怕一切将腿的数量生长为极致的生物。比如没腿的或腿太多的蛞蝓和毛毛虫蜘蛛一类。
而连死亡都曾不放在心上的艾利西娅面对整整一桶的黏黏腻腻的鼻涕虫,白着脸站了近五分钟也没有动作,不得不有生以来第一次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斯内普。腹黑男巫正一派悠闲的在办公桌前欣赏她的糗态,却丝毫不予退让。于是恶心得脸上毫无血色的金发小姑娘戴着手套闭着眼睛去捉桶里半液态的、软囊囊的、缓缓蠕动着的活生生的魔药材料,并努力忽略隔着手套也能清晰感受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触感。
由于极度恶心与害怕耽搁了进度,在宵禁之前艾利西娅也只勉勉强强处理完了小半桶。
斯内普在艾利西娅皱巴巴的小脸中惬意地准她回宿舍。同时艾利西娅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关于学生间的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小消息,他有必要分配一定的注意力。
而一向效率极高的斯莱特林院长、霍格沃兹最恐怖的魔药教授在第二天便搞清楚了让艾利西娅欲言又止的是什么。夶风小说
周六,艾利西娅当然不能去霍格莫德,按魔鬼教师斯内普的话来说,比起和霍格沃兹五年级的其他小巨怪去无聊的地方浪费时间,O.W.L.s考试令人担心的巨怪中的巨怪冈萨雷斯小姐更需要将这些无谓的活动自觉替换成学习与训练。
这令原本就在斯莱特林显得另类的艾利西娅更为另类,关于她的猜测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之前的主流观点是“不能对非纯血巫师的家庭条件抱太大希望”“更不能奢望总靠一年级某个傻乎乎的小卡罗接济的麻种去霍格莫德痛痛快快的消费”。
而如今这些传闻均被另一个代替——也就是斯内普第二天便打听到的那个——
贫穷、愚笨、资质一般,尤其非纯血、没有人际网的疑似麻种青.冈萨雷斯之所以能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入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学院,恐怕是和他们年轻而单身的院长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毕竟艾利西娅有一张不丑甚至还算可爱的脸蛋——如果忽略那其上常挂着的生人勿近的表情的话,
初次听到这个传闻的艾利西娅是有些愤怒的,至于奥斯顿更是出离愤怒。他狠狠威胁了就近传播谣言的一年级小斯莱特林,但出于“保护淑女荣誉”的考量并没有将事态扩大,而是尽他所能压了下来。
至于艾利西娅,在愤怒五分钟后更多的是哭笑不得——这种无聊透顶的造谣一点也不符合斯莱特林式骄矜。且显然造谣者并不懂得舍弃一点谣言资本而换取自己的绝对隐蔽,在艾利西娅听到和斯内普圣诞节于办公室相聚的绯闻升级版时连脑子都懒得转就想出了罪魁祸首。
这的确不能归功于她的聪明,当晚进入斯内普办公室且撞到她二人的除了斯莱特林的另一个卡罗还会有谁呢。艾利西娅疑惑的是,这么编排自己的院长,斯莱特林们真的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吗?虽然流言的共同点都是极尽所能贬低她的人格,深化她不要脸的程度并使劲突出斯内普的无辜和一时糊涂。
而斯内普显然不会比艾利西娅反应更慢,他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流言源头。不过一向雷厉风行的蛇王大人这次却并没有太大动作——一来他自己对这种东西并不是多么在意;二来艾利西娅的个人补习不会因流言而停止,那么对他二人的编排也不会停止。www.chuanyue1.com
只抓出某一人是没有用的,他和艾利西娅“不正当关系”的种子已经在众人心中种下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采取一些小小的手段。于是斯莱特林的女学霸安德莉亚.卡罗小姐人生当中第一次收到了她评分为T的论文——没有理由,斯内普一句评语也没有留给她。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斯莱特林院长并没有太为难自己的学生。甚至出于某种恶趣味心理,他在魔药课堂上重点表扬了青.冈萨雷斯的论文和进步。
这让艾利西娅在周遭越发暧昧而鄙夷的视线中嘴角抽搐了整整一节课。
既然事件中心的两人都不甚在意,流言虽然不会不攻自破,但也慢慢消停下来。
总体来说生活还是比较平静的,而且尤其的忙碌充实。艾利西娅从来没有将部分一点也不斯莱特林的斯莱特林们没有水平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更何况还有小卡罗这个好用的盾牌。奥斯顿对她的维护在她带他去过有求必应屋后达到新高度。
然而危机总是来得措手不及。
入冬,期末考试和凛冽的冬风如期而至,并在后者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残酷。至少艾利西娅本人赞同残酷这个词——她的最高目标是必修课及格,是的,只是及格。至于选修课那就听天由命吧。
魔咒实践和魔药实践在斯内普一学期以来严厉的辅导下还算得心易手,变形术也差不到哪里去,草药、天文和魔法史在艾利西娅考前不要命三个通宵的抱佛脚式背书下也还勉勉强强,黑魔法防御即使不复习她也不会不及格,因此艾利西娅便放心大胆地没有复习。
选修课境况不差,麻瓜研究的课堂时间基本被她用来偷偷摸摸的搞必修科目了,占卜考验的是口才和神侃能力,而古代魔文——
艾利西娅想这个真不在她,在天。如果拼上熬夜秃头都过不了,那她真的无能力为。
被考试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金发小姑娘一脸憔悴满眼通红地来到地窖,进行放假前的最后一次魔力疏导。她照常敲门,斯内普似乎不在,门上的美杜莎客气地告诉他里面的男巫已经被邓布利多传唤走了,本学期补习到此为止。
艾利西娅捡到宝一般开心,美杜莎的话说明在搭上霍格沃兹特快以前,她有一个补眠的好机会。毕竟她需要以良好的身体和魔力状态迎接一整个假期的减龄剂。得到特赦的小姑娘加快了回宿舍的步伐,床真是世界上最体贴又最令人舒适的东西了。
看到自己单人宿舍门口的不速之客时艾利西娅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她便调整了状态,又摆出一副常见的漠然姿态,可惜极度的疲惫难以掩饰。
“日安,冈萨雷斯小姐。”安德莉亚站在门前冲她友善的微笑——貌似友善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本她之前借给奥斯顿的博尔赫斯手抄诗。
顺便说一句之前的流言事件知道真相的只有三个人,斯内普,艾利西娅和罪魁祸首小姐本人。你不能奢望奥斯顿只会抬高鼻孔的小脑袋想到太多。
“日安。”艾利西娅没有称呼她,只是略点了点头以示问候。她不喜欢也不想招惹眼前这个姑娘,所以希望她办完事情赶紧走人。
“舍弟顽劣,托我来还书。说起来要感谢冈萨雷斯小姐对他的照顾,帮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少忙。”安德莉亚满面春风,将书还给了艾利西娅,同时说着她不爱听的话。
然而除了一句纯客套不走心的“应该的”,艾利西娅没有别的回应,接过书便打算进门。意识到安德莉亚杵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后,艾利西娅耐着性子转身问她:“卡罗小姐还有事?”
短发少女的蓝眼睛里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冈萨雷斯小姐的签名不是Q.G而是A.G,”说罢她一脸歉意的顿了顿,“抱歉,我看过的麻瓜书籍不多,忍不住翻了翻,不过冈萨雷斯小姐可以理解的吧。”
艾利西娅用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年的涵养忍住了干脆利落地和她撕破脸皮打一架——虽然很有可能打不过。安德莉亚白莲得太明显从而令人心生厌恶。对于这种情况,艾利西娅拒绝按照常理出牌。
“卡罗小姐管这么多,读书时间必然会少,”艾利西娅将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真谛学到八分,“还有,我不喜欢有人未经允许翻看我的东西,也拒绝理解。”
说罢她看都不看安德莉亚一眼便进了宿舍。想必蓝眼睛的斯莱特林此刻正一脸吃瘪,不由心下暗爽。
可惜,若她肯回头看一眼再进去,必然会对卡罗的反应感到失望。
安德莉亚精致的五官浮现的是一个从容到诡异的笑。
不过不怀好意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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