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男孩拉了拉男人的宽大的衣袖,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头发松散地系成一个髻,头上戴着一个和衣服颜色一样的道帽,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世外仙人的味道,注意到袖口被扯了扯,男人停下脚步,像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将男孩抱起。
“这么大了还撒娇。”
男人抱怨了一句,打破了身上的出世气息,染上几分烟火气。
男孩笑着揪住男人的胡子,
“师父最好啦~”
软糯软糯的奶音是最大的利器,男人只觉得自己一身脾气泄了个精光,手在男孩头上揉搓了几下,看到男孩的头发被自己折腾地成了个鸟窝,噗嗤一笑,手上用力将男孩向上托起,
“走喽!”
男孩好脾气地任由他揉搓,半趴在男人肩上,问道。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找一个人。”
“谁啊?”
“一个能让你留下来的人。”
“师父,我不懂。”
“你现在没必要懂。”
男人说完这句话,男孩不再问什么了,他自幼由男人抚养长大,据男人说,他还在襁褓中时被男人在河里边捡到,在小竹篓里。
男人是这么说的。
“你这个小崽子这么小就知道死死拽住我的衣摆,我拗不过你才留下的。”
男孩一开始是红着脸不让他说话,后来也笑眯眯地回着说。
“师父,你肯是想着这小子面向吸金以后肯定能赚大钱才留下我的,谁知道,老眼昏花,看走了眼,这些年本都没赚回来。”
句尾音调上挑,带有笑意,挺招人打的。
不过男人则是愣了几分,又很快大笑。
三天前,男人给男孩起了一卦,卦象的后果是俩人横跨几千公里来到了天斗帝国和星罗帝国的交界处。
男孩问过好多次男人来做什么,男人的回答千篇一律。
“来找一个人。”
但男孩接着问,就只得到一个结果。
“你现在没必要懂。”
他趴在男人的肩头,吧嗒着嘴,大半天的赶路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累坏了,白日里的撒娇却也带上几分走不动的意味。
“到了吗,师父?”
察觉到男人的步子放慢,半眯着眼的男孩打着哈欠强打精神问道。
“到了。”
男人回答道。
天色还没有完全变暗,朦朦胧胧的拢着天的黄昏照亮了一块木牌。
“圣魂村”
男人半蹲着腰将男孩放下,六岁的男孩子,精力是极为充沛的,即使刚刚还是睡眼惺忪,这时揉揉眼睛,新奇地左右张望。
“跟着,别乱晃。”
“哦。”
男孩尾调拖长,虽说语气中满满都是不情愿,但也乖巧地跟在后头。
在圣魂村西侧,村头地位置,三间土坯房在整个村子里可以说是最简陋地了。正中大屋顶上,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地木牌,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锤子,锤子在这个世界最广泛的代表意义指的是铁匠。
“砰砰砰”
男人到屋前停下脚步。
但屋内迟迟没有人应答。
“师父,你情人在这啊?”
男人反手给了男孩一拳头,男孩嗷呜一声捂着头。
在五六分钟的等待后,男人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巴,一手将男孩拎起,借力跳入院中,然后径直进入屋内。
男孩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他觉得男人面上的惯有的笑容有几分僵硬,不再扑棱手脚,乖乖地任由男人拎着。
“昊天冕下。”
进入屋内,男人将男孩放下,男孩蹦跶着短腿躲到男人背后,这几年的江湖生涯让男孩早早有了察言观色的本事,直觉告诉他屋里坐的那个酩酊大醉的男人很危险。
男人满脸络腮胡,破损地袍子穿在身上,上面甚至连补丁都没有,露出下面古铜色地皮肤,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却蒙着一层蜡黄色,一副睡眼朦胧地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般,一脸地胡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整理过了,目光呆滞而昏黄,手上是一个缺了口子的瓷碗,碗里是劣质的麦酒,看起来就是一个颓废的酒鬼铁匠。
“这里只有一个铁匠,您请回吧。”
“爸爸。”
从里屋走出一个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模样,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黑色的短发看上去很利索,一身衣服虽然很朴素,倒也很干净。
男孩好奇地从男人的身后露出脑袋,半翘的呆毛衬得整个人懵懵懂懂。
“让这俩个孩子去玩吧,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男人笑着说。
“没兴趣。”
“跟蓝…”
道人话还没说完,那个颓废的醉汉猩红着眼几乎是一瞬间揪着道人的衣领,大吼道。
“你是谁!!!”
“冕下还是不要吓到孩子。”
尽管人被半拎起来,道人还是带着一贯的笑,就像说家常便饭一般,开口道。
醉汉松了手,开口道。
“小三,你带他到后面。”
“好的,爸爸。”
男孩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倒也听话的应声道。
“小芪儿,你跟这个小哥哥去玩。”
察觉到道人习惯性嬉笑背后像是别有深意,黄芪突然不想走了,他有些害怕,但又不知道在怕什么。
道人在他背后推了推,又小声地说道。
“怎么,这么怕生”
“才没有。”
小脸红红的反驳了一句,心情倒也轻松一点,跟着唐三走进里屋。
“你好,我叫唐三。”
“我叫黄芪,是一名相师。”
相师是指根据人的五官、气色、骨骼、指纹等推断其寿夭、荣枯、吉凶、祸福之人,在斗罗大陆,相师的名誉毁誉参半,唐三对于这些向来是不信的,不过看着黄芪脸上的较真,唐三只是笑着应道。
“那你给我看看。”
“不行,师父说过天机不可泄露。”
“这样啊,那你知道你师父要找我爸爸做什么?”
“我不知道。”
黄芪从椅子上滑下,简单地应答道。
察觉出黄芪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唐三想转移话题但又不知说什么,问道米香,唐三突然想起刚刚黄氏师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烧饭,就开口问道。
“黄芪,你要不要喝点粥。”
黄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唐三。
唐三从来没有被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无论是重生前,被外门弟子尊称三少,也是敬畏多几分,而内门子弟永远都是带着傲气叫他唐三,重生后,村子的孩子也没有找他玩的,贫富观在其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带着依赖的神色是唐三从来没有见过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唐三来到灶台前,熟练的踩上木凳。掀开大铁锅的锅盖。扑鼻地米香传来,锅里地粥早已煮地烂熟。
拿起灶台旁已经破损了十个以上缺口地一个碗,唐三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粥,放在身后黄芪的手中。m.chuanyue1.com
“小心烫。”
看了一眼,,粥里地米粒几乎一眼就能数出来。黄芪看着瘦削的唐三,哪怕是自幼跟着道人在江湖上混日子,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护食的比谁都厉害的黄芪不敢动手,他直愣愣地看着这碗粥。
黄芪将碗放在一边的桌上,又跑到里头的大灶旁,挑挑拣拣找出一个还算完好的碗。
将粥分成两份,黄芪将另一份递到唐三手中。
在唐门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对于外面地事更是很少接触。本来就如同白纸一般,到了这个世界,唐昊对他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但对于唐昊的态度,唐三并没有怨恨过,前一世。他是孤儿,这一世,尽管唐昊对他不好。但至少有个亲人。对于唐三来说。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至少。在这里有个让他叫爸爸的人。
黄芪对他的这份善意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时间他竟然愣住了。
“你快喝嘛,要冷了。”
黄芪催促道。
“哦哦,好。”
唐三这才回过神,狼吞虎咽了俩口,又改为细嚼慢咽,像是在品味着什么。
“昊天冕下,今后有劳。”
“交易而已,不必言谢。”
黄芪抬头,就看见一个道人一个醉汉,道人脸色苍白,唇色都淡不可见,醉汉俩颧赤红,浑身酒气。
“师父!”
黄芪慌慌张张地蹦下椅子,扶着道人坐下。
“小芪儿,没事。”
“没事,没事你个大头鬼。”
这句话在黄芪的嘴中来来回回,但看着道人那张惨白的脸终是没有说出口。
“小芪儿,你以后就在这住下。”
“那你呢?”
黄芪死死地拽着道人的衣摆,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道人。
“我啊,要去浪迹天涯,没了你,我还能拐一个漂亮姑娘回家。”
黄芪被道人的出言气得满脸通红,但手上是半分气力都不肯松开。
“听话。”
道人将黄芪抱起放在腿上,哄到。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黄芪拽着道人的衣襟,眼睛通红,隐隐有着水光。
“哟,哭鼻子了啊。”
“才没有。”
黄芪用力一抹眼睛,通红着眼反驳道。
“我给你的书记得每天都要看。”
道人转移了话题,但黄芪却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执拗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看着孩子通红的眼睛,道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等我事情办好就来接你。”
“拉钩。”
“好,拉钩。”
伸出右手小手指,道人任命地也伸出右手,圈成一个环。
“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
“这下放心了吧。”
揉了揉黄芪的脑袋,道人将一个铜板用红绳串起系在黄芪的脖子上。
“戴着,别取下来。”
黄芪认得这个铜板,这个铜板道人一直系在身上,一共五个,外圆内方寓指东、南、西、北、中五方神,在黄芪记忆中,道人跟他说过,五帝钱是用来祈福辟邪的,黄芪紧紧地握着这块铜板,手上的温度将铜板染上体温,黄芪祈求着他的师父平安归来。ωWW.chuanyue1.coΜ
“唐昊兄弟,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哄完崽子,道人自觉一切顺利,转头嬉皮笑脸地问道,也不知道他们在里边谈了什么,道人已经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不用客气的位置。
“没位置。”
但醉鬼铁匠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生冷的拒绝了道人的请求,只让唐三和黄芪睡一间,至于道人何去何从,他毫不关心。
收到了对面冷酷的回答,道人并不感到意外,脸上装出委屈的神色,对黄芪抱怨道。
“嘤,我现在身体超级虚弱,还要去树上睡呜呜呜。”
早就已经习惯了道人不要钱的眼泪的黄芪没有被骗到,但天真单纯的小唐三主动提出。
“叔叔,你和黄芪睡我屋吧,我在椅子上休息一晚就好了。”
看着道人苍白的脸色,和儿子脸上的真诚,唐昊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三,你带黄芪去睡吧,让他到我屋里去睡吧,我出去一趟。”
听到唐昊这么说,道人也不客气,指挥着俩个小孩架着他进了唐昊的屋子,还要捏着鼻子嫌弃人家床上酒味太重,自己掏出一个香囊,要黄芪挂在床边,说是这样才能睡着。
嘴上虽说某人事多,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在干,小黄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勤勤恳恳干活,唐三在一旁看见了也是扑哧一笑,黄芪警觉地瞪了一眼,唐三连忙压下笑容,将被子给道人压好,掩饰自己的偷看偷笑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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