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今日今时
伦敦时间2019年7月29日16:00
“那么……老妈,你就是为了这个,大老远的叫我回来?”哈利从窗前回头问道,“我们才刚到营地。”
“在广场上等了快半天了。昨天她去的是蜘蛛尾巷。”莉莉走到窗前,还没有放下手里的书,“外面忽阴忽晴的,刚才都下雨了。”
“那他……?”哈利用眼角示意书房的方向。
“他还在忙。”听到哈利的哼笑,她辩解道,“放假的只是学生嘛。好些事要做,你知道。”
“比如找个新老师,或诸如此类。”哈利轻声道,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第几个了?”
“第四个。”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如果不想引起人们的猜测,他需要多用点心思。那么这类小事……她又并不·认识·我,对吧。”她朝外面示意道。
大声清了清嗓子,哈利故意惊讶道:“我记得,你对她,可从来不抱善意。”
“老娘我重新做人了,不行吗?”
“唔,好理由。那我出去招待客人。你去说服另一个。”
“呃,有必要吗?”
“你说呢?你知道她为什么来的。”
“好吧我先去沏茶——哎等下,你胳膊怎么肿了?”莉莉大惊小怪地轻呼一声,将哈利的T恤袖子撩到肩膀,“这是……脱臼?”她问道,将手里的《儿童魔咒伤害详解》随意放在了窗台上,拉起哈利的手掌,试探地活动着他的手臂。
哈利讪讪地笑,满不在乎地说:“维克多的几个朋友,不相信有谁能比德姆斯特朗教的武术魔法还厉害,我就把楚先生的那套棍法现学现卖的给——啊嗷嗷嗷!”
“好啦,”莉莉已经收手,向外走去,“接着去打吧,爱现的格兰芬多。”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哈利不满道,还为刚刚的跺脚大叫有些脸红。
莉莉在门口回头,安抚地笑:“你当然不是了,我的儿子小哥。”
笑着翻了个白眼,哈利走下楼。在这个家里,这类玩笑永远开不老。
他打开前门,对徘徊在小广场边缘的人招招手:“嗨,这边。”
“还好吗,佩妮姨妈?”他笑道。
缩在树荫下皱眉出神的佩妮·德思礼,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躺在绣球花丛后的自己,在盛夏的炎热中整整一个下午,只为了从德思礼家的窗口听到跟魔法界有关的任何报导。
“哈利?”佩妮惊讶地回头,见到突然多出来的房子和哈利,顿时松了口气,有些不安地笑了笑,迈步走近,常年惯于为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担惊受怕,让那张瘦长的脸上,哪怕笑起来都显得愁容满面。“好久不见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在门阶前停下。
“嗯,两三年了吧,请进。”哈利让出门口,从容道,“本该去看看的,可这几年圣诞期间,恰巧都不在家。费农姨父还好?”
“还是老样子。”她草草嘀咕了一句,有些僵硬地迈步,走进了格里莫广场23号的大门。
那么,这就是斯内普现在的家。她迟疑着在哈利的指引下走进门厅,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室内只是凉爽宜人,没有阴森,没有怪异,没有随时出现的魔法生物与物件。整洁,当然,而这一点令她最为意外,因为这里太·正常了——哪怕后来知道是哑炮的费格太太的居所,都没有这里更像普通的人家。
恐怕打开这个广场上的任何一扇门,你都看不出任何区别。她尴尬地清清嗓子,因为发现哈利在看着自己。
看来,佩妮姨妈特意穿上了她最正式(只怕同时也是最难看)的衣裙。尽管有意将头发染成了姜红色,但那不自然的发色反倒欲盖拟彰,显得发根处新冒出的白发那么显眼,精心整理过的发型,因为在雨中呆了一阵子,此刻如同一束将败的牵牛。她自己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四年前费农·德思礼不幸中风,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却不能再开口说话。离开病床之后的他性情大变,憋闷与忧郁让他整个人瘦成了空口袋,佩妮的日子,只怕也不大好过。
家里有一个按照年龄正常衰老的人,这感觉可真不错。哈利将局促的佩妮让进客厅,这样想道。但是这话他可不敢当众说出来。不只自家这一对活宝不爱听,教父们听到也全都会呸他。
因为没有麻瓜那么多病痛烦恼,巫师本就老得慢。更不用说哈利所认识的这一群,都是被战争消磨掉了大半辈子的人。曾经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们,如同合谋一般,几乎等不及他们长大,就将他们催化为成年人的样子。而这些人的心,却一直没有追上自己的年龄。
如今,这群老顽童,要么周游世界,要么游戏人间,最不济也是让自家小孩带着玩,重新长大一遍。反过来倒是他家这两位显得无趣得紧了,虽然偶尔偷偷亲个嘴,但还是万年不变的工作狂和书虫子。……唉,也许这种生活于他们而言,有他人难以理解的趣味。Μ.chuanyue1.℃ōM
但是,提出某本书上的某句话,等着对方用另一本书上的某句话回应,却并不将这句话明说出来,这种不说人话的交流方式,哈利可一点也不觉得那是乐趣。
所以,一场“你知道为什么”的新游戏,成为他们老朋友圈子里每到暑假必火的娱乐,有人甚至会发推下注,据哈利所知,那赌注还不小。去年小天狼星清空了奖池——他那辆新捷豹,只怕四个轮子都是由卢修斯提供的呢。
在会客厅的长沙发上落座,佩妮发现了能够证明这里是巫师住所的第一个证据。贝壳里会听到的那种声响从她身后传来——墙上挂着一幅海滩的风景照,伴随着那种她从未见过的碧蓝到近乎黑色的海浪起伏,微微发出海潮的声音,逼真到她觉得自己可以闻到那微咸的海风味道。而仔细留意,这样的照片还有不少,或是山林中的湖水,或是星空下的古迹,那树梢,那水波,甚至还有流星,它们全都在动。
其中却没有一张是有人的。
门开处,一个——女孩?——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佩妮怔怔地看着,那穿着白衬衫和牛仔短裤,黑发随意扎起搭在一边,眉眼清爽的女子走到自己面前,薄薄的红唇抿起,对自己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你好,德思礼夫人。”她笑道,将盘子放在茶几上,“请用些茶点吧。”
“谢谢,呃……?”
“叫我莉莉就好。”那显然是华裔的女子这样说道。
“莉莉?”佩妮打了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是的。”女子浑然不觉地为两个杯子里倒茶,“天气有些闷,我准备了些柠檬薄荷汁,这边是用它冻的冰块,加过糖了。不妨试试看?”
“呃嗯,……好。”佩妮还是一个劲地看着她愣神。
“恕我不能多陪了,”女子直起身来歉然道,“家里小孩子生病,我去照看一下,抱歉。西弗勒斯这就下来。”ωWW.chuanyue1.coΜ
“哦,好的……对了,”佩妮这才想起手里的东西,“那个……我烤了些点心,威化饼,蓝莓饼干,提子饼……呃,给小孩子吃吧,……好消化。”
似乎是意外于这份礼物,女子望着那精致的藤编小篮子,黑眼睛失神片刻,慢慢抬起望着佩妮,她瞬间觉得那画中的海水涨了潮,将自己淹没于那片闪光的清凉当中。
“这真是,太感谢了。”女子轻声叹道,“您的礼物真是太体贴了。”
是否巫师的礼节有所不同?他们没有带些伴手礼再上门叨扰的习惯吗?明明就是她端出来待客的点心更加精巧才对。递上篮子,佩妮却在那女子珍而重之地接过时,视线里金光一闪,见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不禁又是一愣。
她望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的确,哈利约略对自己提起过,斯内普结了婚,又有了小孩的事。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看上去单纯又率真、举手投足都带些中性气质的中国女子,这种过去的费农会评价为“假小子”的人,就是有着八九岁的孩子的母亲,现在的斯内普太太。
话说回来,斯内普又该娶什么样的女人呢?近二十年没再见过那个人,她可说不准,也许他真成了老糊涂呢。——但是,“莉莉”?叫她莉莉就可以了吗?还有那戒指!这种荒唐,就算对斯内普来说也过分了。
眼前浮现出两个身影,两张笑脸,红发女孩温柔机敏,善解人意,另一个,哦,带着所有故事里坏皇后的冷笑——尽管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这样做的立场与资格,但她还是惊讶地发觉,自己有一天竟会为这两个女子受到的背叛而替她们感到不平。
看见佩妮拉长了那张长脸,不赞成地噘动嘴巴,哈利喝着茶,悄咪咪地笑起来。如今的莉莉,只要行走在没人知道她是谁的地方,就总会有年长的麻瓜亲热地搭话“姑娘真漂亮呀,在哪儿上学呀,有对象了吗?”走在她身边的西弗勒斯都快恨死这个了,有次还真给她咒出一脸络腮胡子来。
(然而自作孽的后果是相当惨重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别人当然无从得知。莉莉对此的评价是:过瘾。而斯内普?谁敢问他就咒谁。)
“她是他的学生?”佩妮转向哈利,自然而然地问道。拿起一枚姜丝饼干。
“不是。”哈利笑道。
“那么,她上的不是霍格沃茨?”她奇道。至于斯内普会娶一个麻瓜,她将这可能降到无限低。
“嗯……其实是的。”哈利决定有一说一。
“那不就是他的学生吗?既然他一直都在那里当老师。”
“呃其实……这个事情吧,它有点……复杂。”一旦佩妮姨妈开启了“扒开窗帘”模式,还真就不那么容易蒙混过去。但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提起过,一时之间哈利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而这时,佩妮见到了第二个证据,证明这里的确不是麻瓜的房子。她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指着自己对面的窗外,想惊叫却哑了声音。哈利回头一看。
“哦不不不……”他跳起来过去开窗,却晚了一步。
“哗啦!”哈利抱头。
九格玻璃的长窗碎了一扇。从破洞中飞进一只鸟。
长嘴长颈,形如天鹅,颈后垂下长发般的翎毛,而那双翅展开来却比那长窗更宽。它通体呈一种淡青绿色,像是用最透明的玉石雕成。这形态惊人的鸟在客厅上空盘旋着,口吐人言。
“有口信!”鸟的嗓音如同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女孩,“这里真是太好玩啦!摘了好多回青橙和玳玳花,我找到一枝连花带果的,带着露水摘的呦!外公说爸爸会懂的!”
说着,那鸟儿将爪子里的包裹扔在了另一扇长窗前的餐桌上。哈利挑挑魔杖将窗户修复。瞪了那鸟一眼——它落在哈利坐过的沙发背顶端,翅膀收起来,完全看不出有之前那么大。
“抱歉,”他对佩妮说道,“这是一只青鴍,也叫青鸟,用来传话带口信的,如果它愿意的话,会飞得非常快。因为麻瓜认为它能带来亡国之兆,所以现在很少见了。其实它们……挺笨的。”
“说甚,你说甚呢你,饿近来学了好些方言捏,快叫粗泥老子来,那大家比一比嘛!”那鸟儿话音一转,忽男忽女地说起了南腔北调的汉语。
哈利扶额,无奈而又乐不可支——这拥有六七岁小孩智商,对听过的任何语言都过耳不忘,且能说得惟妙惟肖的神奇生物,因为在掌握语言的种类上总是难胜斯内普一筹,终于把自己搞疯了。
“……很漂亮。”佩妮喝茶,假装每天都能看见一只消失至少千年的神奇生物出现在自家客厅,并且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跟它比起来,你原来的那只猫头鹰可要正常多了……它还在吗?”
哈利心中一空,想起她指的是什么。绿眼睛望向窗外,似乎又看到了那雪枭轻灵矫健的身影,展开白色的双翅,一边如雪,一边如云,飞向自己,为他载来友爱与希望的讯息,装满他的胸膛。
我的……海德薇。
“她很好。只是飞走了一阵子。”哈利轻声道,仍然望着窗外,“如今……她早已飞回我身边。”
“莫挨老子。”那青鸟用嫌弃的声音说道,哈利的手顿在半空,鸟儿细长的眼睛眨动着,淡蓝色的长喙拨开那手,“站好别动,让老子挨挨你。”说罢像一只鹅一样迈步,登上了他的肩膀。
“哎呀起开,这样热死了。”哈利拽下整个倚在他脸上的鸟抱在胳膊上。他哼声道:“就没有话带给我?那你干嘛要走错窗户?楼上一定给你开了一扇吧。”
“如果只有妈妈或是哈利在的话,好吧。”青鸟学回那小女孩的声音,却换了一种口气,没了欢快,而是字斟句酌的沉静乖巧,“拜托,拖住老爸两天,不要这么早就来跟我们会合。因为我们的暑假作业还没开始写,而且海底莲快开了,外公好不容易答应让我们去采,让他知道,肯定去不成了。”
“回复艾丽尔——他已经知道了。”
佩妮循声望向客厅门口,顿时比见到那只鸟时更加吃惊。
西弗勒斯·斯内普踱了进来。
那青鸟自哈利臂上回头,咂了咂嘴:“如果老爸又偷听到了的话,那么告诉他,我们出发前就已经写完,放在艾琳奶奶处,敬请查收。”
“在想好怎样回复她们之前,我也有一句口信带给你。”斯内普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只鸟:“你的一位‘长辈’让我转告你,如果再不乖乖滚上楼去,今天的晚饭就是你。”
“还有,二鹄,”他朝窗子抬抬魔杖,对那嘀咕着什么站起身的青鸟说道,“别再打碎任何东西。”说罢,他转过身来,对着不自觉地站起身的佩妮,挑眉。
“德思礼夫人。”斯内普说道,“真是稀客。”
佩妮望着他,目光复杂至极。就如同他每次出现时一样。
她恨他吗?当然是的。
最初的最初,是他许诺了一整个世界,却不是对她——而那个世界里,没有她的位置。
是他带走了自己的妹妹。也是因为他带走了她,让自己真正失去了那个妹妹。
一次,一次,又一次。
感情上的,血缘上的,生命上的。
接着,同样也是他,欺骗了她的全家,将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男孩,他自己的儿子,当作不是别人而恰恰是Lily的孩子,一个小巫师,交给她来抚养,再次用那个近在咫尺却不可触摸的世界折磨她的人生,并且擅自删掉了自己的记忆。
当然,最后他恢复了她的记忆。而这只能让她更加痛恨他。因为她发现自己宁可记得哈利真的是Lily的儿子,而不是另一个比斯内普更让她痛恨的女人所生的。
可是他也给了自己足够的回报,并且不仅仅是物质上的。
他不止一次地救过她一家人的命。最近的一次,据她所知,是费农的病。虽然哈利一直没有承认,但她知道,丈夫一夜之间的好转,令她不至于守寡,或者更糟,要从此照料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是拜谁所赐。
可是此刻,见到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他,却让她连那感激都淡化了,仿佛那些健康、活力与时光,都是他从正常人那里偷走的,这是他本来就欠他们的。上帝啊,他看上去就像哈利的兄长,而哈利,一直也是三十岁上下的模样。佩妮记得他只比达力小了不到一岁,而达力刚过了四十岁的生日。
如果这些都不够让她对斯内普的态度更加复杂,她今天来的目的也已经足够了。
“斯内普。”她嗫喏,“你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多谢恭维了。还是让我们省去不必要的客套,这样我们就都可以自在点。”斯内普假笑道,“请坐,说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还是熟悉的冷嘲热讽,让佩妮重温了自己厌恶他的所有原因,却奇异地找到了些底气。
“佩妮·德思礼。”她直接开门见山,“全名是佩妮·玛格丽特·德思礼。我想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名单里,究竟有没有这个名字。”
“恐怕我的回答,跟十年前一样。”
“十年前?你根本没有给我回信!”
“我猜,那就是无可奉告的意思。”
“我可以问哈利的,但是我没有。我以为作为一个多年的老相识,即使无关那些恩怨,你也多少能给我一个真相。”佩妮急切地说着,“你是校长,斯内普。”
“当了校长,不代表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扰乱学校的工作秩序,德思礼夫人,这不合规矩。”斯内普说着,告诫地瞥了哈利一眼。
哈利垂眼,心照不宣地在杯口抿着嘴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揭短,指出就在上个月,他连分院帽都让玫莉戴过了。
斯内普继续说道:“如果你确定她是个小巫师,那么至少在九月一日之前,她是一定会收到来信的,你安心等候就是了。”
佩妮神色纠结,犹豫起来。
“可我并不能确定……我是说,出生之后她是做过一些奇怪的事,像是奶瓶自己出现在她的婴儿床里,电视机自己换到儿童节目……也可能只是我的幻觉。”佩妮艰难地承认,脸色越发苍白,可话语却憋不住:“她去上寄宿制小学的时候,我还怕她会惹麻烦。但是后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住得很近,假期常来常往,可我总盼着……我是说……什么怪事都没发生过!”
斯内普与哈利对视一眼,哈利给他一个毫不意外的笑,而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有人逼着他承认什么似的。
佩妮发觉自己一直在盯着斯内普看,而这似乎不能怪她。那时光,也许的确在他的面上留下了痕迹。你可能会认为是那眉间的深痕与那刀刻般的法令纹,但是不。佩妮恰好知道,这一部分的相貌来自于很久以前那个愁眉苦脸的可怕的男孩。令人不解的变化,来自眼梢与嘴角那柔软上扬着的淡淡纹路。
这让如今的斯内普给人造成一种错觉。尽管仍然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但你总觉得,他随时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笑起来。比如现在。
“达力呢?你跟他交流过这个问题吗?”哈利在旁出声问道。
“我不……没有……自从成年之后他就越来越少交流……离婚之后更加的……”佩妮不情愿地说着,“也许小佩妮的母亲是巫师?”
“据我所知,不是。”哈利坏笑着摇头:“任何一个在你家客厅里大哭着宣告斯内普教授死讯的人,都不会是巫师。”
“……倒也是。”佩妮偷着瞟了一眼对面的黑袍巫师。难怪那女孩对他们一家的名字那么感兴趣。
佩妮记得自己信以为真,吓得当时就给哈利打了个电话,得知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真相之后,她回到客厅,恶言恶语地将那傻女孩赶出了自己的家门。可达力最后还是娶了她,并且好几年没有来往,直到他们的婚姻以失败告终。
“我猜,达力跟他爸爸一样,对此毫无察觉。也难怪他,”她说着就不由得骄傲起来,“达力正准备跟人合伙,开一家保险公司。他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
对面传来一声大大的冷哼,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似乎在说,最好如此。而佩妮因此怒视他。
“好了!好了!”孩子的声音在房子里的某处响起,似乎在向这里跑来,接着,客厅门大开,“都——好——啦!”
红色长发的娇小身影,雀跃着径直扑在斯内普身上,将他撞进了沙发里。那么红,那么红的头发……
“西弗勒斯,他们都好啦!不是龙毒痘疮,不会传染!我也不用被隔离啦!”女孩从斯内普身上爬到他的另外一边,而后者连手中的茶杯都没被碰翻,但他还是将它放下了。小姑娘继续比划着说道,“莉莉只用一个咒语,一下子就把他们治好啦!”
“那不是正好,你也不必再被关在屋子里长吁短叹了,呆会儿可以跟你爸爸去看魁地奇。”斯内普低头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这样说道,朝哈利抬了抬手。
女孩抬起那翠绿色的大眼睛看向对面沙发。
“爸爸,你也在啊!”
“嗯哼是啊。”
小姑娘滑下沙发,对佩妮抿嘴一笑,提起蓝色天鹅绒的小裙摆,微微一个屈膝礼。
“日安,尊贵的客人。失礼怠慢了。”
“……你好,”佩妮的嘴角在她注意到之前就自然地扬了起来,“我猜,你就是小玫莉了?”
玫莉笑着点点头,“玫莉·波特,请多多指教。”
波特?佩妮快速地眨着眼睛,看向笑眯眯朝女儿招手的哈利,又看看抿着嘴巴挪过双腿让女孩跑过去的斯内普。
“……这么说,三个人全好了。”只听哈利说道。
“是啊,杰克,还有阿克图勒斯他们都醒了,萨姆还在睡,不过他也好了。”女孩坐在父亲身边,轻松地悠着两条小腿。“莉莉好厉害。”
“那是当然,有她在,我就知道他们会好的。”哈利哼了一声。
“还有哦,莉莉还猜中了,他们是偷偷决斗来着,最后不知怎么回事,两个人都中招了,还把萨姆给牵连进去……杰克太坏了!他都上二年级了还回来欺负阿克图勒斯!所以啊,莉莉说要治痘疤,现在用青黛牡蛎粉给他们每人画了一个大——黑脸。”女孩咯咯笑起来。
哈利笑着回头看看佩妮,拉过自己的女儿:“来,正式认识一下。这位是德思礼夫人,就是我提起过的,我的佩妮姨妈。”
玫莉的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啊,原来您是佩妮的奶奶!”
“什——你认识佩妮?”年长的女人完全懵了。
“对啊,我们在圣波特小学是同班同学呀,她总跟我说起您呢。”女孩歪着头确信地说道,“佩妮说,她有全天下最好的奶奶!”
“圣,波特?”佩妮混乱了,失神喃喃道,“她上的不是这个小学啊,是圣……圣……”
“圣海德薇私立小学?”哈利在旁接口道,“你刚刚还问起我的猫头鹰,却连她的名字都忘了。”
他对那看上去已经石化的女子解释道:“圣海德薇是它在麻瓜界的注册名称,或者说,是给学生们的非直系麻瓜亲属知道的名字——是啊没错,就像霍格沃茨被你们介绍为‘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一样——它的真名叫做‘圣波特魔法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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