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出卖了楚锐,心头反倒大安,心想顾五知道他只是受楚锐指使,想来不至于再讨厌他了。等她消了气,他再去找她。

  胸中巨石落定的苏澜又去找诚王世子喝酒了。

  现在却换成楚锐一颗心跟油煎似的。

  虽然气苏澜不够义气,出卖他,但楚锐更担心的是顾五会不会恨上他。

  尽管他的报复天经地义,是她不仁在先,他这才略作报复。

  可不知怎么的,他心头总有股心虚和不安。

  有小动作被她发现后的心虚。

  在得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后,她会不会也像讨厌苏六那样讨厌自己?

  真是见鬼了,明明就是她不仁在先,可他居然有种莫名的心虚,更怕她会厌恶自己。

  而这种不安和心虚使得他坐立难安。

  最终,他向诚王世子提出告辞。

  诚王世子也没留他,毕竟天色将晚。

  ……

  顾拂云与杨七同坐一辆车子,不愧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光出行坐驾都比自己的豪华不少。双驾梨木四轮华盖马车,碧绿绣粉色芙蓉花帷幔,四角分别垂鲤鱼式样的红色璎珞,并悬挂小巧六瓣铃铛,随着车轮辘辘行走之声,铃铛也一路发出叮铃铃的脆响。马车上荣国公府的标志使得队伍一路畅通无阻。穿书吧

  车厢宽大,石青色软榻,绘双鱼送吉白底蚕丝被襦和靠枕,嵌在车壁上的几子上,嵌有磁石茶具,特制的茶具放进磁格里,省去了颠簸之苦。软榻下设有各个暗格,装了不少随身之物,取用方便。车厢正中放着一个铜炉,里头置了冰块,冰块融化散发的袅袅寒气,驱散了车厢内的躁意,变得清爽如秋。

  看着杨七的出行马车,再去看自己那个单驾油壁车,顾拂云深深自卑了。

  “姐姐这马车坐着可真舒服。”顾拂云羡慕地说。

  杨七说:“这原是我母亲的出行坐驾,平时我也甚少出门的。今儿应骄阳郡主之约,这才用了母亲的车子。”

  顾拂云说:“不愧是国公府的座驾,就是气派。”

  杨七虽然自得,却也不敢小觑顾拂云,更不敢在她面前显摆,此人与五公主交好,骄阳郡主对她也并不若传说中的厌恶,并且顾拂云也不是好欺负的,忠定侯小姐和吴小姐的前车之鉴,使得杨七小姐越发谦虚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倘若寒碜,恐会遭人笑话。有时候还真需要打肿脸充胖子。”夶风小说

  这话说得倒也不假,大齐建朝不过数十年,戎马一身的老一辈权贵们还略懂些分寸,过着较朴素的生活。而新的继承者们能力本领、眼界、格局大都良莠不齐,有的把家族发扬光大,有的则开始走下坡路。把家族发扬光大的人家,自是烈火烹油,富贵泼天,自然要享受更加舒适的物质生活。而走下坡路的人家仍是铺张奢侈,生怕被人轻瞧了去。以至于无论过得好歹,行走在外,必须要符合与出身相符的气派。

  比方说,身为公侯勋爵家的嫡女,服侍的丫鬟仆妇“标配”都在十二至十六人之间,但有些人家为了彰显自身实力,甚至给安排了二十人甚至更多的人服侍。

  公侯家的嫡女出行,今儿见别人是双驾马车,那明儿我也必须要双驾甚至三驾马车。别的嫡女拥有宝马,那自己家的嫡女也必须要有。

  这种攀比之气蔚然成风,使得公侯家的小姐们的出行方式,一个比一个气派。生怕轻车从简,被认为是家道中落。

  顾拂云笑道:“打肿脸充胖子是每个人都必须要俱备的,倒也没必要视为洪水猛兽。但我们顾家,还真不瞒姐姐,咱们家受过一次难,底子薄,就是把脸打肿了也充不起胖子的。索性不充。”

  杨七说:“我倒也佩服妹妹这份心性,豁达乐观,自得其乐。”

  顾拂云说:“也不过是穷开心罢了。我们家遭过一次难,所以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日子。”

  如此坦然接受自己的弱处,反倒让杨七越发佩服起顾拂云了。这回说话倒也带了几分真心,“勤俭持家,相信妹妹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荣国公府与顾家并不远,杨七的荣国公府先到,顾拂云拒绝了杨七送她回家的好意,坐上了自己的单驾油壁车。

  反正荣国公府与永宁伯府已经不远了,至多再走半柱香就到。此时街道两旁华灯初上,巡逻官兵列队而出,不时在大街上行走,倒也安全。

  忽然有人击打车帘,顾拂云有些不明所以,书晴撩了车帘,便瞧到一个骑马的青年跟着马车一路走着,这青年英气挺拔,眉目生得极俊,居然是少见的美男子。

  书晴微怔,语气不善:“登徒子,离我家姑娘远一点。”

  此人正是楚锐,一边控着马儿,一边问:“我找顾五,有事要找她。”主动掀了帘子,瞧到了坐在最里头的顾拂云,目光微眯,语气微沉。

  一瞧到楚锐,顾拂云就来气,她没想到,父亲与苏六斗鸡,输得一踏糊涂,居然是这姓楚的暗中指使的。她都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倒好意思找上门来。

  于是顾拂云冷冷地道:“正好,我也有话要问楚世子。”

  楚锐怔了怔,把主动权让给她:“你先说。”

  顾拂云一手掀了帘子,只露出半边精雕细琢的脸来,一双杏眼沉静地盯着他:“我听苏六说,我父亲与苏六设赌,是你干的好事!”

  楚锐下巴一抽,冷笑:“是我。”

  顾拂云忍下问“为什么”的冲动,说:“幸好咱们已经退了婚。”重重放下帘子。

  楚锐怔住,按理,面对他的回答,她应该问为什么才对。

  她为什么不问呢?

  还有,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锐不甘心地重新掀了帘子:“你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只是顾拂云一记眼角都不带扫的轻蔑一哼。

  被人漠视的滋味可不好受,楚锐火大地道:“问你话呢?”

  顾拂云这才抬了抬眼:“当初害你落水,原是我的不是,让小刘氏借机逼你与我定婚,你心中有气,方算计于我,两厢扯平,今后就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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