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后不久,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一个黑衣人也鬼魅一般地离开了。

  “大人。”

  小苏家的后院。

  黑衣人单膝跪地,向卫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三小只坐在卫廷边上给小马崽梳毛毛。

  小马崽很乖。

  他们更乖。

  他们是娘亲最喜欢的乖宝宝。

  三小只对黑衣人的到来并没有太大反应,像是习以为常,也像是并不感兴趣。

  倒是黑衣人错愕地看了眼三小只,一时间没太敢认。

  记忆中的三个小公子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时刻担惊受怕,眼神里都是惊惧。

  如今他们更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了,养得白白嫩嫩的,无忧又无虑。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卫廷淡淡地问。

  黑衣人低声道:“属下……没出手。”

  卫廷眉头一皱:“为何?”

  黑衣人委屈道:“并非属下不愿意,而是……而是属下没机会。”

  那一家子是些什么怪胎呀,明明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咋一个比一个能打?

  他台词都想好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尔等无需言谢!江湖再见!”

  再甩一个潇洒的、吊炸天的背影!

  那是英雄的巅峰啊!

  可是——那一家子完全不给他一展拳脚的机会呀!

  卫廷对此倒也没太意外:“你退下吧。”

  “大人!”

  “他们回来了。”

  黑衣人嗖的闪没影了!

  若是牛蛋在这儿,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三小只很是淡定,继续给小马崽梳毛毛。

  ……

  苏小小到家后,先是享受了一番三小只的萌娃一条龙服务套餐——亲亲抱抱举高高。

  她亲、她抱、她举高高!

  好叭,到底是谁服务谁?

  随后,她就开始为苏老爹测试右手的握力与腕力了。

  她手头并没有专业的精密仪器,不过古人也有古人的办法,苏老爹从前练手的时候是用黏土、木块、石头与秤砣来练的。

  受伤前,他的握力挺惊人的,能轻而易举地捏碎一块石头。

  受伤后,他连一个鸡蛋也捏不碎了。

  苏小小找来黏土,他不费吹灰之力。

  苏小小又找了一个嫩竹筒,他用了些力道,成功将其捏爆!

  老竹子就有点儿吃力了,可不论如何用力,他也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

  苏小小又让他试了试抓秤砣。

  秤砣只有二十斤,三小只把自己挂在秤砣上,一只二十五斤,苏老爹能抓起两只。

  算上秤砣的重量,这就是七十斤了!

  对一个手废了多年的患者而言,这简直是重生再造的惊喜!

  刚刚那个拳头铁定不止七十斤,当然了,打拳与抓握本就有所不同,另外,方才也是危机之下的潜能爆发,不代表平时的状态。

  但苏承有信心!

  距离抓起二百斤大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药房的药是真心好用啊……”

  苏小小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也要为苏老爹弄到第三瓶壮骨颗粒!

  说不定能突破二百斤呢,说不定苏老爹就成绝世高手了呢。

  好叭,她想多了。

  不过痊愈之后,再来一瓶药巩固疗效也是很有必要的。穿书吧

  苏老爹的伤势似乎冲淡了锦记事件带来的霉头,一家子又开开心心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苏小小去灶屋做饭。

  卫廷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你,不想说点儿什么?”

  苏小小从碗柜里拿出砧板:“什么?”

  卫廷道:“得罪了镇上最大的点心铺子,今天没遭遇点什么?”

  苏小小哦了一声:“你说那个啊,他们是派人来围堵我们了,可我们打赢了啊。”

  卫廷淡淡说道:“打赢了一次而已,难保他们不会来第二次、第三次,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有后手吗?”

  苏小小抓过一个洗好的红薯,开始切丁:“我担心的话,他们就会善罢甘休了吗?不会,对吧?所以你看啊,担忧是一天,无忧无虑是一天,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选择痛痛快快的呢?我们应该想的是办法,不是天啦我好害怕。担惊受怕是世上最内耗、最无用的情绪。再说了,不是还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怕了一个小小的锦记?”

  她若是连锦记都搞不定,日后也别想做什么大生意了,回家躺平吧!

  卫廷难得没有怼她一句口气不小。

  苏小小眨眨眼,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卫廷:“我的话是不是很有哲理?很让你触动?让你对我刮目相看,觉得与我相见恨晚?”

  卫廷:“……”

  --

  锦记这事儿没完。

  苏小小是辰时末收摊的,何掌柜派出去的打手是在一刻钟后追上去的。

  何掌柜很有信心。

  里面有几个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府城请来的高手,是专程给府城有地位的人家做护院的,原先是用来撑场面的,没想到拿去对付一对乡下来的姐弟了。

  真是杀鸡用牛刀。

  然而一直等到傍晚,锦记几乎要打烊了,也不见那些人回来复命。

  他叫来心腹小二:“人呢?”

  小二道:“可能在路上了吧?”

  何掌柜冷声道:“你不是说他们住的不远吗?”m.chuanyue1.com

  小二嘀咕道:“我打听的是不远,兴许是打听到的消息有误。”

  正说话间,三角眼一身狼狈地上楼了。

  见他这副被人揍得亲爹也不认识的样子,何掌柜与小二的眉心齐齐一跳。

  “你咋弄成了这样?”小二问。

  三角眼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何掌柜一脸狐疑:“三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而已,当真不是你在诓骗我?”

  三角眼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虚言,让我从此生儿子没屁眼!”

  何掌柜气坏了。

  几个本地的混混输了就输了,可里头有他从府城带来的高手啊,居然没打过三个乡巴佬?

  一个小子、一个胖子、一个……提着杀猪刀的庄稼汉。

  怎么想都让人不敢置信!

  何掌柜的心情糟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锦记摊上大事儿了!

  他们的蛋黄没了!做不出蛋黄酥了!

  何掌柜不耐道:“做不出就做不出!不是还有别的点心吗!又不是少一样点心,锦记的生意就没了!”

  账房先生提醒道:“可是,咱们不是承接了戚员外家的生意吗?戚员外的母亲七十大寿,点心是交给咱们锦记来做的,其中就有老婆饼与蛋黄酥,是戚员外点名要的。”

  何掌柜皱眉:“什么时候接下的?”

  账房先生道:“是孙掌柜在的时候。”

  戚员外是杏花镇的地位最尊崇的老爷,自己富甲一方,儿子又在府城为官,县太爷在他面前都不敢轻易放肆。

  可想而知,若是弄砸了戚家的寿宴,锦记的下场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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