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苏小小道。
“这么快。”苏老爹舍不得。
苏小小道:“早去早回嘛。哦,对了,我把刘平留在家里,是因为镇上的生意不能一直停下去。”
她这两天不舒服,已经歇息了两天了,而她与苏二狗去府城,少说得三日。
如果五天不出摊,别说客人不满了,客源也是会流逝的。
“行啊,做呗!”苏老爹暂时还没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刘平负责跑腿,小吴姐做饼。”
苏小小这两日也没真闲着,不去镇上做生意,就在家教小吴氏做饼,小吴氏原本就很能干,加上跟着她做了一段日子,对做饼的流程熟得很,除了蛋黄酥她总是弄糊,老婆饼与栗子糕基本拿捏了。
反正比锦记做出来的好吃。
苏小小给锦记的是一纸死方子,但其实要把饼子做得好吃,个中还有不少学问,每个阶段的火候自不必提,就连每种点心所需的水质也是不同的。Μ.chuanyue1.℃ōM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锦记的大师傅当然可以钻研出来,可这不是需要时间吗?哪儿有她手把手教来得快?
小吴氏又做了一锅老婆饼,端过来给一家人试吃。
苏小小仔细尝过之后,选中了绿豆馅儿、红豆馅儿与板栗馅儿的,梅干菜的稍稍逊色了点,达不到她的标准。
但其实也很不错了,是苏小小要求太高。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她时时刻刻的高标准、高要求,又怎么会将每件事做到极致?
优秀是一种习惯。
刘平也来试了下的,可他的厨艺啊……真不如小吴氏。
小吴氏在刘家当了那么多年的小媳妇儿,每顿饭都是她做的,她这也算是练出来了。
苏小小又道:“这几日就卖这几样饼子,爹你和卫廷得给小吴姐打下手,或者帮小吴姐看孩子。”
小吴氏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另外书院那边,她也交代了刘平,尽量少接点订单。
“知道啦。”苏老爹应下。
“还有啊。”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苏小小郑重地看向自家风华正茂的老爹,“爹你得去卖饼!”
苏老爹:“???”
……
“苏记的摊车、幡布招牌、托盘、点心盒子、竹叶、纸包……”
堂屋,苏小小将一样样摆摊所需的物件儿清点出来。
“我说的那些都记住了吗?实在记不住就问刘平,他熟的。”
卤肉的生意只能停几天了,不然小吴氏非得累死不可。
好在卤肉没什么竞争对手,又是搭在罗大壮的猪肉摊位上一起卖的,影响不大。
“大丫,卤肉我能做的。”
小吴氏从灶屋过来。
做卤肉比做点心简单,因为卤水是苏小小制好的,她只用把肉放进去煮一煮,再加点儿盐就够了。
苏小小问道:“你忙得过来吗?别指望我爹和卫廷,他俩既有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的。”
鉴于二人消极怠工黑历史,苏小小绝不敢对二人给予任何厚望。
小吴氏小声道:“我做得过来的。”
真的,她可以的。
刘家那种日子她都过来了,这点活儿真算不上什么,何况这是她喜欢做的事,并不会感觉乏累。
这大概……就是大丫常说的……激情吧?
小吴氏的眼底是有光的,她是真想为大丫做点事。
“就是、就是……”她低下头,局促地捏了捏衣角,“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会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想到这里,小吴氏又后悔自己语快,把事情揽下来了。
自己才几斤几两,万一把生意弄砸了怎么办?
苏小小原先是担心她累,这会儿见她生怕拖自己后腿,不由地笑了:“你能行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小吴氏鼓足勇气望进苏小小的眼睛:“我……我真的……能行吗?”
这不是简单的打打下手,干干活儿,是独自一人挑大梁。
她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话就是女人家最是无用,相夫教子,埋头干活,三十年儿媳熬成婆。
她们似乎永远不能和男人一样做事。
除了大丫,大丫是与众不同的。
苏小小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你别没开始就把自己吓到了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真砸了我也不会怪你。你就大胆地放手去做!”
小吴氏深呼吸,紧张地点点头:“好。”
“这才对嘛!”苏小小笑道,“那么,卤肉生意也拜托你了,你量力而为,别太累着自己。”
交代完生意,苏小小又回了自己的小东屋,开始收拾自己去府城的行李。
才去几日,用不着收拾太多。
她拉开柜门,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将衣裳与包袱一起拿出来。
卫廷进了屋,淡淡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去个府城这么开心?”
苏小小叠着衣裳,摇头晃脑:“对呀,我就开心!”
“哼。”卫廷冷冷地哼了一声。
苏小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火气这么大,舍不得我呀?”
卫廷没接话,而是面无表情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摞字帖道:“字写得真丑!”
苏小小一秒甩锅:“二狗写的!”
“姐!我裤子找不着了!”
苏二狗也在收拾。
“来了!”苏小小放下叠了一半的衣裳去了西屋,她一下子就找到了,“不是在这儿吗?”
“哦。”苏二狗挠头。
等苏小小回屋时,明显感觉自己的包袱被人动过。
她翻了翻,在最底下发现了一把匕首,沉甸甸的,刀鞘浑厚,并无任何骚里骚气的珠宝装饰,简单有质感。
轻轻抽出匕首,冷光一闪而过,仿佛能让人感觉到它的锋利与杀气。
苏小小看向坐在一旁检查字帖的卫廷,歪头问道:“你放的?”
卫廷语气冷漠地说道:“不要就给我。”
苏小小赶忙将匕首塞进包袱:“要!谁说我不要!”
下次要是再上山遇上大虫,她能一刀将大虫毙命,不再需要像上回那样殊死搏斗,受伤了也毫无察觉。
这家伙是担心她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吗?
人的认知与思维往往是与个人的经历相关的,去府城走官道,可比进深山老林安全多了,一般人只会担心她舟车劳顿、水土不服,而卫廷第一个想到的是给她自保的手段。
她可不可以认为,他是在极度不安全的环境中长大的?或者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凶险?
苏小小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卫廷眉头一皱:“你又做什么?”
苏小小道:“安慰一下你。”
莫名其妙的卫廷:“……”
“卫廷,等我从府城回来,就把令牌还给你。”
苏小小决定了,等忙完手头这桩生意,就无论如何也想办法再进一次药房,把令牌带出来!
卫廷愣了一下,而后淡淡说道:“随你。”
……
夜里,苏小小又去了一趟苏玉娘家,给苏玉娘把了脉。
还是有些虚弱的,她脾胃不如正常人,不能大量进补,又要给孩子喂奶,饮食上需得一再注意。
“银耳与甘梅奏效了吧?”苏小小抽回手问。
“嗯。”苏玉娘含糊应了声,不愿承认自己总算明白那句“不要相信自己的任何一个屁”是什么意思了。
苏小小叮嘱道:“我明天去府城,得个三日才回,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让人去镇上的春柳巷请符郎中过来,他的医术比荣恩堂的大夫靠谱多了。”
苏玉娘问道:“你一会儿也要这么去叮嘱小赵氏吗?”
“叮嘱她做什么?”苏小小一头雾水,小赵氏的身子又没亏空。
苏玉娘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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