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凡夫,不了诸法空性,不明世间万物因缘而生,如幻如化,固执法有实性,一切所知障由此而生。
“内在之执,外人之执,众生之执,不知人身为因缘假合,而有见闻觉知之作用,固执此中有常一主宰之我体,一切烦恼障由此而生,便有贪嗔痴等诸惑,发业润生而缠缚有情于三界六道之中,障涅盘寂静之理,搅扰有情之身心。”
李昱轻诵,道理禅机中见得自在,不论是哪一脉,都对执有着别样的关注与叙说,于后世传递却不见神异,追溯当世,那便是不坠领域堪破虚妄执念,得见真实自我的法门。
烦恼障品类众多,我执为根,他执为叶,众执为蕊,生诸烦恼,若不执,无烦恼故。
霎时间,仿佛有某种枷锁被挣开,竟在长河中真实传递出了破碎之音,紫微帝座冉冉升起,内在的束缚破碎,外人制造的规矩与道理不能束缚,在崩开,而今连主流、大势与众生所形成的规则与法理也扯散落去了。
只有王座上的身影逆流而上,于大势外俯瞰主流,见证变迁起落,再不受己身念头束缚,不受他人规矩桎梏,不受大势所向胁迫,超然而上,跃三执。
“一场顿悟便可稳固境界,这样的资质与才情,真是古今罕见。”
周王赞叹,正常而言,王座巩固境界都是跃出时间定义外,在那片独特的区域内进行,可远离诸多桎梏,也可按己身实力随意塑造时间刻度,编织内在的岁月。
虽无顾忌,但也需明白过犹不及,己身历史的稳固也很重要。
“有了第三步的实力,在这历史长河中也可纵横驰骋了,交手诸王座,乃至追溯洪荒纪,殷商纪,见证一道道特殊节点与古史,留下自己的痕迹。”
齐老摸了摸自己随身的木杖,其上有一幅幅光影交织,到现在而言,他们也是保持着历史倒影,王座高悬诸天上,一念之间亦可真身回返。
也只有历史进程的倒影才能被世人所观测,所理解,也是当初前往渭水侯府的状态,若是真身,那就是截然不同的进程了。
“我执,他执,众执,而今我一步登座,破开三障,对于众生之力驾驭也愈发稳固,己身超然而上,不受裹挟与桎梏,若施以人道降劫术,更有莫测威能;可将众执之障融入其中,化作不可超脱的牢笼。”
李昱境界稳固,三步三执,若要突破下一步就需得堪破物执,这物所代表的范围便是很广,如命星权柄,道途等都在事物的涵盖范围里,要想堪破可不容易。
而这前三执的知见障也悉数被他融入了人道统天术中,化为了降劫术的一部分,在此境中都杀伤力极大。
此际,在进行历史长河的贯连前,他也有一丝念头,而今见到的,都是不坠王座层次的人族高层,那么更上一层的生灵呢?
这样的存在又是否还在祖界中,既能推翻统治诸天无数纪元的禁忌族群,不可能没有这样的强者。
在他的问询下,齐老与周王对视了一眼,不由笑了笑道“那样的存在自是有的,但却是以常人不能理解的姿态与形式存在着,可以在古史之中,也可游离存在之外,于他们而言,万族已经不是关心的事情;禁忌族群、主干稳固、观测起源才是他们需要在意的。”
李昱轻咦,现在想来,自己当初自未来走向中到来当世节点,背后恐怕也少不了这样的存在做推手,而仙莲才是预料之外的产物,让这一丝变数极具放大,甚至造成了波澜壮阔的影响。
按照齐老所言,那样的存在几如与诸天万界同在,自由定义一切常理与规则,在无数条时间线上蜷缩收紧循环,吸纳种种走向,诸天中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次变化都会被涵盖在内,将随着支流的分裂而分裂,走向的衍生而衍生,容纳所有平行衍生的产物,可以说无时无刻都在进行‘无限’的裂变与增长。
“这有些不同寻常,甚至有些不合理;不坠王座都已经如此强大,如此难缠,那更高层次的存在近乎难以理解;那么禁忌族群又怎么可能放任祂们成长?
这说不通,再蠢再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换做我自己,必然是绝对的垄断,压榨,可以修行,但却要拿捏在控制范围内;正常而言,殷商纪那样的混血形式才是合理的走向。
那么又是什么,导致的这种‘全新可能与走向’的出现?是禁忌族群内部的斗争与分歧,还是殷商的变故,亦或说···与诸天外有关!”
李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些发寒,这段历史不正常,不合理,充满了混乱与扭曲,绝对不止后世所知晓的那么简单!
甚至,他怀疑这种种变化是有诸天外的力量在干预,如劫气与天魔,这两者就是诸天外的产物,貌似同源,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呢?
诸天外的干预力量,并不止这两者,甚至还有其他,彼此之间对立或合作。
当然这是他的猜想,没有说出来,只是将仙莲与这些都联系了起来做出的推断,正确与否尚未可知。
但若是如此,恐怕所谓的禁忌族群,也谈不上是最大的黑手了,这其中的黑暗超乎想象。
“吾徒,你需谨记一句话;对于无限之下的生灵而言,历史大势是滚滚向前的,但对我们而言,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执笔泼墨。”
最终,齐老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去了,意味深长。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那么失败者呢?
野史与伪史,恐怕就是存在过的痕迹,历史的真相扑朔迷离,本来面貌难以知悉,就是现在已知的,说不得也是更迭了不知多少次的结果。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真假虚实,只不过假的成了真,真的做了假。
周王离去前也顿了顿,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留下了一辆战车,很古朴,像是漫长岁月前的遗留,横渡了大纪般久远。
“兴衰存亡,自有定数。”“人力所及,未尝不变。”
而当李昱上前,来到这战车面前时,耳畔却忽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让体内渭水血脉都翻涌了起来,如在呼应。
这像是两人在交谈,很模糊,就发生在此车中。
“这辆车,与太公有关?”
他心中一动,联想到了一则典故,周王将此留予自己,便是归还渭水一脉,也许另有寓意,在预兆着什么。
此车无缰绳,通体如石质,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坠级神物,留下了至少两位王座的大道轨迹,很浩瀚。
唳!忽地,那一只盘桓在宫中的玄鸟也落了下来,停留在了石车上,正好压住了那曾经的旗帜印记,被辉光普照。
见到这一幕,李昱目光一震,好似明白了什么,深深的看了玄鸟一眼,转身离去。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一日,不知为何,祭祀一脉的强者们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观天象而推演,想要明白这心血来潮为何。
而卜算的结果却很出人预料,非是异变,而是吉兆,紫微高盛,但却重现了重影,远远视之像是有两颗,又像是在合一,有些不能理解。
“呵呵,推演卜算,向来只是手段,从没有全知的道理,顺其自然便是。”
老祭司立在天坛上,目光平和而深邃。
到了不坠领域,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因为他们看到的,更多。
天水域,波澜壮阔,人们都在传颂着相国登临不坠,镇压王座的事情,乃至真灵界内都是经久不衰。
但作为中心点,李昱却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他回归了渭水,只有石车与玄鸟相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他有感而发,于河畔垂钓,在这里看日出,每一天比前一天都要更加瑰丽。
这像是一种修行,人们不明觉厉,只见到相国每日立在这里,看太阳自这片古老的大地升起,金红耀眼,普照天下。
他一身华服金袍,随着晨风轻扬,看前方云海翻涌,空灵而高渺。
等到朝阳完全升起,李昱方才收回目光,伸出右手,接住了那第一缕曙光。
同时间,渭水激荡,竟倒映出一幕幕画面,那是太公之后,属于渭水一脉的历史进程,竟都出现了李昱的身影!
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手捧日,完成了烙印与统一。
他立在那里,虽然没有半点修为气机散溢,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犹如帝王出巡。
过往的岁月悠然呈现,一杆赤色大旗,一口九色天刀,一座七杀神碑,皆沉浮在岁月的浪涛中,孕生一步步专有的古史。
这是不坠器的升华,很神异,每一器都将孕育出属于自己的历史,因果及命运;在王座彼此争斗时,此器若全面爆发,也几如一尊初临王座的战力;否则,炼器的意义便显得有些虚幻了。
故而也曾有不坠器代替其主征战的例子,性命交修下的器比之其他的还是要强上几分,只是会低于宿主的实力。
如齐老曾赠予他的古镜,虽然神异,但因为没有炼化的原因,也只能提供粗浅的庇护,而今再度炼化,便可展露出相当的神异,提供助力。
“打神鞭,监天镜,渭水石车,排开孕育中的三器,我身也有三件不坠器傍身,是时候去了却因果了。”
李昱心神高升,历史进程中的倒影继续,而他却登临王座上,眸光遥望向了过去。
哗啦!他的身后,己身起源史呼啸而起,节点不断回溯着,定格在了一个阶段,那属于曾经的九幽黄泉。
过去节点,九幽鬼地,奔流的黄泉间有亿万骨架浮现,无穷无尽,随着微风吹来,骨粉如同尘沙般荡起,景象摄人心魂。
这像是一片绝灭之地,没有生灵,见不到勃勃生机,有的只是死亡还有衰败。
罗酆鬼狱出世后,冥仙吞破军,血屠鬼狱,大闹黄泉,有王主携王座法旨而来,欲要镇杀。
噗!一瞬间,冥仙躯体颤动,在法旨下化作血泥,被重重白火点燃。
那持法旨而来的两位王主正松一口气间,却忽地紧绷了起来,只因那血泥中,竟有一尊王座冉冉升起,通体赤金,薪火熊熊,更有紫微群星环绕放光。
“怎会如此?!传说中的不坠王座!”
他们惊悚,还不待下一瞬便齐齐被同化,成为了王座下的两页纸张,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他们自诞生伊始到如今的种种经历,一生呈现其中。
王座上,那尊身影徐徐捏起纸张阅览,神色漠然,而后丢入了轮回中,去经受众生血的洗礼。
“道友来此,是觉得黄泉中无人了吗。”
幽幽之音自黄泉深处响起,霎时诸界天穹暗淡,残阳如血,日薄西山,天地逐渐陷入昏暗之中,一轮灰色的月亮升起,顿时有阴风呼啸,寒气令得天地间一片肃杀。
天地一下子变得黑暗,天穹被遮蔽,唯有一轮灰月取代了所有,在这黄泉中普照,莫名的涟漪与波纹自其中出现,扩散向种种概念。
霎时间,法旨波纹席卷之处,无论是宇宙还是混沌,不论是世界还是净土,全都在无声无息的坍缩,被压成一张白纸般的事物,其上竟有痕迹留存,记录着其从诞生到毁灭的所有。
而在那灰月中,赫然有一尊王座高悬,有身影倚靠其上,身为不坠,自然洞悉了古今变化,霎时明白这是紫微来找场子了,自当世追溯向过去,要了断这因果。
“你尽可招来,看他们来的快,还是你应劫入轮回快。”
王座上,李昱俯瞰,刹那间薪火化涟漪荡出,宛若亘古长存的第一缕光照亮永恒的黑暗,倾泻向现世,又普照向过去,璀璨无边。
两股不坠力对冲,霎时开辟出了梦幻泡影,他们直接进入了古史之外的战场中,超越了时间定义,在空寂与虚实中大战。
李昱手握打神鞭,眸绽冷电,一步一纪元,带动着无边的伟力,悍然杀来。
一瞬间,那打落的神鞭就化成了黑色天柱耸入无穷高处,压抑无比,截断唯一的生路,像是黑色的雾霭笼罩所视所见,让历史的天空无比昏暗,显照在了灰月王座的心头。
“既然道友真要做过一场,那本座奉陪,只不过,其他几位道友也将至。”
灰月膨胀又收缩,那王座的手中竟出现一株宝树,通体纯白,枝叶却是褐色的,一刷之间古史震动,因果逆乱,命运混淆,猛地上浮抵住打神鞭,但却嗡隆一声被震了回来。
打神鞭?!灰月王座目光一沉,霎时调动起神异,己身古史映照而出,浩瀚节点中每一刹都有死寂之月高悬,被聚拢而起,照耀向当世。
在那月光中,有沧海桑田,有诸世沉浮,亦有盖世霸主崛起与落幕,一切都在更迭,唯有那轮灰月永恒不坠,依旧普照。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这是玄妙大术,像是要将李昱打落真实,拽入虚幻,也成为那月光照耀下终将逝去的‘古人’。
“何必呢,何苦,一切都早已注定,你走不了,天上地下断无生机可言。”
李昱冷冷逼近,抬手一扬,那打神鞭登时化灵,成了一尊金袍生灵落下,杀向灰月王座,那古镜化作青衣生灵与白色宝树化成的生灵斗在了一起。
而石车轰鸣而出,化出了一尊大河绕生的模糊人影,迎向了那明月照古今的大术。
他己身超然而出,与打神鞭将灰月王座封锁;不坠不灭,难缠无比,那是对其他存在而言,他从来就不需要杀,自然没有那么多麻烦。
还真是身家丰厚··灰月王座目光一沉,他可没有战胜不坠第三步的把握,否则也不会一出来就抬出其他道友来相抵了,至多抵抗与纠缠,毕竟本质不灭摆在那里,但紫微可不同,他是真切镇压过罗天王座的···不得不忌惮。夶风小说
“应劫去吧。”
李昱并未拖沓,出手很霸道,直接让双方古史对接联通到了一起,霎时间,诸世界都成为血色,天穹大地上尽为赤红,无数的大宇宙天地在流血漂橹,红雾与血雨滂沱。
就连那两团梦幻泡影都是如此,尽数被赤霞渲染,仿佛已然预兆了什么般。
轰隆!历史烟云四溅,因果星空崩灭,人道统天术再现,打穿命运,气吞万古,每一粒粒子都包罗众生,蕴含无限宇宙,漫天齐舞,古今共振,爆发出的力量直接将灰月王座打的横飞出去,血染十纪元。ωWW.chuanyue1.coΜ
“以吾之名,降劫诸天!”
最后一击,李昱运转人皇降劫术,霎时灰月遭到众生厌弃,人道背离,大道憎恶,乃至知见障也跟着显露出来。
我执,他执,众执齐现,让他难以对抗,须知他可还未堪透呢,又如何抵挡得了这样的冲击?
这一式实在很险恶,对未堪破这些的王座有奇效,他当即便被压制,己身古史都被李昱的烙印侵占了,遍布他过去未来,编织新的因果,拨动命运更迭。
轰隆!轮回降临,沧桑、古老、威严的气机冲霄而起,撕裂开古史中无形阴霾,将灰月王座与李昱一同罩了进去,两人古史相连,故而轮回贯通,将对方也镇压了进来。
“你?难怪,原是有此算计!”
灰月吃惊,当初罗天一战有遮掩,故而无人知晓轮回中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亲身经历他方才明白,上套了!
双方古史对接是算计,紫微故意如此,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从诞生到而今全部拉入轮回中!
“对你何需算计,这是实力。”
李昱踏轮回而出,镇压了灰月王座,了却因果。
此际,他一拳轰开黄泉壁垒,霎时有无量光明绽放,露出一道大口子,显现出来朗朗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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